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谣言止于智者
“公子过奖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宋云裳淡然一笑，语气平静如水，既不显得疏离，也不过分亲近。
顾青染微微一笑，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姑娘看起来并非寻常百姓，不知可否告知芳名？”
宋云裳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名字不过是个符号，公子何必在意？”
顾青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姑娘说得有理，倒是我唐突了。”
正说着，那辆马车的车夫匆匆跑了过来，满头大汗，连连道歉。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不然小的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青染摆了摆手，淡淡道：“以后驾车小心些，莫要再伤了路人。”
车夫连连点头，感激涕零地离开。
宋云裳见状，便也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人叫住。
“姑娘留步。”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来人，眉梢微微一挑，“公子还有何事？”
顾青染走上前几步，神情温和，“不知姑娘可知药医堂怎么走？”
“你生病了？”宋云裳见他面色红润，看上去不像有病的样子。
顾青染靠近她低声道：“我听说，这个医馆的大夫不是个好东西，有夫君还到处勾引男人，甚至连靖王都不放过。”
“你听谁说的？”
宋云裳微微一怔，从未想过有一天，有人当面骂自己。
顾青染见她反应平淡，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压低了声音，“坊间传闻罢了，我也是路过此地，听人提起，便想着去一探究竟。”
宋云裳眸色微冷，唇角却仍旧挂着淡淡的笑意，“既然是传闻，公子何必当真？这世道，谣言往往比真相跑得更快。”
顾青染轻笑一声，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姑娘倒是通透。不过，这世间之事，未必全是空穴来风。或许那大夫确实有些不堪之处，也未可知。”
宋云裳神色未变，语气依旧平和，“公子既不信谣，又何必亲自去求证？若真有这般不堪之人，自有天理昭彰，又何须你我费心？”
顾青染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姑娘所言极是。倒是我多虑了。”
宋云裳微微颔首，正要离开脚步一顿，“姑娘若是想女扮男装，下次最好将耳边的珠饰取下，免得引人注目。”
顾青染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耳垂，果然触到了一枚小巧的珍珠耳坠。
“公主，我们出宫许久，若是皇后知道，奴婢不好交代。”低声提醒，眼神略带紧张。
顾青染轻轻抬手，示意侍女噤声，目光依旧停留在宋云裳的背影上，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那位姑娘...不简单，而且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喃喃自语，眼神中透出一抹深邃。
“公主，你有没有听奴婢说话。”书画见她出神，不由焦急出声。
顾青染收回目光，淡淡道：“走吧。”
书画还没等高兴完，就看到顾青染朝前方走去，她连忙提醒道：“公主，你走错了，回宫的路不是这边。”
“本公主何时说要回宫了？”
“可是你刚才……”
顾青染打断她的话说道：“我要去药医堂，看看那个把皇叔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子长什么样。”
“可是公主，你……”
顾青染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她的话，“再啰嗦，小心你的皮！”
书画只能闭上嘴巴，紧跟着顾青染的脚步，不敢有丝毫怠慢。
药医堂位于城南东街，铺子虽然不大，却也很好找。
伙计看到来人，笑脸相迎，“姑娘是看病还是抓药？”
顾青染轻咳一声，“看病。”
“看病里面请。”
伙计领着顾青染来到屏风后，轻声说道：“姑娘稍等片刻，大夫马上就来。”
顾青染点了点头，环顾四周。
铺子的陈设简朴却不失雅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令人心神宁静。
她在椅子上坐下，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不多时，一个身影走来，见到来人，顾青染很是意外道：“你怎么来了？你也看病？”
宋云裳淡然一笑，“我就是你口中那个不是什么好东西，勾引男子的女大夫。”
“啊！”顾青染闻言，脸色霎时变得有些难看。
宋云裳抬眸看来，淡淡道：“姑娘既然亲自前来验证传闻，不知现在感觉如何？”
顾青染张了张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宋云裳见状，不由好笑道：“姑娘如今已经见到我，有什么想问尽管说。”
过了片刻，顾青染问道：“你真的有夫君？”
“曾经有，已经和离。”
“那你和皇……王爷真的暧昧不清？”
“我们只是大夫与病患的关系，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宋云裳回答的十分坦荡。
顾青染看着她从容淡定的神色，不由微微一愣。
“那王爷他……”
宋云裳抬手打断她的话，“王爷只是病了，并非对我有意。姑娘不必想太多。”
“那你真的没有喜欢王爷？”
宋云裳笑了笑，“王爷是当朝重臣，手握重兵，家世显赫，身份贵不可言，喜欢他的女子数不胜数，我自认没有那么好的福气。”
闻言，顾青染脸色微松，她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宋云裳叫住她，“姑娘不看病了？”
“不用了，我就是听说你和王爷的事情过来看看，现在没事了。”
宋云裳点了点头，淡然道：“既如此，姑娘慢走。”
送走了顾青染之后，她立刻写下告示，不再接诊顺宁侯府的任何人。
“小姐，真要这样将这张告示张贴出去吗？”半夏看着手中的告示有些犹豫。
“嗯。”宋云裳没有丝毫犹豫回答道。
半夏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终是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拿着告示走出门去。
这张告示很快引来众人围观。
“怎么回事？这药医堂不是向来以济世救人闻名吗？怎么突然就不接诊顺宁侯府的人了？”
“谁知道呢！兴许什么人得罪她。”
“我听说，这宋大夫是陆侯的妻子，因无法生育被赶出来。”
议论声中，宋云裳站在窗边，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户落在那些围观的人群身上，眼底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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