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未雨绸缪
“宋小姐，我不是在与你讨价还价。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毕竟——”
她的目光转向门外，仿佛透过那道门槛看到了什么，“靖王的病情可不等人啊。”
宋云裳的心猛然一沉，脑海中浮现出顾雪重伤痕累累的模样。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将肺腑撕裂。
“我……不同意。”宋云裳抬起眼眸，眼底一片冷色。
“你……”林婉清没想到她会拒绝，气的瞪大双眸。
“林小姐若是无事，请回吧。”
林婉清的眉头轻轻挑起，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里却闪过一丝阴冷。
“宋小姐可要想清楚了，靖王的身体可经不起你这么拖下去。”
宋云裳的目光死死盯住她，瞳孔深处燃着一簇暗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楚王勾结？与虎为谋，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林婉清轻笑一声，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鬓角的发丝，姿态慵懒又透着几分不屑。
“不管我与谁勾结，我能帮他找到解药，否则——”她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他就只能等死。”
宋云裳的呼吸微微一滞，胸腔里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林婉清的笑声清脆悦耳，却让人脊背发寒。“信不信由你。但你要记住，他的命在你手里。”
她缓缓站起身，朝门外走去，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时间不多了，宋小姐，好好考虑吧。”
宋云裳站在原地，手指微微发抖，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几道深深的印痕。
看来，有些事她必须加快脚步。
当晚，她来到顺宁侯府，半夏搀扶着她跳下马车。
“小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如今我们别无选择。”宋云裳的脚步在顺宁侯府的石阶前停顿了一瞬，寒风卷起她的衣袖，冰冷刺骨。
她抬头望向那高悬的朱漆大门，金漆烫过的“顺宁侯府”四字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当初离开时，她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踏入侯府一步。
可如今她没有选择，为了顾雪重，也是为她自己，她必须来这里。
“小姐，小心些。”半夏低声提醒，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指尖微凉。
宋云裳轻轻点头，深吸一口气，迈步踏上石阶。
门前的侍卫将她拦住，宋云裳声音平静道：“我有要事见侯爷，劳烦通报一声。”
说着，拿出二两银子递过去。
侍卫将银子收起，咧嘴一笑，“你稍候，小的这就去通报。”
不多时，陆岐匆匆赶来，看到月光下的身影，心中有些动容，收敛起内心的情绪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宋云裳转过身，走到他面前道：“有些事，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后悔跟了靖王是吗？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你误会了，我来不是为了和你谈这些。”她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没有丝毫温度。
陆岐皱了皱眉，眉宇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那你来做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实，免得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陆岐目光复杂地望着她。
半晌，才缓缓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云裳抬眸直视他，眼底波澜不惊，“你有没有想过，陆思崴的身世可能有问题？他真的像你吗？还是说，当年虞幼薇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
陆岐的脸色骤然一变，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
宋云裳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你仔细想想，这些年，陆思崴真的像你的孩子吗？他的眉眼、性格，哪一点像你？还是说，你从未怀疑过？”
陆岐的呼吸变得沉重，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她的话搅乱了心神。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话来。那些被他刻意忽视的细节，此刻一股脑涌上心头。
陆思崴从小便与他疏远，性格乖戾，与他年少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曾以为这是孩子年纪尚小，性格未定，可现在——
宋云裳见他沉默不语，微微向前一步，声音虽轻，却字字如针，“你难道从未查过当年的事？虞幼薇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清楚。她为何会突然怀上你的孩子？你真的相信那是意外？”
陆岐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拳头握得更紧，指节几乎要嵌入掌心。
他的声音沙哑道：“你究竟想做什么？挑拨我和幼薇的关系？”
宋云裳冷笑一声，眼角的寒意更深了几分，“挑拨？我没那个闲工夫。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如果陆思崴不是你的亲生儿子，那么这些年你所做的一切，岂不是一场笑话？”
陆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额角的青筋隐约暴起。
他猛地跨前一步，逼近宋云裳，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有什么证据？”
宋云裳毫不退让，迎着他的目光，冷冷道：“证据我当然有，做过什么事，我只是提醒你，别让自己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陆岐的眼神愈发阴沉，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内心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死死地盯着宋云裳，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证据呢？”
“证据我自然不会随时带在身上，明日午时我在茶肆等你，到时一切自然会揭晓。”宋云裳的声音依旧冷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陆岐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
他望着宋云裳，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却又在那一瞬被她眼底的冷漠所冻结。
终于他松开拳头，冷冷地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宋云裳目光透过他，看向大门内躲闪的人，勾起一抹淡笑，鱼儿上钩了。
她转身走向马车，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傲。
“小姐。”半夏担忧地望着她，欲言又止。
“放心吧，不会有事。”
明日午时，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到那时，有些人自然会露出马脚。
陆岐回到府中，刚走到房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那是幼薇和思崴的声音，他曾经熟悉的，却又陌生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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