第370章 困守殒命,处置俘虏
红河谷的雪地上,明军的防线已支离破碎,散落的兵器与尸体在风雪中渐渐被掩盖。
努尔哈赤勒马立于谷中高地,望着四周分散在山坳间的明军冰城,眉头微蹙。
熊廷弼的一万人虽被击溃,却未溃散,残余士兵依托提前构筑的冰城坚守,每一座冰城都如同扎在红河谷的钉子,想要彻底拔除,至少需要三五日时间。
可他最缺的,恰恰是时间。
抚顺城的代善还在生死边缘挣扎,每多耽搁一刻,抚顺陷落的风险就多一分。
他绝不能为了清除残敌,错过驰援抚顺的最佳时机。
“传本汗命令!”
努尔哈赤调转马头,厉声喊道:“留三千兵卒,分守红河谷各要道,监视熊廷弼残部,防止他们袭扰我军后路!其余大军,即刻拔营,全速赶往抚顺!”
“大汗!”
话音刚落,济尔哈朗便催马上前,语气带着几分不甘。
“熊廷弼就在山顶营寨,身边只剩数千残兵,这可是歼灭他的最好机会!
他是明国在辽东的一号人物,若能取下他的首级,明军群龙无首,辽东战局便会彻底倒向我们
!错过今日,再想杀他,难如登天!”
周围的将领也纷纷附和,眼中满是渴望。
熊廷弼的人头,不仅是天大的军功,更是对明军士气的致命打击,谁不想亲手拿下这份荣耀?
努尔哈赤却缓缓摇头,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冷静得近乎残酷:“熊廷弼巴不得我们去攻他。”
说着,他抬手指向山顶营寨。
“那座营寨虽小,却易守难攻,他依托冰城与高地坚守,我们若强行进攻,至少要付出数千兵力的代价,还要耽搁一两日时间。
可若是这一两日内,抚顺陷落,代善战死,两红旗覆灭,大局就对我们不利了。”
“一旦抚顺失守,明军便可依托城池,与我们对峙,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反而会陷入被动。
相反,只要我们击溃抚顺的明军主力,解了代善之围,山顶的熊廷弼便成了冢中枯骨,他麾下的残兵没了补给,用不了多久便会不攻自破。”
道理虽明,可“熊廷弼人头”的诱惑实在太大。
济尔哈朗还想再劝,却见努尔哈赤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语气陡然加重:
“无需多言!眼下抚顺安危为重,率部前往抚顺,这是军令!”
努尔哈赤何尝不想取下熊廷弼的首级?
只是他更清楚,作战最忌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分清轻重缓急,才能掌控战局。
他勒住战马,手中的马鞭指向抚顺方向:
“全军听令,轻装简从,全速前进!谁先抵达抚顺,解了代善之围,本汗赏他黄金百两,牛羊千头!”
“嗻!”
将领们虽仍有不甘,却不敢违抗军令,纷纷调转马头,开始收拢部队。
两万多八旗大军如同黑色的洪流,朝着抚顺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三千兵卒,远远监视着山顶的熊廷弼营寨。
可努尔哈赤想走,熊廷弼却不答应。
山顶营寨中,熊廷弼望着建奴大军远去的背影,眼中杀气四溢。
一旦努尔哈赤抵达抚顺,明军的攻城计划便会彻底泡汤,之前所有的牺牲与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这是熊廷弼绝对不想看到的。
是故。
红河谷的风雪尚未平息,努尔哈赤率领的主力大军刚冲出谷口,其身后便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努尔哈赤勒住战马,回头望去。
只见山顶营寨的方向,一面“熊”字大旗迎风展开,三千明军将士如同猛虎下山,朝着留守的建奴兵卒冲杀而去。
更远处,分散在山坳间的冰城堡寨也纷纷打开寨门,明军士兵手持兵器,朝着红河谷的粮道与辎重营奔去,显然是要断他后路、焚他粮草。
“这熊廷弼,当真以为本汗不敢杀他吗?”
努尔哈赤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粮道与辎重是大军的命脉,若是后路不稳,粮草被烧,就算赶到抚顺,也无法与明军主力抗衡。
可若回头拔除熊廷弼这颗钉子,又会耽搁驰援抚顺的时间,代善的处境将更加危险。
两难之下,努尔哈赤的目光扫过帐下将领,最终落在济尔哈朗身上。
“济尔哈朗,给你五千人马,立刻回援红河谷!”
他顿了顿,强调道:“本汗不求你杀死熊廷弼,只要你守住粮道,保住后路辎重,不让他断了我军补给即可!待解了抚顺之围,再回头收拾他!”
“嗻!”
济尔哈朗当即领命,翻身下马,快步去收拢兵马。
“父汗!”
一旁的莽古尔泰突然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语气带着强烈的不甘。
“此事交给儿臣罢!之前在红河谷,儿臣折了一千精锐,此仇尚未得报!若能领军回援,定要取下熊廷弼的项上人头,洗刷之前的耻辱!”
他眼中闪烁着的,都是狠辣。
杀死熊廷弼,不仅能报红河谷伏击之仇,更能在八旗贵族中积攒威望,为日后争夺汗位增添筹码。
这个机会,他绝不想错过。
努尔哈赤却缓缓摇头。
“不必了,此事就交给济尔哈朗。”
他这个儿子的性格,他如何不知?
冲动、易怒,此刻满脑子都是复仇,一旦领兵回援,定会不顾粮草安危,执意强攻熊廷弼的营寨,到时候非但守不住粮道,反而可能陷入熊廷弼的圈套,白白损失兵力。
战场之上,最忌失去理智,莽古尔泰此刻的状态,根本不适合领兵。
莽古尔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不敢反驳努尔哈赤的决定。
他心里明白,他这个父汗既然已经定了主意,再多说也无用。
最终,莽古尔泰只能重重叩首,声音带着几分憋屈:“嗻,儿臣遵令。”
努尔哈赤不再看他,对着济尔哈朗挥了挥手:“速去速回,务必守住粮道!”
“奴才领命!”
济尔哈朗抱拳应下,随即率领五千人马,调转马头,朝着红河谷疾驰而去。
马蹄踏过积雪,扬起的雪雾在身后形成一道长长的轨迹,与努尔哈赤的主力大军渐行渐远。
努尔哈赤望着济尔哈朗远去的方向,心中却是有些担忧。
分兵之后,驰援抚顺的兵力减少,进攻能力也会削弱。
而熊廷弼如此死缠烂打,定然是想拖延时间,为抚顺的明军争取攻城机会。
这种举动,无疑都在说明,代善如今的处境,十分危险!
“全军加速前进!务必在明日午时之前赶到抚顺!”
努尔哈赤勒转马头,对着主力大军高声下令。
他没有时间再犹豫,只能寄希望于济尔哈朗能守住粮道,也寄希望于代善能撑到他抵达抚顺。
而在另外一边。
抚顺城。
这场持续数日的攻城战,早已进入尾声。
代善蜷缩在一座破败的祠堂里,祠堂的屋顶被火炮炸穿了大半,残损的瓦片时不时坠落,砸在满是烟尘的地面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他靠在冰冷的木柱上,左臂被铅弹擦伤,鲜血浸透了甲胄,凝结成暗褐色的硬块,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
手中的弓早已拉不满,箭囊里也只剩三支箭矢,他透过祠堂门板的缝隙,警惕地盯着外面的动静,眼神里满是疲惫,却仍残留着一丝不甘。
此刻的他,早已成了孤家寡人。
随着越来越多的两红旗士兵投降,原本坚守的街巷逐一被明军攻破,身边的亲兵从最初的数十人,锐减到如今的不足十人,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建州本部亲信,哪怕只剩一口气,也不愿离他而去。
他的儿子萨哈廉便在其中,不过他现在的情况,可谓是不容乐观。
此时的萨哈廉正靠在另一根木柱上,胸口插着一枚铅弹,鲜血顺着衣襟不断往下淌,染红了身下的青石板。
“阿玛……完了……都完了……”
萨哈廉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嘴唇干裂起皮,眼神也越来越涣散,他费力地抬起手,想要抓住代善的衣角,却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我们撑得……够久了……可援军……还是没来……”
代善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心中像被刀割一般。
“萨哈廉,你已经尽力了。”
不仅萨哈廉尽力了。
他代善也是尽力了。
在明军不计成本的火炮轰击、死士冲锋下,他们从南城守到核心街巷,从两万余人守到只剩几人,已经撑到了极限。
可努尔哈赤的援军,却始终不见踪影,连一丝消息都没有。
他之败,非败于明军之手,而败于援军未至。
呼喝呼喝~
萨哈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死死按住流血的伤口,鲜血却从指缝间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手掌。
他抬起头,望着祠堂顶处灰蒙蒙的天空,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嘶吼:“难道……老天爷……也不站在我们这边?”
这句话像是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话音刚落,他的头便无力地歪向一边,眼中的神采瞬间消散,只剩下空洞的灰暗。
那只试图抓住代善衣角的手,也重重地垂落在地,再也没有动静。
“萨哈廉!萨哈廉!”
代善猛地扑过去,抱住儿子冰冷的身体,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眼眶通红,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连日的厮杀与绝望,早已让他的眼泪流干。
岳托死了,如今萨哈廉也死了,这个冷静睿智的儿子,到死都没能等到援军。
身边的亲兵们看着这一幕,都低下了头,眼中满是悲痛,却没人敢说话。
此刻任何安慰都是多余的,因为接下来,这种死亡,就该轮到他们,轮到大贝勒了。
祠堂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明军的脚步声清晰可闻,甚至能听到他们“活捉代善”的呼喊。
代善缓缓放下萨哈廉的尸体,用袖子擦了擦儿子脸上的血污,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珍宝。
然后,他捡起地上的弓,抽出最后三支箭矢,搭在弦上,缓缓站起身。
祠堂前。
满桂、马世龙、何纲三员大将并辔立于阵前,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与烟尘,目光锐利地盯着那扇摇摇欲坠的祠堂木门。
周围的明军士兵手持长矛与火铳,枪尖与炮口齐齐对准祠堂,连一只飞鸟都插翅难飞。
“代善,降了吧!”
马世龙勒马向前半步,声音透过寒风传遍祠堂内外,想要劝降代善。
“你麾下已无一人,抚顺城也已陷落,负隅顽抗毫无意义。若肯束手就擒,我等可将你囚送京师,保你一条性命;若是顽抗到底,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说得恳切。
斩首代善固然是大功,但生擒建奴大贝勒,献俘于陛下,这份功劳远比首级更重,不仅能让他们加官进爵,更能震慑辽东的建奴势力。
满桂与何纲也微微点头,显然认同马世龙的想法,目光紧紧锁在祠堂门口,等着代善的回应。
“哼!”
祠堂内传来一声冰冷的冷哼。
代善的声音带着沙哑与疲惫,却依旧透着一股桀骜不驯:“想要本贝勒投降?明狗,你们也配!下辈子罢!”
话音未落,三支箭矢突然从祠堂门缝中射出,带着微弱的破空声,朝着明军阵前飞来。
可代善早已是强弩之末、
连战数日,他粒米未进,只靠雪水充饥,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连握弓的手都在不住颤抖。
箭矢飞得又慢又偏,一支擦着满桂的马镫飞过,钉在雪地里。
另外两支落在明军士兵的甲胄上,“当啷”两声弹开,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敬酒不吃吃罚酒!”
马世龙脸色一沉,攥紧腰间佩刀,对着身后的士兵厉声下令。
“来人!给我冲进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杀!”
明军士兵齐声呐喊,手持盾牌与长矛,如同潮水般涌向祠堂。
沉重的木门被长矛撬开,“哐当”一声倒在地上,扬起的烟尘中,明军士兵鱼贯而入,将狭小的祠堂外堂挤得满满当当。
代善的亲信赶忙从内堂冲出外堂抵挡,但很快被斩杀殆尽。
此时。
祠堂内堂里面,代善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眼前阵阵发黑。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在快速流逝。
失血带来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腹中的饥饿如同火烧,连站着都要靠身后的木柱支撑。
他很清楚,他完了。
他马上就要死了。
他完全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投降或许能够有一线生机。
可他是爱新觉罗代善,是大金的大贝勒,是父汗亲手培养的巴图鲁。
死在战场上,是八旗子弟的荣耀。
被生擒后押赴尼堪京师,受尽屈辱再被处死,是他绝不能接受的结局。
代善缓缓抬起手,摸向腰间的顺刀。
刀鞘上的宝石早已在厮杀中脱落,刀身却依旧锋利,映出他满是血污的脸。
这一刻,他将自己的一生都短暂回忆了一遍。
片刻之后。
他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笑声沙哑得如同破锣:“想要收你代善爷爷?凭你们这些明狗也配?”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将顺刀横在脖颈上,手腕用力一割!
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溅在祠堂斑驳的墙壁上,如同开出一朵朵凄厉的血花。
代善的身体晃了晃,最终重重地倒在地上,那双曾充满野心与狠厉的眼睛,彻底失去了神采。
明军士兵冲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代善倒在血泊中,顺刀掉落在一旁,鲜血染红了周围的青石板。
马世龙快步上前,蹲下身探了探代善的鼻息,确认已经断气后,忍不住朝着尸体啐了一口唾沫,语气中满是厌恶:
“为了守城,劫掠杀害城中无辜百姓,双手沾满鲜血,如此简单地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满桂也走上前,看着代善死不瞑目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感慨:
“倒也算条汉子。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能在绝境中自戕,不辱其贝勒身份,这份血性,倒是胜过不少贪生怕死之辈。”
大明之中,似水太凉之辈太多了。
反而不如这个蛮夷。
何纲沉默着点头,挥手示意士兵将代善的尸体抬出去。
他的尸体,自然也是要囚送至京师的。
毕竟,代善可以说是建奴的二号人物。
“不容易啊!”
马世龙叹了一口气。
抚顺城已破,代善已死,这场持续数日的攻城战,终于画上了句号。
然而。
抚顺之战结束了。
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却更是硬仗。
所以,众人没有丝毫懈怠。
清理战场与防备建奴主力的工作,几乎在城破的瞬间便同步展开。
一队队明军士兵扛着担架,穿梭在街巷间,将战死的同袍与建奴士兵的尸体分别抬走:
明军将士的尸体被小心地整理好,暂时停放在城南的空地上,等着后续送回故乡。
建奴士兵的尸体则被集中堆在城外,准备一把火烧掉,以防开春后滋生瘟疫。
另一批士兵则扛着木材、砖石,抓紧修补南城的城墙豁口,将之前被炸毁的雉堞重新垒起,又在城墙上架起剩余的佛朗机炮,炮口齐齐对准红河谷方向。
虽然炮弹剩余不多,但摆着,也能威慑建奴。
援辽总兵陈策站在城楼上,望着下方忙碌的景象,眉头却始终未松。
他抬手叫来两名精锐斥候,郑重叮嘱:
“你们立刻出发,快马加鞭赶往红河谷,告诉熊经略,抚顺城已破,代善授首,让经略公无需再做牵制,速速率军归来!
路上务必小心,若遇建奴游骑,能避则避,以传递消息为首要任务!”
“属下遵令!
”两名斥候翻身跃上马背,马鞭一扬,朝着红河谷方向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后。
负责清点俘虏的参将匆匆登上城楼,手中捧着一份名册,向陈策禀报:
“总镇,俘虏已清点完毕,共计六千七百余人,多是建奴两红旗的残兵,其中还有不少海西女真与东海女真的降兵。”
他顿了顿,补充道:“若不是最后咱们用火炮轰击内城,逼得他们无路可退,恐怕俘虏数目还会更多,不少建奴兵见大势已去,其实早就想投降的,只是被炸死了。”
“六千七百余人……”
陈策低声重复着这个数字,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如何处置这些俘虏,成了眼下的难题。
“总镇,依末将之见,当尽数斩之!”
童仲揆立刻上前,语气坚决。
“眼下努尔哈赤主力将至,这些俘虏皆是建奴精锐,留着便是隐患,万一哗变,咱们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不可!”
奉集堡总兵李秉诚反驳道:“杀之可惜!不如效仿建奴,将他们充作‘肉盾’,日后攻拔城池时,让他们在前开路,挡箭矢、填壕沟,也能减少我军伤亡!”
“况且,杀降乃不义之举,日后再想劝降建奴,以及蒙古诸部,就难了。”
两种意见针锋相对,帐下将领们纷纷附和,一时间城楼之上争论不休。
陈策沉默良久,最终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语气沉稳地说道:“斩尽杀绝,恐失民心;充作肉盾,又失我大明军威。依我之见,不如折中处置。”
他指着名册,继续说道:“传令下去,让俘虏们互相指认,凡什长及以上官职者,尽数拉出斩首。这些人是建奴的骨干,杀了他们,底层士兵便没了首领,难以组织反抗。
另外,定下一条规矩:若指认的军官不足五百人,便随机斩杀一半俘虏,以此逼迫他们如实指认。”
众将闻言,皆点头称是。
这个办法既削弱了俘虏的反抗能力,又避免了大规模杀戮,还能利用剩余的俘虏做苦力,可谓一举三得。
命令传下后,俘虏营中很快响起骚动。
在“不指认便同死”的压力下,俘虏们互相猜忌、揭发,不到一个时辰,便指认出五百八十余名什长以上的建奴军官。
这些人被押到城外的空地上,虽然满嘴咒骂,但随着一声令下,刀光闪过,人头落地,一切也就安静下来了。
剩余的俘虏见此情形,皆吓得面如土色,再也不敢有丝毫异动。
随后,陈策下令将俘虏分作两批:
三千人由一队明军押送,前往沈阳关押,日后充作边地屯田的劳力。
另外三千七百人则留在抚顺,在明军的监视下修补城墙、挖掘壕沟、搬运粮草,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而就在抚顺城有条不紊地进行战后部署时,一名斥候突然从城外疾驰而来。
他浑身是雪,甲胄上还沾着几处箭伤,刚冲到城楼下方,便翻身落马,连滚带爬地喊道:
“总镇!大事不妙!建奴主力……建奴主力已经越过红河谷,朝着抚顺方向来了!
看旗号,至少有两万余人,离城不足三十里了!”
“什么?!”
陈策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城楼边缘,朝着红河谷方向望去。
建奴主力越过红河谷。
难道
熊经略已经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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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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