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雪水
当孛儿只金带着一万五千骑兵来到战场这里时，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
地上到处都是血，狼和熊等肉食动物在这里频繁的活跃着。
孛儿只金的手下不断俘虏走散的马匹，随着越来越靠近战场，能够找到的战马也越来越多。
“大汗，这里都是契丹人的马，地上死的也是契丹人。”
契丹人和契丹马都有很明显的特征，山农族的战马多是从蒙古人和汉人那里搞到的。
孛儿只金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一个手下骑着快马过来。
“大汗！前面有一个契丹人的尸体！”
孛儿只金骂道：“有个尸体还需要告诉我吗？这里到处都是契丹人的尸体！”
年轻的骑兵惊恐的描述说：“那个人的尸体被砍成了两半，我从未见过那样恐怖的尸体！”
孛儿只金来了好奇心，“带我去看看！”
年轻人带着孛儿只金和其余勇士们去了那个山包后面，很快就看到这个面朝着天空躺着，像是一个树杈的男人。
当看到这个被劈成两半的男人后，众人都升起了恐惧，仿佛是能想象出这个契丹人的死法。
“肯定是山农族族长做的！绝对不会错！”
孛儿只金非常肯定，这绝对是北极武的手笔！
众人很快继续往前走，在行走了半个小时后就看到了正在装车的队伍。
山农人的士兵正在将契丹人的尸体装车运回去。
杨向云看到孛儿只金过来，就打招呼说：“族长和我说过你们会过来，这一次契丹人过来没有带粮草，也没有带后勤辎重，因此没有战利品，外面的马儿给你们带回去吧，我们收拾了这里的尸体就会回去守城，免得滋生瘟疫。”
孛儿只金询问：“山农族带回去这些契丹人的尸体做什么？”
尸体会焚烧变成骨灰，然后拿去肥田。
杨向云回答说：“族长说了，让被契丹人吃掉的血肉灵魂回归故土，焚烧之后就会尘归尘，土归土，不会和血肉一样混在一起。”
孛儿只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
杨向云和这些曾经攻打自己的人也没多少话说，继续监督其余人做事情。
孛儿只金询问说：“族长是否在这里？”
杨向云回答：“东北面的契丹人不敢过来了，东边的冀州兵也攻不下飞狐口，西边也没事情，族长回去南边解决剩下的二十五万大军。”
孛儿只金好奇道：“契丹人死了多少？”
杨向云扬起嘴角，“一共来了五万多，死了四万九千多人。”
孛儿只金感觉不信，“杀了那么多？他们难道没有投降？”
北极武肯定能打赢契丹人，但是孛儿只金疑惑为什么都杀了。
杨向云回答说：“他们以为能赢，就一直打下去，打到最后我们也五千人死了一半，从下午一直杀到夜里，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直到都死了才停。”
“我们这两天刚运回去一万多尸体，县里派了三千人过来帮忙，人和马加起来五六万具尸体，暂时没时间去管跑丢了的马，你们拿到就带回去吧。”
孛儿只金点了点头，“按照和山农族的约定，我取走我得到的十分之一，其余留给你们。”
“好。”
杨向云答应了，此时山路和土路非常不好走，正好需要战马来驮运骨灰回去。
至于战马的尸体，就要用车子拉回去了。
死亡的契丹人被堆积到一起，然后集体火化。
处理不完的就不处理了，狼和野兽飞鸟会进行回收。
至少三四年内，没有人愿意走这条路了。
北极武野战击杀五万契丹骑兵的事情，通过契丹逃兵的嘴巴传回契丹国内。
距离战场七百里外的上京城内，契丹贵族们暂时停下了歌舞酒宴。
精锐骑兵二十万，直接被灭掉了五万！！
而且还是五万打五千，在草原上野战只杀了对方两三千人，五万骑兵近乎全军覆没！
山农族这个名字，烙印在了每一个契丹人心里。
当山农族击杀五万契丹骑兵的消息传到南边时，压力就来到了文朝军队这一边。
三十岁的秦国公带着李家族人，在城中和几位将军议事。
“要杀北极武，需以死士将他抱住，使他不得逃脱，其余人再一拥而上，乱箭射死！”
“这个好办，只要他出来，定教他有死无生！”
“北极武应该就快到了，雁门关守将燕双礼的家人可带到了？让他父母儿子去城下劝降！”
“已经让人去带人过来了，等圣上大军过来，就可攻入雁门关。”
“圣上有命，将那些晋州商人按照叛国之罪，九族尽诛，查抄家产充为军费，女子送入为军妓。”
“我去办这事情！”
“这种好事情轮得到你？晋王府的人已经去办了。”
“算算时候，圣上也快到了，就是这几天，等圣上到了之后，白家会献上雁门关！”
随着春暖花开，也随着各方面的调度，晋中地区聚集的兵马越来越多，每天人吃马嚼，消耗的粮草也越来越多。
山上的积雪融化成为溪流，朝着中间的晋中谷地汇集。
去年晋州各地冻死的尸体身上的尸水，顺着融化的雪水一起汇聚成河。
春雪消融的清澈见底溪水，成为马儿和士兵们所信赖的清澈甘泉水。
三五天内，伴随着大量士兵腹泻发烧，文朝的士气很快就崩了。
大部分人没了力气，随着气温升高，也就一天多的时间，城里的水位就开始上升。
大量积水不知道从哪里过来，升的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早晨还好好的，下午时候二十万人被困灾区，战马和耕牛很快泡死在了水中。
晚上时候大水退了，留下大量的尸体和污泥。
没有清水可以用，没有燃料可以取暖，大量牛马的尸体和人类的尸体不知道埋哪里好，又有越来越多的人感染了瘟疫。
晋州日志：文朝三年，春雪消融，汾河决口，晋中平地水深丈余，屋舍漂没，禾稼尽毁，畜溺无算，山崩埋谷，死人数千。
***
瘟疫加水灾，粮道漕运被泥石流阻断，山路泥泞，车马难行。
二十五万大军和五万战马还没有攻城，就死了五万。
随着瘟疫越发严重，文朝人也来不及收拾尸体，快速撤离了代州忻州晋中等地。
大水从北向南，一路涌向了南边低洼处，致使后方的民夫和将军们受损最严重。
瘟疫肆虐，道路阻塞，再加上二十多万人的吃喝拉撒，短短一个月内就损兵折将，二十五万大军只回去了不到十万。
得了瘟疫的王公贵族和将军们跑回家休息，洛阳境内开始爆发瘟疫，心狠手辣的皇帝敢下令杀这些人，那晚上就有人要了他的命。
天命在武！
文朝再也没有实力进攻山农族，就连南方各地方的人，也开始产生了异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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