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求你
半夏走进屋中，笑的极为暧昧，“小姐，你与王爷也太大胆了，光天化之下也不收敛，你是没看到，林婉清被气的脸都变绿了。”
宋云裳的脸色微微一红，低声道：“别胡说，王爷只是帮我处理伤势。”
半夏眨了眨眼，笑意更深，“小姐，我可没说错。王爷方才抱着你进房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多想几分。更何况是那位林小姐，她那眼神简直恨不得把您生吞活剥。”
宋云裳轻轻叹了口气，“半夏，你不懂，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半夏走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关切，“小姐，您别总把事情往坏处想，王爷对你的关心，奴婢可是看在眼里，他虽然外表冷冰冰的，但对你却是真心实意。”
宋云裳的目光微微闪动，指尖轻轻摩挲着手心的温度，低声呢喃：“真心实意吗？或许吧……但他终究是王爷，而我……”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心中的酸涩却愈发浓烈。
无论顾雪重对她有多么特别，他们的身份始终横亘在中间，像一道无形的鸿沟，难以跨越。
直到傍晚，顾雪重也没有回来，倒是一直昏迷不醒的凌霜，终于有了醒来的迹象。
她瞳孔有些涣散，仿佛还未完全从梦境中脱离出来。
过了片刻，她的视线逐渐聚焦，定格在宋云裳的脸上。
“这是哪里？”她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宋云裳伸手扶起她，又示意半夏端来一杯温水。
“这里是靖王府。”
凌霜的手指微微颤抖，接过水杯，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
她抬眼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精致的雕花窗棂上，窗外暮色渐深，橘红色的余晖洒进来，映得屋内一片暖黄。
“靖王府……”她低声重复了一遍。
随即，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警惕，“我怎么会在靖王府？”
“那日你为救我身受重伤，靖王把她带回医治，你昏迷许久才醒来。”
宋云裳接着问道：“你为何会知道我被人绑走。”
“那日我路过药医堂，无意中看到一个黑衣人翻墙而出，身上还扛着一个人，我便偷偷跟上去。”
凌霜的眼神忽明忽暗，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手指紧紧握着水杯。
“我跟了一路，直到看见他将你带到一处废弃的宅院，我不敢贸然出手，只能躲在暗处观察。”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
宋云裳静静听着，眸子里映着凌霜憔悴的面容，心底涌上一股复杂的情感，“你那为什么不告诉王爷？反而要一个人去救我？”
“我找过，可是殿下不肯见我，我担心那人会对你不利，只能孤身一人去救你。”凌霜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的情绪。
宋云裳心中五味杂陈，轻声道：“谢谢。”
其实她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可看到虚弱的人，话到嘴边又止住，还是等她好一些再问。
她叮嘱几句，这才离开房间。
刚出房门，就瞧见林婉清跪在园中，膝盖紧贴着冰冷的石板，双手交叠放在腿间，头微微低垂。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林婉清，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林家大小姐，此刻竟如此狼狈。
“真是稀奇，林大小姐怎么在这儿跪着？”她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林婉清的脊背倏地一僵，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又迅速压下。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虽低却透着一股子寒意，“宋姑娘何必明知故问？”
宋云裳缓步走近，低头俯视着她，眸光清冷如水。
“我又不是林姑娘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林婉清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胸口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烧尽。她死死咬着唇，良久才吐出一句：“你赢了。”
“赢？”
宋云裳轻笑一声，眉梢微挑：“你觉得这是一场输赢的游戏？”
“难道不是么！可我不能这样回去，否则皇后娘娘不会轻饶我。”林婉清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微红。
“那你想如何？”
“求宋大夫让我留在靖王府。”
宋云裳的脚步微微一滞，弯下腰靠近她耳边轻声问了一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林婉清抬起头，眼中的泪光一闪而过，却又迅速隐在了倔强的神色之下。
“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感可言，但我现在别无选择。”
宋云裳直起身，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察觉到了她话语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踱步了几圈，最后停在了远处的石凳上坐下，手肘支撑在桌面上眯着眼看着远方。
“我为何要留一个麻烦在身边？”
“宋大夫若是留下我，我可以帮你应付皇后那边。”林婉清坚定道。
上次的事已经让皇后很生气，若这次的事再让她知晓，自己这侧妃的位置怕是不保。
她费尽心思来到京城，不能再被送回江南。
宋云裳思虑良久，开口道：“我会去和王爷说，留不能留下，还要看王爷的意思。”
“多谢……”
“别急着道谢，能不能成还尚未可知。”
宋云裳缓缓站起身，向房间走去。
青萝搀扶起跪在地上的人，压低声音问道：“小姐，你何苦这样委屈自己去求她。”
“你懂什么，只要能暂时保住侧妃的位置，还愁以后爬不上去吗？”
林婉清很清楚如今的处境，皇后不会一直扶持她，想往上爬必须靠自己才行。
夜已深，宋云裳坐在窗边的躺椅上，手托香腮，思绪有些飘远。
她想了很久，林婉清的事还是必须和顾雪重说一声。
于是披上外衣，走出房门。
轻车熟路地来到书房前，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书房内传来顾雪重低沉的嗓音。
推开门，里面光线很暗，只有几盏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顾雪重正埋首案前，似乎在研究什么图纸。
“王爷。”她低声唤道。
顾雪重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淡淡道：“这么晚来有何事？”
宋云裳咬着唇，眼神躲闪，“那个……林婉清在院中跪了好久。”
“然后呢？”
她抬起头，正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心脏再次传来一阵刺痛，这次要比以往疼上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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