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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入长孙宅邸,超出预料的报答之物!


一顿饭,就这样在奇怪的氛围中结束。

    之后谁也没有再提及成婚之事。

    可彼此却也都清楚对方的心意,所以虽然没有更多提及,彼此之间的关系,却较之前更为亲近。

    饭后。

    两人离开食舍。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意十足。

    寒冬初春悄然过去。

    温度开始回升,大地即将迎来最富生机的时刻。

    刘树义落后半步跟在杜如晦身侧,想了想,道:“杜公,不知刑部现在可有空缺?”

    杜如晦脚步微顿,抬头看着湛蓝的苍穹,道:“你想给陆阳元安排一个位置?”

    刘树义没想到杜如晦已经猜到自己的想法,如实道:“是,下官身边缺个护卫。”

    “你因为查案,被不少人视为眼中钉,确实需要个得力的护卫。”

    杜如晦似乎早已考虑过这些,直接道:“你晋升为员外郎,原本的主事仍有空缺,但这个空缺,我想给赵锋。”

    赵锋?

    刘树义眸光一闪,点头道:“赵锋这段时间,没少为下官鞍前马后,本事也够,担任主事绰绰有余。”

    赵锋现在是他最得力的心腹,赵锋品级越高,对他也越有利。

    所以有这机会,他自然全力支持。

    杜如晦笑了笑:“正常来说,赵锋刚任令史不久,就升任主事,有些不合规矩,但赵家被诬陷,导致全家获罪,差点家破人亡,朝廷也该给予一些补偿,再加上赵锋这段时间表现可圈可点,能力已经展现,所以让他晋升主事,便合情合理。”

    刘树义重重点头。

    “而赵锋升任主事,令史就会空一个出来,所以……”

    他看向刘树义,道:“让陆阳元补赵锋的令史吧。”

    “先看看陆阳元接下来表现如何,若是与赵锋一样,本事与忠心没有问题,那赵锋就是未来的他,有升迁机会,本官会优先考虑他。”

    听着杜如晦的话,刘树义心里说不出的感慨。

    杜如晦是真的把他当家人一样照顾和考虑,自己什么都没提呢,杜如晦就已经为他把所有的事,都准备好了。

    赵锋晋升主事,虽然主事品级很低,却也是朝廷的官。

    是官,就要吏部走流程。

    杜如晦能与他确切的说明此事,代表吏部的流程可能已经要走完了,完全能够定下来。

    否则,以杜如晦的谨慎,绝不会在事情未成之前,就先夸下海口。

    而赵锋晋升,令史空下,陆阳元正好无缝衔接……这绝不是巧合。

    这代表,在自己救下陆阳元,或者更早之前,杜如晦就已经考虑给自己增派人手。

    也就是自己找到了陆阳元,否则可能如赵锋一样,杜如晦会直接偷偷为自己安排好,自己只需要接收就好了。

    这样贴心的岳父,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他深吸一口气,认真向杜如晦行礼,道:“杜公之厚爱,下官没齿难忘。”

    杜如晦轻轻一笑,抬起手扫了扫刘树义肩膀上的灰尘,道:“你是本官看重的人,值得本官这样做。”

    说完,他便转身,向办公房继续走去。

    “明天,最迟后天,陆阳元就可上任。”

    刘树义点头:“下官会让人通知他,让他回去好好准备。”

    两人说着,来到了杜如晦的办公房。

    杜如晦在书案后坐下后,也让刘树义在一旁入座。

    他拿起水壶,倒了杯水递给刘树义,说起了另一件事:“陛下昨日已经先后召见薛延陀使臣和河北道官员。”

    刘树义心中一动,知道杜如晦要说都亭驿案子的后续,忙正襟危坐,认真倾听。

    “薛延陀在漠北想要立足,必须依靠大唐,所以对大唐十分谦卑,态度摆的很低,陛下对其很满意。”

    “接下来会由本官与长孙尚书与之协商,确定大唐与薛延陀具体的合作事宜。”

    刘树义点了点头:“陛下将此任务交给杜公与长孙尚书共同负责,看来对薛延陀也十分看重。”

    “自然。”

    杜如晦对刘树义没有保留,道:“陛下有意报突厥之仇,薛延陀便是最重要的一步棋,突厥未灭之前,薛延陀与大唐的关系,会十分稳固。”

    刘树义眸光一闪。

    突厥未灭之前……

    那突厥若是灭了呢?

    他心中明悟,看来薛延陀只是大唐用来对付突厥临时扶持的势力,一旦突厥覆灭,这个势力是鸟尽弓藏,还是继续留存,就要看薛延陀以后的表现了。

    不过,那都是后面的事,在突厥未灭之前,两国邦交,便是坚不可摧,谁也不能动摇之事。

    杜如晦见刘树义明白了大唐与薛延陀真正的内在关系,心中微微颔首。

    在朝为官,若只求某个衙门内的升迁,那么只盯着本职公务,做好便可。

    但若是想继续往上爬,成为六部尚书,甚至当朝宰相,那就需要有更广阔的视野,对天下大势有着更为清晰的了解才可。

    他培养扶持刘树义,可不是希望刘树义只在刑部这一亩三分地争强斗胜,他希望的,是刘树义能成为杜家新的依靠,能成为他一样的朝廷扛鼎。

    因此,只要有机会,他就会专门提点刘树义,帮刘树义开阔眼界,明白陛下的心思,万一以后陛下问及刘树义,或许就能因自己今日之提点,让刘树义给出陛下满意的答案。

    杜如晦抿了口水,继续道:“我们的人一直在盯着薛延陀使臣团,可仍未发现有谁表现异常。”

    刘树义有些意外:“这都过了两日了,突厥谍探如此沉得住气?”

    他想了想,向杜如晦问道:“不知薛延陀使臣还能在大唐停留几日?”

    “五日。”

    杜如晦道:“我们会在五日内达成两国邦交的具体合作细节,五日后,他们便会离去。”

    “五日……”

    刘树义指尖轻轻摸索着腰间玉佩,道:“突厥谍探若是行动,只能在这五日之间。”

    他说道:“杜公,还是要盯紧他们,大唐与薛延陀合作在即,一旦两国邦交正式确立,接下来必是开始筹谋突厥,突厥不可能想不到这些。”

    “所以他们必然心急如火,可即便这种情况,突厥谍探仍能沉得住气,这表明他们要么自知无法掀起大浪,已经放弃。”

    “要么……”

    他看向杜如晦,沉声道:“他们在等待时机,憋一个大招,想要毕其功于一役,不仅让长安生乱,更要直接破坏大唐与薛延陀的联合,解突厥困局……”

    杜如晦目光微沉,他点头道:“我们也想过这些,所以对薛延陀使臣的监视,增派了更多的人手,同时我们也准备,秘密告知薛延陀叶护拔灼突厥谍探之事,让他配合我们。”

    之前他们不准备告知薛延陀使臣,是担心他们会打草惊蛇,同时会怀疑大唐是否有意刁难,从而影响两国邦交之事。

    但现在,陛下已经见过薛延陀使臣,并且表明了和善的态度,且两国邦交之事已经进入细节沟通环节……这就与之前情况完全不同,再告知薛延陀使臣,便不会让他们担心大唐有刁难之心。

    刘树义明白这些,没有反对。

    他说道:“还是让薛延陀叶护保密,能不让使臣团第二个人知晓,就不让第二人知晓。”

    突厥谍探可能是薛延陀使臣团的任何人,但凡消息被他得知,必会打草惊蛇,万一对方利用此事反向误导他们,那就麻烦了。

    杜如晦点头:“我们只准备告知拔灼,拔灼是薛延陀可汗之子,绝不会是突厥谍探,能够信任,由他配合我们,内外联合,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刘树义道:“杜公谨慎周全,相信突厥谍探绝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杜如晦苦笑道:“你就别吹捧我了,这是我能做到的极致,只希望真的能拦住突厥谍探。”

    刘树义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杜如晦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长出一口气,道:“说说河北道使臣吧。”

    刘树义眸光微闪:“如何?”

    杜如晦沉吟了一下,给出四字评价:“心思各异。”

    “心思各异?”

    刘树义心中微动:“不是一条心?”

    “对朝廷的防备上,是一条心。”

    “但具体到各自利益上,分歧不小。”

    杜如晦识人无数,一双眼睛十分刁钻老练,所以河北道官员心中打的什么算盘,他与之接触后,很快就能洞察出来。

    刘树义笑道:“这不正合我们的意?我们想要分而治之,他们若是一条心,反倒难缠。”

    杜如晦也笑了一下,深邃的眉宇闪过一抹寒意:“确实是好事,我们已经按照你给出的计划在行动,另外你提供的那个人,确实很合适,他已经同意为我们所用。”

    “所以……”

    杜如晦看向刘树义:“你的计划得到验证,完全能行得通,陛下对你很满意,今天还专门夸奖了你。”

    刘树义没想到人在家中躺,竟还能得到李世民的赞扬。

    他笑道:“还是杜公你们做得好,下官其实没做什么,就是出了个主意罢了,哪里能得陛下专门称赞。”

    “做的再好,若出发点就错了,那也无用。”

    杜如晦没理刘树义的谦虚,继续道:“另外,马富远留下的那封迷信,有人去取了。”

    刘树义眸中精芒陡然一闪,双眼当即看向杜如晦:“谁?”

    易州刺史马富远被杀前,专门在房间的柜子下,藏了一封信,那封信写着他来到长安的任务,乃是寻找传国玉玺的下落。

    刘树义将其禀告给李世民后,李世民十分重视,一边让他派人盯着马富远的房间,看谁会去取那封信,一边也安排人在长安城寻找。

    刘树义手下能用的人有限,就把盯梢的任务拜托给杜构,让杜构动用杜家的力量去盯着,没想到,这才两天而已,就真的有人去找了。

    杜如晦道:“昨晚子时左右,都亭驿的一个驿卒,偷偷进入了马富远的房间,将那封信取走了。”

    昨晚子时?

    怪不得杜构没把消息告诉自己,他与杜构昨晚喝多后,尚未见面。

    “驿卒……”

    刘树义眯了眯眼睛:“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都亭驿,还成为这些势力眼中的香饽饽了,都喜欢在这里安插人手。”

    杜如晦脸色有些冷峻:“地方大臣,或者外邦使臣前来长安,都会暂住都亭驿,在都亭驿内安插眼线,确实能得到不少情报。”

    “我已准备着手对都亭驿内的所有人,进行一次秘密筛查,若剩下的人都没有问题,倒还罢了,若发现有人有问题……”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刘树义明显感受到一抹杀意。

    他只能心中替都亭驿使秦伍元祈祷,希望经过这次筛查后,他还能穿着那身官袍。

    刘树义想了想,问道:“取了信后,他可曾去过什么地方?或者把信交给了谁?”

    杜如晦摇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进一步行动,不过驿卒轻易也离不开驿馆,他许是在等离开的机会。”

    刘树义点了点头:“得盯住他,或许他能帮我们找到隐藏在长安城的息王旧部的势力,传国玉玺……”

    他顿了一下,道:“也许他们也能给我们带来线索。”

    “我也是这个意思,已经安排更多的人手盯着他。”杜如晦颔首:“只要他离开都亭驿,必逃不出我们的眼睛。”

    见杜如晦一切都安排妥当,刘树义也无其他意见。

    杜如晦继续道:“这两件事毕竟皆源于你,所以你有必要知晓具体情况,万一后续有什么事,需要你参与,你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刘树义点着头,这才明白杜如晦为何专门与他说这些。

    “下官明白。”他说道。

    杜如晦笑了笑,他放下水杯,道:“我们难得有时间坐下闲聊,你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或者可遇到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

    刘树义刚要说没有,忽然想到一件事。

    他向杜如晦道:“不瞒杜公,我刚刚驳回了大理寺的两份卷宗,不知这是否会给杜公惹来麻烦?”

    “驳回卷宗?”

    杜如晦有些诧异,一般情况下,大理寺送来的卷宗,基本上都是经过再三斟酌审核的,很少会有问题。

    从他接任刑部尚书一职到现在,也还没遇到一次卷宗驳回的。

    没想到刘树义刚上任员外郎才几天,一下子就驳回了两个。

    他眼眸深邃的看着刘树义,道:“案子有问题?”

    刘树义点头,直接将那两份卷宗的问题,详细说了一遍。

    杜如晦听后,便直接道:“既然有问题,那就按照流程驳回,不必多想。”

    刘树义试探道:“大理寺会不会不满?以为我们故意刁难?”

    杜如晦冷笑道:“他们的错,若还敢不满,不用我们对付他们,透露给御史台,魏徵就能骂的他们抬不起头,你不必管,若真的有人因此找你麻烦,你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杜如晦对刘树义太好了,所以刘树义即便一切按照程序去做,也还是担心会给杜如晦带来麻烦,此刻见杜如晦这样说,他也终于放下心来。

    那接下来……

    就看大理寺直秦无恙,会是什么反应了。

    “还有一件事……”

    刘树义又道:“长孙寺丞今晚设宴,邀我前去,杜公觉得我是否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他不是太清楚长孙无忌与杜如晦的关系,不知道两人是表面和煦内里敌对,还是表里如一,关系确实很融洽。

    所以,他需要杜如晦给他提示,从而确定今晚去长孙宅邸时,要做到哪一步。

    “长孙冲宴请你?”

    杜如晦眉毛一挑:“这可不多见。”

    “不多见?”刘树义有些意外。

    杜如晦点头:“长孙冲此子过于聪慧,不喜把时间浪费在与人培养感情上,所以他从不主动宴请谁,也很少去赴宴,便是犬子,这些年下来,与长孙冲都没吃过几次饭。”

    刘树义知道长孙冲不喜无效社交,但也没想到他会做的这么绝,连杜构这样的身份,都没机会与他吃几次饭。

    还真是够不羁的。

    而就是这样的长孙冲,却在自己救他的第二日清晨,就专门派人送来请帖……

    刘树义眸光微闪,真的是为了感谢自己这么简单?

    杜如晦见刘树义露出思索之色,便知道刘树义明白自己的意思,也在考虑长孙冲,或者长孙家的用意。

    他想了想,道:“我与长孙尚书关系尚可,如若不然,我也不会亲自带他来找你帮忙。”

    “不过,个人有个人的立场,个人有个人的观念,所以你在长孙宅邸,也还是需要多考量一些,说话做事三思后行,方能不留后患。”

    刘树义若有所思的点头。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刘树义闻言,当即正襟危坐,认真倾听。

    杜如晦如此强调,肯定十分重要。

    然后,他就见杜如晦深深地看着他,沉声道:“坐怀不乱,坚守初心,别被乱花迷了眼,忘了心悦之人。”

    刘树义:“???”

    …………

    夜色将至。

    酉时,长孙宅邸。

    刘树义下了马车,抬起头,看着眼前宅邸,不由感叹一声:“大!”

    真大!

    长孙宅邸占地面积极大,几乎占据宣阳坊三分之一。

    青砖垒壁,严整如城,门楣高大,朱红匾额上,铁画银钩写着“长孙府”三个大字。

    而在这三个字后,有朱红落款。

    此乃李世民亲笔御赐。

    门前两尊石狮踞守,鬣毛怒张,爪牙森然,双目圆睁,气势慑人。

    不看其他,只是这门前景象,便足以让人知晓,此人家是何等的贵气凛然!

    刘树义深吸一口气,没有耽搁,直接来到门前,抓起铜环,轻轻叩响。

    没多久,门被推开一道缝隙。

    一个穿着青衣,门房打扮的人,向外看来:“你是?”

    刘树义取出请帖,道:“烦请告知长孙寺丞,就说刘树义前来赴宴。”

    “原来是刘员外郎。”

    门房连忙将门完全打开,态度顿时十分恭敬,甚至带着隐隐畏惧,道:“少爷早有吩咐,刘员外郎快快请进。”

    眼前的刘树义,不仅救回了少爷,成为长孙家的恩人,更是把在府内权势滔天的管家给抓了起来,昨夜他们听了一晚管家的惨叫声,所有下人噤若寒蝉,一整天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此时见导致管家遭难的刘树义到来,门房只怕自己招待不周,惹刘树义不喜,让自己步管家后尘。

    所以对刘树义,简直如自家主子一样对待。

    “刘员外郎小心台阶……”

    “这里路滑,慢些走……”

    “此乃听音阁,在这里听周围的声音,会比平常更加悦耳……”

    听着门房细致的招待,刘树义只觉得宾至如归,心里忍不住感慨,这就是名门大族啊,连一个下人,素质都这么高。

    若是门房知道刘树义心里想的什么,肯定会苦笑。

    刘树义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自己等人心中的形象有多可怕。

    也就是来的人是刘树义,但凡换一个其他的六品官员,还这般细致热情的招待?不给对方冷脸,就已经算给他们面子了。

    很快,两人转过一个廊道,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

    门房道:“少爷就在这个房间等待刘员外郎……”

    刘树义笑着拱手:“辛苦。”

    “不不不,都是小人应该做的,外面天冷,刘员外郎快进去吧。”门房连忙说道。

    刘树义微微颔首,来到房前,轻轻敲响房门。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快速靠近。

    没多久,就听嘎吱一道声响,门被打开。

    面容英俊的长孙冲,直接出现在视线中。

    未等刘树义开口,看到刘树义的一瞬间,长孙冲眼眸便亮起,他一把抓住刘树义的衣袖,就带着刘树义向房间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刘员外郎果真准时,我喜欢准时的人!”

    看着拉着自己的手,听着长孙冲那毫无任何寒暄的话,刘树义眉毛不由一挑。

    还真是如自己预料,长孙冲是个妙人。

    他笑着回道:“正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时间对任何人都很重要,所以迟到,不仅仅是迟到,更是在浪费自己与他人的生命,我做不来这种事。”

    “一寸光阴一寸金?”

    长孙冲重复了一句,深褐色的眸子再亮几分:“此话甚妙,深得我心。”

    他看向刘树义,道:“刘员外郎出口成诗,想来才华定十分横溢。”

    刘树义知道长孙冲满腹才华,他可不愿以己之短对人之长,把人拉进自己擅长的领域,才是一个聪明人会做的事。

    他摇头道:“我虽读过一些书,可有些窍穴始终不通,当不起才华横溢四字评价。”

    “不过我听闻长孙寺丞学富五车,博古通今,才学之强,连陛下都经常称赞,所以长孙寺丞才是真正的才华横溢。”

    “哈哈哈……”

    听着刘树义的话,长孙冲却是大笑道:“才华再横溢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救不了自己?在那危急关头,头脑与武力才最重要。”

    “只可惜,论脑力,我不如刘员外郎聪慧,否则我根本不会中计。”

    “论武艺,程中郎将一巴掌能拍死我……否则我若有程中郎将的本事,也不至于轻易被制服。”

    “所以,无用……”长孙冲摇头:“无用啊!”

    刘树义道:“话不是这样说的,每个人的特长,就如同一把钥匙,要放在适合它的锁上,才能得到体现。”

    “长孙寺丞的才学,放在案子上,确实不如我,可若是放在锦绣文章上,放眼天下,恐怕也没几人能比得上长孙寺丞。”

    “长孙寺丞可不能因一次挫折,就自己钻入牛角尖,这可不是潇洒不羁之人该做的事。”

    长孙冲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再度哈哈大笑起来。

    他看着刘树义,不由将衣袖向往挽起,忍不住道:“刘员外郎合我胃口!”

    “我昨晚醒来后,听人讲述刘员外郎救我的过程,我就有预感,刘员外郎能与我成为友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刘树义看着长孙冲伸手在怀里掏来掏去,笑道:“我难道有幸要见识到传说中的掉钱袋?”

    “掉钱袋?”

    长孙冲怔了一下,然后不由拍着桌子大笑。

    他笑声很大,动作幅度也很大,完全没有杜构那种读书人的温润样子。

    反倒更有种魏晋文人那种恣意不羁之感。

    他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这才勉强止住笑声,道:“刘员外郎当真有趣,妙语连珠,怪不得杜构那个闷骚葫芦这样喜欢跟着你。”

    杜构……闷骚葫芦?

    刘树义眨了眨眼,想了想杜构温润的气质,再想想他那喜欢逛青楼的习惯……

    长孙冲的形容,还真有几分贴切。

    不过杜构是他朋友,更是未来的大舅哥,他可不能与外人一起笑话大舅子,他说道:“在人背后嚼耳根,可不好。”

    “没事。”

    长孙冲丝毫不在意:“这里只有我与刘员外郎,只要刘员外郎不外传,他就不会知道,他不知道,就不会找我麻烦。”

    说着,他看向刘树义,咧嘴笑道:“刘员外郎肯定不会出卖我吧?”

    刘树义眸光一闪。

    不由深深看了一眼长孙冲。

    这长孙冲看似说话没有把门,可实则处处都有深意。

    不过,他也不是吃干饭的,能随意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笑着说道:“长孙寺丞可能要失望了。”

    “哦?”长孙冲挑眉。

    刘树义道:“杜寺丞帮了我很多忙,我对他的感激,就如长孙寺丞对我的感激一样,所以若有人在长孙寺丞背后说我坏话,不知长孙寺丞会如何做?”

    “我当然一巴掌拍死他,若是拍不死,那就两巴掌。”

    长孙冲下意识说完,便顿了一下,继而哈哈一笑:“刘员外郎的意思我明白了,好,我不会在刘员外郎面前说他是闷骚葫芦,以后我若说,就直接在他面前说。”

    刘树义眼皮一跳,在杜构面前说……

    嘶,那场面,他还真的有些好奇。

    “找到了……”

    这时,长孙冲终于从怀里取出了一物。

    刘树义看去,便见长孙冲拿出的,是一枚玉佩。

    “送你。”

    长孙冲直接将玉佩塞到刘树义手中。

    刘树义下意识接过玉佩,低头看去,便见玉佩质地温润,十分通透,背面是祥云和麒麟图案,正面则刻有五个字——吾麒麟儿冲!

    刘树义不解道:“这是?”

    长孙冲道:“我出生时,阿耶专门请人给我打造的身份玉牌。”

    他看向刘树义,道:“你救了我的命,我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能用什么来报答你,便干脆把它送你,以后你无论遇到任何事,哪怕是必死之事,命人拿玉牌给我,只要我还活着,拼尽最后一口气,我也助你。”

    “若是你用不到,可以给你后人,你后人持此玉牌来寻我,我一样全力以赴。”

    刘树义心中一惊。

    长孙冲这承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不仅自己能用,自己后人也能用……

    只要长孙冲活着,就相当于给自己或者后人,留了一个极大的底牌。

    而他虽然与长孙冲接触时间不长,却也能知道,长孙冲这种人,要么不承诺,一旦承诺,必会坚守。

    “不行……”

    刘树义直接道:“这报答太重了,而且救你,本就是我的职责,岂能要你这般重的报答?”

    长孙冲闻言,却是不羁一笑:“什么职责不职责?我只知道,你救了我的命,没有你,我绝不可能活着回到长安。”

    “而我长孙冲的命,值得这样价值的回报。”

    “若我对你的救命之恩无动于衷,以后我若再遇到危险,谁还会愿意救我?”

    长孙冲活得通透,人与人之间的利益纠葛,他看的十分清楚。

    所以,他既是报答刘树义,也是以此将两人的利益捆绑。

    自己成为刘树义的一个底牌,那以后自己若是遇到危险了,刘树义能视而不见吗?

    这就与他喜欢掉钱袋,与他人结交一样。

    只是刘树义在他心里,与其他人地位不同。

    因此,他更加用心,也更加真诚。

    刘树义明白长孙冲这样的人,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更别说,这个报答,自己还真的很心动。

    毕竟长孙冲不仅仅是长孙冲,背后更是代表长孙无忌。

    长孙冲的承诺,也就变相等于长孙无忌的承诺。

    以自己目前的危险处境,这或许就是危急关头力挽狂澜的一个机会,他自然不能放过。

    …………

    房门外。

    长孙无忌安静倾听房内的声音。

    在听到长孙冲竟然拿出自己亲手为之打造的玉佩时,眼皮不由狠狠一跳。

    但听到长孙冲后面的话后,长孙无忌犹豫了一下,旋即不由苦笑摇头。

    “没想到,他比我这个老子还要果决。”

    “不过对看重的人才,也该果决。”

    “冲儿是做大事的人啊……”

    一旁新的管家看着长孙无忌又是苦笑,又是摇头的样子,忍不住低声道:“老爷,我们还进去吗?”

    长孙无忌听到刘树义收下了玉佩的话,想了想,轻轻摇头。

    “年轻人之间的交流,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还是别插手了……”

    说着,他直接轻手轻脚走下了台阶。

    回头又看了一眼传出爽朗笑声的房间,想了想,道:“命厨房再准备几个好菜,把我那二十年陈酿挖出来,给他们送来,告诉刘树义,就说我公务繁忙,不能亲自招待他,待他日,本官再设宴感谢他……”

    新的管家闻言,不由一愣。

    二十年陈酿……

    那可是老爷一直都舍不得喝的美酒。

    而且还专门要给刘树义解释,以后还要亲自设宴……

    他不由看向房门紧闭的房间,心中对刘树义充满无限好奇。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年轻人,能得少爷与老爷如此看重?

    …………

    房内。

    刘树义与长孙冲推杯换盏,好不快哉。

    酒过三巡,气氛更加熟络。

    看着长孙冲脸颊晕红,有些醉意的样子,刘树义眸光闪了闪。

    他看向长孙冲,道:“长孙寺丞,我近日收了一个下属,名叫陆阳元,不知长孙寺丞可识得?”

    “陆阳元?”长孙冲皱了皱眉:“是谁?捡过我的钱袋吗?”

    “这倒没有……”刘树义看着他:“但他给长孙寺丞送过一本古籍,名叫《连山》。”

    “啊……《连山》啊!我有印象了。”

    长孙冲拍了拍脑袋,道:“他们似乎是三个人,想让我在阿耶面前给他们美言几句……你瞧我,我竟给忘了,他现在成为了你的手下?那我没给他们办成事,便不能收他们的东西。”

    说着,他直接起身:“走,跟我去取《连山》,他既然是刘员外郎的人,就烦请刘员外郎帮我把《连山》还给他们。”

    看着长孙冲摇摇晃晃的样子。

    刘树义不由愣了一下。

    这么简单?

    长孙冲要直接给自己?

    他原本还在考虑,自己要如何向长孙冲索要《连山》,才能不引起长孙冲的怀疑,合情合理呢。

    谁知道,长孙冲竟然因为没有给陆阳元他们办成事,要主动退还……

    这……还怪有公平交易的精神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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