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挣脱控制
顾雪重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固执地推开她的手，“死……也比做一个傀儡好。”
他艰难地站直身体，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宋云裳的身上，一步步向她走去。
她的身影在他眼中愈发清晰，仿佛一道光刺破了厚重的黑暗。
“云裳……”他低声呢喃，喉咙里仿佛堵着什么，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宋云裳一把快步上前，搀扶住虚弱不堪的人，看着顾雪重的脸色越发苍白，心中顿时有些后悔。
若是他真的为此没命，唤醒他又有什么意义？
南嫣看着二人情深义重的样子，拔下簪子冲到二人面前，簪尖直指向顾雪重的胸口。
宋云裳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整个人挡在顾雪重身前，双手死死抓住南嫣的手腕。
“你要干什么？”宋云裳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凌厉得像是要把南嫣撕碎。
南嫣眉头微微皱起，神色凝重道：“你以为我在害他？若再不救他，他就真的没救了。”
宋云裳的眼神闪了闪，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松。
她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顾雪重，他的脸色苍白无比，唇瓣没有一丝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她的心猛地一揪，手指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南嫣趁机挣脱了她的束缚，迅速俯身，簪尖对准顾雪重的胸口轻轻一划，随后撸起袖子，划破手臂，对准他伤口的位置。
“不可！”族长大吼一声。
但为时已晚，蛊虫已经从顾雪重体内出来。
就在蛊虫要进入南嫣体内时，族长一个箭步上前，一掌将其击散。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族长气的甩袖离开。
南嫣收回目光，轻叹一声道：“先将他扶回房间。”
“好。”宋云裳应了一声，搀扶起地上的人，向竹楼走去。
南嫣转身去了小厨房。
房间里，顾雪重的呼吸渐渐平稳，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宋云裳焦急的面容，她的眼眸如同深潭，满是担忧。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微凉却又带着一丝暖意。
“你醒了。”
顾雪重点了点头，喉间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宋云裳立刻转身，从一旁的矮桌上端起一碗温热的水，小心翼翼地将碗口凑到他唇边。
顾雪重喉咙动了动，将水全部喝光。
他的手指微微蜷曲，触碰到她手背的温度，像是抓住了某种能让他安心的东西。
宋云裳的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心里翻涌着一股说不清的酸涩。
她低垂着眼眸，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差点就……”
话未说完，她抿了抿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顾雪重的视线牢牢锁在她身上，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
他张了张口，嗓音沙哑而低沉，“对不起。”
宋云裳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她从未想过会从他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我不该让你担心。”
宋云裳的心猛然一紧，手指下意识地握得更紧。
眼角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却倔强地不肯让它落下，声音微微发颤，“你要是真的出事，我怎么……”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低下头，将脸埋进他的掌心。
温热的泪水悄然滑落，浸湿了他的皮肤。
顾雪重的手指微微颤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
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我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了。”
南嫣端着补药进来时，看见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脚步一顿，手中的药碗微微晃动了一下，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心头一阵刺痛。
片刻后，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抬脚走进房间。
“该喝药了。”她淡淡开口，声音像是一阵微风，打破房间里的宁静。
宋云裳抬起头，眼角的泪痕还未干，匆忙用手背擦了擦脸颊，起身从南嫣手中接过药碗。
“多谢。”
南嫣看着她，眉头微微一蹙，语气略带疏离，“这是我应该做的。”
宋云裳没有再多言，转身走到床边，小心地将药碗递给顾雪重。
顾雪重没有犹豫，仰头一口饮尽。
见他没有丝毫犹豫，南嫣不禁疑惑道：“你就不怕我在药里下毒？”
“你不会。”顾雪重摇摇头笃定道。
若是她真要害自己，当初就不会不顾一切救他。
南嫣这一刻突然释怀了，微微勾起嘴角道：“这药需连续服用三天，我会按时送来。”
“辛苦你了。”顾雪重抬眼看向她，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真诚的感谢。
南嫣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迈出房门的那一刻，回头看了宋云裳一眼，目光中有羡慕，有欣赏，唯独没有愤怒和恨意。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顾雪重的身体在药效的作用下渐渐恢复，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宋云裳陪了他整整三天，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直到他的身体彻底痊愈才放下心来。
离开竹楼的那一天，顾雪重将南嫣叫住。
“南姑娘，我有一件相求。”
南嫣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七叶莲我会想办法帮你拿到。”
她顿了顿，又道：“我不需要你的报答，若是觉得亏欠，就当欠我一个人情吧。”
话落，便转身离开。
回去没多久，七叶莲便被送来，送的人却不是南嫣，而是族长。
宋云裳见他身后空无一人，问道：“南嫣姑娘呢？”
“她身为巫女，却违反族中规定，理应受罚。”族长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
宋云裳心头猛地一沉，忙问道：“受了什么罚？”
“这是我们族中事与你无关，带上这东西走吧。”族长说着，将手中的七叶莲塞进她手中，转身便要离开。
“等一下。”
宋云裳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南嫣救了我们，你不能这么对她。”
族长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宋云裳，眼中透出一丝不耐，“这是我们的规矩，谁都不能例外。”
宋云裳攥紧了手中的七叶莲，声音坚定道“规矩可以改，她的善举不该换来惩罚。”
族长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规矩就是规矩，岂能因一人而改？你若再多言，休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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