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醒来
第一百零五章 醒来
这场本应该温馨欢乐的聚会被林深韩立言这么一打扰,立马气氛就安静了下来,傅临川站在那里,手紧紧捏着,沈云见势不对,当即拉着傅临禹道别走了,何海虽然没走,但是也和韩立言一起去了门外。
三分钟后,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清欢林深以及傅临川三个人,清欢将林深扶起来坐回轮椅上,看着她茫然失措的表情,林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嘴角是淡淡的宽慰笑容。
若是以前,傅临川定然会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把清欢拉到他这边来,可现在清欢说喜欢他了,还和他有了孩子,他的自尊突然就占了上风。
将林深推到桌边,两人“平静”的对坐,清欢犹豫了许久,最后哪边也没坐,而是站在旁边一手撑着桌面转过了头。
看着林深苍白却带着微笑的脸庞,还有那只缺了一根手指的手,傅临川的心像是被人攥成了一团,疼、憋、还在渗血。
他知道,和林深比起来,韩立言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石头罢了,这么多年,他看着清欢和林深一步步走过来,深知两人的感情和林深的性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人都沉默着,最后还是林深开口打破了这折磨人的气氛。
“清欢,复健的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在医院等你。”
说完林深自己推着轮椅往外走,清欢愣愣地点了点头,等她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傅临川已经从背后抱住了她。
他抱得很紧,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一样。清欢急促地呼吸着,突然就被他握住肩头转了过来,两人对视,嘴唇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唔——!”
捧着清欢的脸,傅临川近乎粗暴地吻过去,扣着她的腰直接抱着她坐在了桌子上。
“傅临川——!唔——!”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清欢身体都发软了傅临川才松开她,而且松开以后依旧捧着她的脸急促地低喘着。
今晚他们入睡的时候格外沉默,到了半夜两点,清欢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在床上的傅临川也睁着眼不说话。
从小到大,不管是可爱善良还是清冷疏离,清欢始终都是清醒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每一刻该做什么,进入傅家、选择林深、德国留学,她对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不后悔,甚至在被傅清霖囚禁的时候她也不曾迷茫过。
但现在面对林深的突然醒来,她第一次迷茫了、困惑了,第一次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走。
在窗边站了一夜,次日清晨,清欢转身去浴室洗了个澡,又换了件干净衣服和方便走路的鞋子,在路过首饰柜的时候她看到了傅临川送给她的结婚戒指,她的脚步一下顿住,手也伸过去犹豫了好几次。
片刻后,清欢推门离开,傅临川躺在床上,他的手一下握紧,接着骤然起身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全掀了下去。
清欢到置信医院的时候林深正在复健中心进行腿部复健,韩立言将她领到复健中心的门口,神色间颇有些担忧。
“抱歉,他醒来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
——那次察觉林深有醒来的迹象后韩立言就开始随时观察他,并且不停地给他播放清欢留在这里的唤醒录音,以往听到这些录音林深都没有什么反应,可这次却开始不停地颤抖。
终于,在某个深夜,他满头大汗地睁开了双眼,并且呢喃着清欢的名字。
对此清欢只是淡淡一笑表示理解。
“没事,应该是他不让你说的吧。韩医生,谢谢你。”
清欢言语诚恳,韩立言点点头为他们俩留出私人空间,随后便转身离开。
关上门慢慢走过去,正在专心复健的林深并没有察觉清欢的到来,他的额头全是汗水,腿也不停的打战,看来复健的过程并不轻松。
突然林深感觉手上一紧,转头一看,是清欢握住他的手扶住了他。
“我帮你。”
清欢红着双眼开口,林深亦是声音微颤。“好。”
扶着林深一步步艰难地往前走,清欢的眼泪好几次都忍不住要掉落,倒是林深,一直在努力地往前走。
“医生说了,要恢复正常走路起码得半年,清欢,爸留给我的遗产都在宏伟律师事务所代管着,过两天你陪我去把现金取一些出来,虽然韩医生是你的朋友,但我们也不能欠医院的钱是不是?”
——林深的父亲林燕堂在当年作为双硕士学位的高材生进入傅氏,辅佐傅镇国是很有能力的,一路直升秘书长,傅镇国对他也大方,从林深可以自由进出傅家就可以看出来,所以林深即使比不上傅临川那种权贵之子,也绝对算得上是富家公子。
只是林深母亲的病就是一架吃钱机器,林燕堂又爱极了他的母亲,所以才尽可能地在生活上节俭,将所有能用的钱都用给她治病,无论药和器械都是选最好的。
但纵使如此,对林深的教育和抚养他还是十分上心,即使后来林深的母亲不堪重负离开人世,林燕堂的身体也迅速地垮了下来,不过三个月就跟着去了,但到他去世的时候,还是一共留给了林深两处房产以及一百万的现金,足以林深完成学业并和清欢结婚。
只是当初林深病得太急,清欢根本不知道有遗产,再加上林燕堂的身体也不太好了,清欢以为林燕堂一向节俭,根本不敢告诉林燕堂这些事,怕压垮了两个本就虚弱的老人。
再后来清欢被囚禁折磨,林燕堂和林深的母亲也在这其间相继去世,律师事务所只能按照事先签订好的委托书一直保管着遗产。
这一保管就是整整三年多,傅临川不在乎给林深花的那点钱,清欢糊里糊涂的哪还记得这些事,直到后来她清醒后才去询问了当年的事,这才知道林燕堂给林深留有遗产。回想这么多年林深的遭遇,清欢不止一次在心里后悔过,她是不是不应该让林深来德国,不然他也不会染上病毒引发心肌炎,后续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当初的她想远离那个恶魔,以为离开他的势力范围就能得到解脱,却不想害了林深。
察觉她的情绪波动,林深停下脚步握住她的手,微热的手心让她的心更加敏感酸涩。
“清欢,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就算不去德国,我的心脏也早晚会出问题,你很清楚不是吗?”
清欢强忍着眼泪点头。
“嗯,先复健,等会儿再说别的。”
因为昏睡了太久,林深的复健时间有些长,两人安静地做完剩下的运动,清欢又陪着林深去吃饭检查,一通弄下来已经是晚上7点。
回到顶层的病房,林深在护工的帮助下洗完澡换上干净病服,清欢将他扶到床上靠着床头坐下,又帮他掖好被子,床头柜上的清粥温度也差不多合适了。
安静的病房里灯光微黄,清欢坐在床边喂林深喝粥,他刚醒来,肠胃的功能不是很好,只能慢慢从流食过度喝些营养的清粥。
喂完粥清欢把餐具放到一旁,林深握住她的手勾起了唇角。
“来我这。”
或许是林深的语气太过轻松,清欢也放松了些,她掀开被子坐在林深身边和他一起靠着床头,林深又是一笑,伸手就将她的头按到了自己肩膀上。
全身的重量有了依靠,清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林深握住她白嫩的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这么多年,累了吧……”
清欢垂眸,红着眼眶摇了摇头。“不累。”
林深的大拇指轻轻抚摸过她的手指:“是我的错,我该早点醒过来。”
清欢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跟林深说她和傅临川在一起了,她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品质,忠诚、坚持,所有的所有,都在林深醒来的那一刻变成了笑话。
她甚至希望她可以死在傅清霖的手上,这样至少她不会既对不起傅临川,又对不起林深。
又或者,她希望自己已经和林深有过夫妻之实,而不是这样单纯的被傅临川占有,还给他生下了孩子,这样她至少不会太过亏欠林深。
——由于傅清霖,当年的清欢十分排斥被人碰,这也是她当初讨厌傅临川的原因,不止因为傅临川强迫她,更因为他强迫的是她最讨厌的事。
林深继承了林燕堂的温柔和专情,在和清欢打算进一步时,他发现了清欢对这方面的抵触。
绅士风度再加上他对清欢的爱,他没有坚持要她。
关于她这些年经历的事,韩立言已经基本讲给了林深听,林深清楚她的痛苦,理解她的无奈,每个能感受到她陪伴却不能回应的夜晚,林深都痛不欲生。
在那些无边无际的迷雾里,他甚至感谢傅临川对清欢的保护,没有他,他醒来的时候也看不到清欢了。
“你……怎么醒过来的?”
仰头看向林深,清欢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林深笑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秘密。”
其实这不是秘密,只是林深不愿意勾起清欢那些不好的回忆罢了。
他是植物人,却有感觉和听觉,傅清霖将他劫走逼迫清欢做选择的时候,他恨自己是个植物人,而当清欢选择他的时候,他感动于清欢这么多年的深爱。
正是这对爱人的强烈保护欲和深深无力感,让他突破自己创造了这个奇迹。
林深不想说清欢也不会逼他,她在犹豫,犹豫怎么把她和傅临川的事告诉他。
——清欢或许会迷茫会无助,但她从不会逃避。
察觉她的意图,林深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今天不说这个好吗?陪我睡一觉,明天我们去律师那里。”
清欢沉默良久。
“好。”
清欢这一去就是一星期,傅临川也在清园里忐忑不安了一星期,他一会儿看着傅清衡发呆,一会儿把可爱清欢写的日记拿出来翻看,他的手指细细划过泛黄的纸张,像抚摸稀世珍宝一般珍惜。
他甚至希望可爱的清欢会回来,那清欢也就跟着回来了。
说来也好笑,从前的清欢毫不犹豫拒绝他的时候,他总能义无反顾的向前,现在清欢和他有羁绊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逼她怕吓跑她,不争取又怕她真的离开,颇有些患得患失近乡情怯的意思。
在卧室里转了好几圈,傅临川终于忍不住拨通清欢的电话,按下通话键之前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冲进了傅清衡的婴儿房里。
一边等待电话的接通一边看着傅清衡,傅临川的手紧紧抓住了婴儿床的护栏。
儿子,哭几声,哭几声让你妈妈心疼,他在心里焦急地想到。
然而傅清衡一如既往地听话,眨巴着眼睛盯着傅临川,根本没要哭的意思。
一分钟后,电话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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