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信托落定
这年头,网上知名不叫强,顶多叫民间知名人士。
前黑板接连报道,才是真大佬。
陈总如今的官方地位,与几个月以前已经完全不可比了。
夏普的事情一出,《人民邮电》第三天便发布了相关报道,给陈学兵冠以的称呼是“通信领军企业家”。
《经济日报》给的称谓是“金融家”。
这可都是机关报。
这两家报媒一经发出,其他媒体对陈总的称呼或多或少都带上了点尊重,安徽的地方报道更是不乏盛誉。
这件事引发了很大的热议,陈总一时成了“中国企业家”的代名词。
网媒们都赶紧删除了以往那些对陈学兵的非严肃报道,新浪博客也给陈学兵的个人博客打上了两个机关报的称谓标签。
许多人打来电话,以往那些收钱帮股安发报道的相熟媒体想来采访,皆被任颖拦下。
不是每一波流量都要蹭个够的,这一次毕竟是真的坑了夏普两个亿,那块经开区的荒地没有配合开发,夏普拿在手里几乎毫无价值,深挖下去真相虽然很解气,但也不利于国际形象。
好在夏普也感觉到了危机,抵制日货的声音愈发强烈,他们没敢起诉,反而在到处使银子摆平事态。
陈学兵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回到四川不到一个周的时间,各地房地产的审批奇迹般地顺利通过,所有的项目经理都进入了战线,开始项目部的筹备,速度最快的绵阳和德阳已经调用机械对土地平场。
成都高新区石羊街道200亩地块的协议出让方案也公示在了成都国土局的官网上。
白宁的集采部门,各个办公室已经筹备完毕,虽然暂时还挤在两间办公室里办公,但已五脏俱全,集团集采同步开始。
……
1月14号上午,陈学兵在机场接到了远道而来的叶远西。
俩人没有交谈,因为陈学兵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几乎没有任何空当。
接到第三个电话时,陈学兵摸着后脑勺拧着眉头,似乎有些焦头烂额。
电话那头的何志亚有些苦口婆心地喋喋不休:
“银监会的非银部主任高时捷下了死命令,信托公司不准外资参股,不准民资控股,不准金融机构跨业收购。重庆动已经用了全力,好不容易才给你争取到了这个对赌条件,现在新华信托表外担保的6.2个亿我们只能想办法打官司,现在你只要花八千万把职工大会要求的安置条件搞定,接受对赌条件,我立马答复银监会,把牌照给你转过来,时间很紧,要确保颁布《信托公司管理办法》之前确保接手,让新华信托的牌照在名单上,并且在你们长征的名下,你最多只有三天时间考虑。”
陈学兵冷着脸,很是不爽。
这块信托牌照,他虽然一直没过问,是黄领导在处理,但过程可谓一波三折。
打官司的时候新华信托就一堆负债,重庆政府通过司法手段剥离了负债才把净资产拿到手。
到重庆渝富手上的时候,明天系的几家暗控公司又来扯皮,而且一过户,还牵扯出了六个多亿的表外担保。
年后他手上有钱了,打了两个亿给渝富想过户,结果银监会又没通过审核,不让民营企业接手。
重庆答应了他要帮他拿到这块牌子,渝富也不想把这块牌照闷在手里,跟银监会谈了好几天,银监会才答应把牌子转给长征,并且提出了几个对赌条件:
接盘后三年内,必须实缴注资到10亿,每年要多交25%税,负债率必须低于5%。
还要出钱把职工代表大会搞定。
职工代表大会开出的条件,是接手企业得出八千万安置费来安置原来的员工。
实缴注资10亿是信托公司必要的资金保障,毕竟要融很多钱,空壳公司肯定不行。
他认了。
多交25%的税,这是在基础税率之上的25%,也就三年,他认了。
甚至安置原来的员工,他也认了。
但是这个负债率5%以内
“这个表外担保的6.2个亿,意思只要出了问题,还得我来填平?这他妈分明就是那几家原来的股东不让我们接手,故意搞出来的嘛!我接手了这块牌子,他们是肯定会搞鬼的!”
何志亚叹了口气:“三年内嘛,我们还可以打官司,如果你不急着要这块牌子,我们是肯定可以把这笔表外担保剥离掉的,但现在银监会要做大审查,对信托公司进行确权,你要想在确权之后再想拿到这块牌子,手续就复杂了,没有一两年办不下来的。”
他也骑虎难下,拿到这块牌子还不知道作什么用,渝富的融资渠道一向是政策性银行,对民间资本的吸纳根本没有经验,况且民间资本的融资利率这么高,动辄十几个点,拿来的钱对渝富的长期盈利模式就是一种冲击。
如今普通商业公司的年利润率也就十多个点,可不是谁都能做到这么高收益的,钱多了,有时候反而是一种负担。
陈学兵倒是希望钱越多越好,百亿,千亿,即使是万亿,他也有无数方法花出去,拿到远高于此的回报。
他也知道,这次《信托公司管理办法》的修订虽然给信托行业多立了不少规矩,但业务也真正放开了。
此次修订之后,允许开展证券承销财务顾问、受托管理人服务,允许向股东定向发债、申请流动性借款等融资渠道,也就是说,股市和房市投资都完全放开了。
限制方面,明确信托财产与信托公司自有财产分离,即使信托公司破产,客户资金也不受影响,给市场投资者带来了法律保障。
市场信任度会进一步提高,信托资金池也会快速扩大。
另外明确了单个信托计划50人自然人的上限,但机构投资者数量不受限制。
这一条虽然限制了规模,但之后两年还会有新规,将自然人数量限制完全放开。
而且他可以拿机构的钱,就可以通过基金吸纳资金,投进信托,再投入房地产。
另外,在此之前无明确跨境信托监管规则,导致资金出境业务处于灰色地带。此次之后,境内信托公司可与境外持牌机构合作,担任境内资产的托管方,提供境内法律及税务咨询服务,协助完成外汇登记。
简单点说,他可以在海外办BVI信托公司、或者与香港持牌信托机构合作,把自己在海外挣的钱拿进来自己安排做投资,并且在有需要的时候自由出境。
之前他的外汇周转只能通过外汇申请和地下钱庄,拿到牌照后,自己的资金跨境通道就有了。
一块牌照,好处无穷。
但偏偏中间卡着个屎壳郎,非要给他找麻烦。
“行了,这官司我自己来打吧!八千万我马上安排人打给你,银监会的对赌,我接了!”
牌照的事情他一刻也不想拖了,很怕再拖出什么毛病,真留在渝富资本手里,过个一两年信托牌照价值大涨,说不定渝富也不卖了。
这可不是几个亿能搞定的事。
但想到那个给他留下一堆麻烦的明天系,他恶狠狠地道:
“等我拿到公司非得好好查查账!我要是拿到证据,希望重庆好好查查这几个股东背后的实控人,几亿欠款,几亿担保,新华信托这个公司当初才多少净资产?怎么做出来的?他们的手段,不干净!”
听到陈学兵愿意接手,何志亚也松了口气,悠悠笑道:“你也别气,还不是你非得要这家公司嘛,他们的烂账本来是可以继续盖下去的,现在看来,新华信托本来几个大股东都是他们的,打那场内部官司,大概也是想通过法院把那些负债剥离到新的空壳公司,结果被我们抓到机会把这家公司拿下了,现在背后的实控人可能也气得不行,债务被我们丢出去了,牌照被拿下了。”
何志亚的安慰,着实让陈学兵高兴了不少。
当初他和黄领导都不清楚新华信托的官司到底怎么回事,现在随着一步步控股,已经把线索大概捋出来了。
之前那家持股新华信托60%的“新时代公司”的大股东,应该是明天系的一个背债人。
这个背债人帮明天系在银行私人借款几个亿,然后顺理成章的“还不上”,被告了。
这个借款的抵押物并不充足,而且没有涉及“新时代”股权,明显是违规的。
随后银行对背债人持有的“新时代”和新时代持有的“新华信托60%股权”提起冻结。
这个过程中,新华信托的其他几个股东(也是明天系)便以“新时代”并非背债人个人资产,新华信托也非新时代单方持有为由,想低价接手“新华信托60%股权”。
可好死不死,这官司是在新华信托的所在地,重庆打的。
对方此前其实已经完全掌控了新华信托,但是一招不慎,被老黄拿住了负债的控股公司,他们暗中低价转移新华信托股权的伎俩泡汤,60%的股权被拿到了渝富手里,而后又一步步查实新华信托的内部负债,以此次银监会要求信托财产分离为由,把新华信托的内部负债也还给了几个原股东,并要求起诉银行查实当初放款的资金去向,穿透背后的利益关系,找该找的人。
通过新华信托的负债,逐步剥离了几家持股公司的股权,给了陈学兵一个比较干净的100%控股。
要是没有这么多负债,重庆也不好下手。
现在明天系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牌照没了,债还在背债人身上,并且又多了几个背债人(新华信托剩余几名股东)。
等牌照价值涨起来,有他们哭的。
只是新华信托在脱离明天系掌控之前,又给一笔6.2亿的借款做了担保,公司本身成了新的“背债人”。
这次的担保并不是银行借的,因为银行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一再给一家有问题的公司反复借款。
借款人,是个借贷公司。
这个借款公司要不是傻逼,就不会借同意用新华信托担保,借这么大笔钱给别人,所以这个借款公司大概率也是明天系的。
这个借款公司肯定会来找他要这6.2亿。
银监肯定是知道这个情况了,按照法律规定,新法管不了旧纠纷,银监也怕这个官司突破“信托财产与信托公司自有财产分离”的新规定,通过“注资10亿”和“负债率不高于5%”的双保险来约束,确保信托新规对新华信托的财产监管不受既往纠纷的影响,也是合理的。
谁让他是民企呢,受信任的程度上天然就不如国企。
好在给了三年时间,这6.2亿他不会认的,官司可以慢慢打。
“银监.我会抽空跟他们沟通的。”陈学兵慢悠悠道,“牌照.我马上安排人来接手。”
“那个.保税物流园的事,你没忘吧?”何志亚小心翼翼问道。
“忘不了!已经跟社保基金会王主任沟通了!他们愿意出10个亿,利率7%!中央汇金还没有答复,估计五到十个亿也不成问题!其他的,就只能看银行融资通道了,反正复合利率10个点以下,25个亿资金,肯定没问题!”
社保和中央汇金刚刚各拿了他8.5亿的分红,这两笔钱可是11月才进来的,各10亿,现在都快回本了。
而且还在还在挣。
人家自然要给他面子。
何志亚得到回复,立马乐呵呵笑了起来:“陈总,你是我见过最靠谱的合作方,要是能留在重庆发展”
“呵呵,我靠谱有啥用?一块牌照都拿得这么费劲,下个月我就搬走,有啥事别联系我了,拜拜了您呐。”
陈学兵对着电话哂笑一声,挂了电话。
这话并不是完全的发泄,因为上海的办公楼,容显文已经联系好了。
买下来,跟员工们做做思想工作,就可以启动搬迁。
他想了想,又拿起电话通知容显文回一趟重庆,让他负责信托牌照接手事宜。
叶远西等他打完这个电话,许久也没再拿起手机,才悠悠笑道:“陈总,太忙了,我算知道你为什么没空打球了。”
“呵呵,深圳那边也还有一摊事。”
说着,他拍了拍叶远西的大腿,笑道:“等我忙完这一阵,年后要到深圳,你老叶想打球,随时约我。”
“我是说,你一个大老总,没必要这么操心,交给下面的人做嘛,人要学会享受生活,尤其是年轻的时候。”
叶远西看着陈学兵年轻的侧脸,若有所感。
陈学兵却呵呵一笑:“我自找的,这就是我的爱好,生活嘛,暂时享受不了。”
我要享受生活,顶多也就做到你这么大的老板。
陈学兵和叶远西下车,快步走进青羊指挥部大院。
俩人的步伐都很轻,上楼梯时,发现一个穿着大衣、颇有派头的中年男人正跟一个年轻小伙在楼梯拐角低声交谈。
年轻小伙见他上来,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陈总好!”
仓促之间,中年男人手里也掉下了一个不厚不薄的信封。
这俩人都有些尴尬。
叶远西拍了拍陈学兵的胳膊,陈学兵也没点破,笑了一声,上楼,进了集采办公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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