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送出城
门外的暗卫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
“姑娘，王爷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如今城里不太平，外边处处是危险。”
“为我着想就是把我关在这里？”宋云裳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暗卫没有再回应，只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宋云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门板上的纹理，脑海中飞速运转。
顾雪重为什么突然把她关起来？是知道此番会战败还是另有原因？
还没等她想清楚事情原因，鼻尖嗅到一丝甜腻的气味，像是某种花香，却又带着几分诡异的刺鼻。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衣袖。
“不好……”她低声喃喃，迅速抬起袖子掩住口鼻，身体猛地后退几步，想要远离那扇门。
然而，那股迷烟似乎无孔不入，即便她用尽全力屏住呼吸，仍感觉到四肢逐渐变得沉重。
“砰——”她的背重重撞上了身后的桌案，桌上的茶盏微微颤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试图稳住身子，却发现双腿已经不听使唤，软绵绵地滑向地面。
是软香散，只要吸入就会让人浑身无力的迷烟。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伸手将她接住。
看着眼前的人，宋云裳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顾雪重没有回答，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喂到她的唇边。
“来，张嘴。”他的语气温柔，带着丝丝宠溺。
宋云裳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一定是下了药的桂花糕。
可是她此刻浑身无力，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听话。”顾雪重轻哄着，掰开她的下颚，将一块桂花糕送到她口中。
宋云裳被迫咽下，甜腻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
“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瞪着顾雪重，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深深的愤怒。
“五日后，若是援军还没到，本王会让暗卫将你送出城，护送你回京。”
德州最多坚持五日，他可以为北夏国牺牲一切，包括他的性命，唯独宋云裳不行。
宋云裳愣住，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做最坏的打算，甚至不惜用软香散这样的下作手段来保护自己。
“我不是累赘，我可以帮你。”
顾雪重没有看她，只是低头整理着她被角，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背，凉得像冰。
“本王知道你不是累赘，但本王不能拿你的命去赌。”
她艰难地抬起眼，视线模糊，却仍能感受到他眉宇间的凝重。
“你知道我不会走。就算你用这种方式困住我，我也绝不会丢下你自己逃命去。”
顾雪重的动作一顿，指节微微收紧，半晌才道：“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命令？是走是留，王爷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宋云裳语气不满道。
他总是这样，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做着一些霸道专横的事。
顾雪重扶上她的脸庞，眼中满是柔情道：“凭你是本王唯一真心想娶的女子，凭本王想你活着。”
说完，他便转身朝门外走去，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孤寂。
宋云裳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她张了张嘴，想喊住他，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就在他即将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意识如潮水般退去。
最后一刻，她听到他低声呢喃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无法辨认。
“只要你活着就好。”
随着房门轻轻合上，宋云裳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夜色渐深，屋内的烛火摇曳不定，映照出宋云裳苍白的面容。
她的呼吸平稳，却如同沉睡的死寂，毫无波澜。
窗外传来细微的风声，像是一阵低语，穿过窗棂，带来了一丝寒意。
顾雪重站在门外，背对着房门，双手负于身后，目光凝视着远处。
“王爷，真要将姑娘送走吗？”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低声道。
顾雪重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远处，声音冷冽如冰，“看好她，五日后，无论战况如何，务必先护送她和百姓出城。”
暗卫低头应是，随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王爷，姑娘性子刚烈，若是醒来后发现我们强行带她离开，恐怕……”
顾雪重的眼神微微一暗，唇角勾出一抹淡漠的弧度，“按本王说的做。”
暗卫不再多言，悄然退下，身影隐没在黑暗中。
顾雪重站在原地，良久未动。
五日后，慕容渊率领大军兵临城外，“本将军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开城投降，本将军可以饶你一命。”
顾雪重站在城墙上，长发被风扬起，衣袂飘飘。
他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刃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绝无可能。”
慕容渊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抬手挥下，“来人，攻城！”
刹那间，战鼓声大作，杀声四起，双方大军展开激烈的厮杀。
而另一边，宋云裳和一些百姓被悄悄送出城。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车轮碾过碎石，发出沉闷的声响，偶尔有几声虫鸣从路旁的草丛中传来，显得格外清晰。
车内，宋云裳缓缓睁开双眸，四周是一片陌生的昏暗。
车厢内只有一扇小窗透进微弱的光线，映出她苍白的面庞。
头还有些昏沉，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挣扎出来。
“咳咳，停车！”她努力喊道。
“姑娘，你再歇会儿吧，很快我们就能到达安全的地方。”暗卫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宋云裳知道，这一切都是顾雪重的安排。
他想让她离开，远远避开这场战火的纷扰。
可她却无法接受这种“保护”，尤其是当他将自己置于生死边缘时。
“你若在不停车，我就跳下去。”她忽然开口，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决绝。
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被掀起，“姑娘，有何吩咐？”
宋云裳抬眸直视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要回去。”
暗卫的神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如常，“姑娘，王爷的命令是将你和百姓平安送到小镇上，我们不能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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