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青宜不详？
第三十三章 青宜不详？
大夫人很早就将心思，用在了春日祭祀上。
她不仅要将青宜从阮家撵走，更要断送青宜的青云路，斩断她往上攀附的可能。
祭祀仪式开启，大房率先上香。
阮明威作为家主，接过汤嬷嬷递上的第一炷香，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完成祭拜，燃香插进炉鼎。
大夫人与阮齐朔相继祭拜，两人拿到燃香，会心一笑。
妾室不得入祠堂，但庶子庶女可以。
轮到二房，阮明荣、二夫人和底下的六个女儿一个儿子，依次祭拜。
阮明荣对他唯一的小儿子在意的不行，至今没允许阮玉雪回府。
三房唯青宜一人。
青宜上前，池嬷嬷在一把香中拿出三根金香，青宜将其在烛火下点燃，半响，香竟无法燃烧。
大房二房上香顺遂，到三房这断了，寓意不好，族人们小声议论起来。
族老咳嗽一声镇住场面，让青宜重新取三根。
池嬷嬷递来的金香青宜拂手略过，从一大把香中，自己挑了三根出来，池嬷嬷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任她随意拿。
出乎意料，三根又没有点燃。
她自己选的香仍无法点燃，族人们按捺不住，对青宜的猜忌渐深。
“三房被逐出家门，祖宗不认，不许她敬香。”
“五小姐一归家门，阮家就赔了五十万两白银，招灾招难，列祖列宗怕是看不过去。”
“自打五小姐住下，老夫人身子一日一日的消沉，前几天，二少爷和三少爷掐起架来，大房院里也死了人，五小姐惹得家宅不宁。”
族老脸色渐差，春日祭祀从没发生过香火点不燃的情况，难不成祖宗显灵，不许青宜祭拜？
一众质疑中，大夫人端庄的站了出来，“青宜第一次祭拜，许是风大，族老，就让青宜再试一次吧。”
大夫人善解人意，让阮明威紧锁的眉头松了些，对她前些时日的不满消散许多。
事关重大，族老听了大夫人的，“五小姐，劳烦再选三根。”
族老紧盯青宜的手，看着她随机挑选三根香，将之放在烛火上。
族人们屏息，目光汇聚。
大夫人神色得意，青宜再试百回也无济于事。
她以为动过手脚的金香，是池嬷嬷拿给她的吗？幼稚！
大房和二房祭拜完后，完好的三十六根金香便全部被池嬷嬷发放出去，剩下的皆是泡过水的陈香，根本点不燃。
等到大家认定青宜不详，池嬷嬷会以被不详之人碰触过为由，换来新香。
大夫人暗暗心道，“季绮罗啊季绮罗，多希望你泉下有知，看看你女儿如何葬送在我手里！”
青宜又失败了。
事不过三。
族老摇头，面色沉重，族人们议论纷纷，认定青宜不详，不被祖先认可。
阮齐朔嘴角咧着嚣张的笑，朝对面的阮齐风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没有家族庇护，他必手刃青宜，为嬷嬷报仇，到了外面，阮齐风拦不住他！
阮齐风全身紧绷，伤口处的衣襟甚至迸出血色。
他担忧的看向祠堂内，可想到阿姐昨晚对他的话，他和阮明柏都静默的没有开口。
族中长辈低头交涉，达成一致，族老年事已高，豁出去这条命，不能叫不详之人留在阮家。
族老正要发作，青宜若有所思般转过身，“池嬷嬷、大伯母，你们糊涂啊！”
这话说的突然，大夫人和池嬷嬷听得一愣，把族老也给打断了。
青宜感慨激动，“大伯母掌家，池嬷嬷管事，身居高位，定被下面的人糊弄了，这哪里是祭祀用的金香，分明是劣质香！”
许嬷嬷自戕后，大夫人将管事嬷嬷的权力交给池嬷嬷。
池嬷嬷亲自操办祭祀采办，金香虽然浸过水，却是上等焚香，“鸿香堂的金香十两一包，五小姐不懂，莫要胡说！”
青宜摇头，“难怪了，鸿香堂是田家的产业，大伯母被骗情理之中。”
价高质差不是被骗是什么？
大夫人姓田，娘家亦是商户。
大夫人嫁入阮府那会，阮明威还是个秀才，阮家还没有彻底发家，大夫人的娘家在当时来说，与阮家门当户对。
但如今，田氏商铺依附于阮家，靠着姻亲关系，为阮家提供采买，才维持的住体面。
近些年，府里的吃穿用度用银不减，质量却越来越参差，阮府中人面上不说，心里都有几分怨言。
族人们看向大夫人的目光有些微妙。
大夫人被人盯的脸上像是开了染坊，她刚在老爷那里立了善解人意的印象，这会竟被束缚住了。
阮齐朔不管那么多，站出来对峙，“你不能因为你点不燃，就怀疑舅舅家卖给我们的香有问题，大房二房都点燃过，怎么到你这就不行！”
众人们一阵点头，这话没毛病。
青宜叹气，“二弟，你还是太过年轻，在长辈身边侍奉的日子不长。”
青宜旁的没说，先给阮齐朔戴了个毛头小子、不孝长辈的帽子，让阮齐朔憋了一口大的。
“我娘去世多年，我日日在她的牌位前供奉香火，对香的质地非常了解。”
青宜抓起几根金香，将之折断，将截面呈给众人，“这香浸过水，外干内湿，香芯已坏，根本点不燃！”
干香湿香的颜色不同，众人明显看到，金香内里颜色更深，像是泡水未干！
族老亲自掰断几根，香的内里全都潮湿，“没错，这是浸过水的劣质香。”
“祭祀用劣质香，当祖宗不知道吗！”
族群中有人喊了声，紧接着，议论声越来越大。
阮家除了嫡系，还有分散在大江南北的旁支，如今集聚一堂，阮明威的脸丢尽了。
“看你干的好事！”阮明威的声音从牙缝里蹦出来。
要不是放着族人的面，他早该发火了！
大夫人双目瞪圆，神色慌乱，但她无法解释，鸿香堂的香没问题，出错的是她动的手脚！
阮齐朔咬牙，他要守护娘！
这事没完！
“就算是坏的，我爹和我娘就能行，还有二伯父二伯母，得祖宗庇佑，坏香也能点燃！”
族人们安静了。
这话大有扭转乾坤之意。
大房二房一点就燃，若青宜得祖宗庇佑，何至于点了三次都没点燃。
结论，便只有那一个了。
当青宜成为唯一特殊的时候，众人便将异样的眼光看向她。
“他嘴怎么那么欠！”阮齐风和阮明柏各自在心里骂着，恨不得上手将阮齐朔绑起来扛走。
大夫人终于争回一局，气顺平不少。
青宜迎着众人的视线，无奈摊手，“许是混杂了一部分好香，到底是亲家的产业，不可全部劣质，熟人嘛，怎么得优劣混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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