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第065章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连脖颈都成了煮熟的虾色,这女人到底是有多敏感!
从前那些个,大约都不晓得“害羞”两字儿怎么写,个个热情似火,体贴是体贴,可也失了乐趣不是。
就不知道,蒋春芽会不会有天也成那样,如果成那样,也也一定是面对他才行。
“倒霉蛋,小爷我就奇了怪了,面对你前夫,你还是这个样子?亲不得碰不得?或者说,因为你不好合作,所以他放弃了你?”
显然,他问了一个十分不合时宜的问题。
方才建立的那点暧昧氛围,一下散了个干净,她脸上的红晕也迅速消退。取而代之,是拒人千里的冷漠,“和你无关。”
看着她回到原点的表情,他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手也慢慢松开,眼睁睁看她进了客卧。
无奈,他只得一抹头发,烦躁的骂一声。
骂过之后又想起什么来,两步走进浴室,将她晾好的衣服丢进烘干机……
以为今晚就此画下句号,再不会有故事,然而并不是。
暴风雨过后的夏夜又渐渐变得燠热、潮湿,充满不知名的躁动因子。
血气方刚的江二少那个难受啊,隔壁有个只穿了浴袍的女人,且是他心心念念的人,要他怎么睡。
什么柳下惠坐怀不乱,肯定是骗人的鬼话,搞不好姓柳的就是个太监!
正常人,怎么可能忍得了……春芽趴在床上,很快忘掉了之前那点暧昧,一心研究着床单面料。
是埃及长绒棉没错,和之前见过的那些还不太一样,提花分外精致,触手极有质感,应该是手工绣,鼠尾草的颜色清新自然,仿佛有香气,要做成她图纸上的那款裙子,应该很美吧……咦?
有什么东西从枕头下边儿露了出来。
拿出来一瞧,顿时惊呆!
黑色蕾丝文胸和吊带丝袜?
谁的?
江晓离女人的吗?
嗬……
她还真是个没脑子的,怎么轻易着了他的道呢,私生活如此不检点,又岂会真的对谁认真?
顿时,身下这舒适无比的床单也变得硌人得很。
将那性感内衣放进衣柜,她兀自郁闷了半会儿,倒也勉强睡了过去。
无奈天公不作美,下半夜又开始打雷下雨。
当一道惊雷穿透落地窗,生生炸响,吓得她从梦中惊醒过来,冲着空气大喊了一声“滚!”
听到这声儿喊,辗转反侧的江晓离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猛的冲进去,“怎么了、怎么了?”
屋里没开灯,只有一丝闪电的光亮从窗帘缝隙透进来,恰好照在他脸上。
春芽浑身一震,仿佛见到什么恶魔,一边尖叫一边拿枕头往他身上砸。
那枕头虽软,可它很大,重量也不小,砸过来还是疼的。
江晓离不明所以,索性把枕头一扔,将她按住,“怎么了,干嘛砸我?”哪知她跟疯了一般,一边挣扎一边骂道,“你滚,你走开,你这只畜生……滚!”
她喊了好多声“畜牲”,喊到后头有气无力,竟大哭起来。
江晓离越发不知所措,只能抱着她的肩,“到底怎么了,别光哭呀!”
无奈她根本不听,哭得喘不上气。
他没办法,只能静静陪着,不时递给纸巾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雷雨停了,她才似清醒过来,歉意地避开他的凝视,抽抽搭搭的说,“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他在心里默默叹口气,轻声问她,“为什么哭?又为什么骂畜牲,谁是畜牲?”
他确定,这个畜生指的不是他。
她埋着头,“我不想说。”好吧,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也是很看中隐私的,所以不强求,“不想说就不说吧。”
不过心里有些挺不好的猜测,她是不是经历过什么难以启齿的……创伤?
莫名的,心里好不是滋味,心疼得紧。
但,他也没多想,让她躺下,帮她盖好毯子,“小爷在这儿陪你,放心,不干别的,你安心睡就好。”
不知怎么的,换做平常,她肯定是不敢接受的,可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柔和真诚,叫人自然而然生了信任。
于是,点点头,翻个身背对他,闭上眼睛……
说来也怪,被她这么一闹,身体里那股形如野兽的躁动,也神奇的平复下来。
就这么简单的拥着她,肌肉一阵放松,渐渐进入梦乡。暴雨过后,院里的月季全化作落红,在阳光下泛出缤纷娇艳的光来。
听见门铃响,江晓离先醒过来。
感觉手有点麻,正要发脾气,目光陡然落在旁的女人脸上,气又消了下去。
一道阳光穿透窗缝,堪堪打在那片白皙的肌肤之上,细小的绒毛泛出柔和的光泽,像丝绒一般。
他情不自禁吻了上去,平息了一夜的火,又蹭一下烧起来。
她低低呢喃一声,他顿时一僵。
她刚才说了什么?
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他拍了下她的脸,“倒霉蛋,你在喊谁?”
她自然没有回应。
建平……她方才发出的音,是这个两个字吧?
没等他往深里想,门铃又响了起来,非常急促!
他只好走下床,去开门。
是方琦,一身黑裙,颇为严肃的盯着他,“快九点了,我的少爷,你是不是该去关心下工地的事……”
说着目光自然下移,嘴角不自主地弯了下,“年轻就是好啊!”
江晓离也不觉得尴尬,一言不发,去了浴室。
他需要冲个凉水澡,把那阵邪念压下去再说。
作为江远集团的首席秘书,方琦的观察力自然没得说。
门口有双37码的棕色乐福鞋,茶几上有喝完的红糖姜茶、吃了半盒的冰淇淋,阳台上晾着白色棉质内衣,款式可谓保守。
这位少爷又带了哪位无知少女回家过夜了?
正要往主卧走,却见客卧门开了,一个穿浴袍的女孩儿出现在眼前。
“春芽?!”
方琦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以再三确定自己没认错人。
春芽脸上慢慢腾起绯色,想要解释,又觉得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索性就喊了声“琦姐早。”
方琦也是没想到大早上撞见这事,用了一点时间才消化事实,接着很快恢复镇定,笑眯眯问她,“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春芽点点头,脸还是红,“我先去洗漱换衣服,等下和你说。”
方琦笑了笑,“去吧。”这时,门口又有人进来,是钟点工琴姐,来做饭收拾屋子的。
琴姐也是本分懂事的人,从不过问雇主私事,做好分内工作便离开,很让人省心。
春芽和江晓离出来时,琴姐已经做好早餐离开了。
方琦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地啜咖啡,读晨报。
春芽想,方琦和江家的关系太不一般了,不像员工,倒像是家族的一份子。
不过江晓离对她的态度一点也不好,“你不是出国了么,怎么又跑回来了?”
方琦没理他,笑眯眯看着春芽,把一个三明治推她跟前,“尝尝这个,琴姐做的煎蛋不错,夹在面包里头可香了。”
春芽说声谢谢,一点点慢慢吃,也不多言。
就看江晓离一脸的不耐烦,“小爷我就想安安静静和女友吃个早餐,你来凑什么热闹!”
方琦笑笑,“我刚坐了几十个小时飞机,脾气可不好,你对我说话客气点,还有啊,你说春芽是你女朋友,她承认了吗?”
说完看着春芽,“他是你男朋友吗?”
春芽看了眼江晓离,对方正用一种威胁的眼神盯着她,好像如果她敢说出“不是”两个字,他就要把这房子给点着似的。
于是她就什么也没说。
方琦也不为难她,边切香肠边看着江晓离,说,“下个月十五,李森结婚,本来请了你哥当证婚人,不过你哥有要紧事去不了,所以让你代他去。”
江晓离皱眉,“我才多大年纪,要我去给他做证婚人,这不搞笑么,他李森身边一堆的老头子,就找不出个证婚的不成。”
方琦道,“你哥是他的导师,他做证婚人自然最合适,你是你哥的亲弟弟,代表他没毛病!”
江晓离也没说话,几口把东西吃完,末了拿纸巾擦了下嘴,又重重扔回盘里,“不去,不管他找谁去,反正小爷不去。”
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脸色微微有变,“知道了,马上来。”
挂了电话,他看着方琦,“小爷现在得去趟医院,你一会儿送春芽去青叶总部,她要交表。”
说完,绕到春芽边上,猝不及防,又在她脸上吧唧一下,“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春芽心道,不会是工人出事了吧,可还没等她问,人已经走了。
回过头,见方琦正严肃的望着她,“昨晚,你们两个,有没有……”春芽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什么也没发生,我也不是他的女朋友……”
方琦看着她,笑了笑,“我看出来了,他喜欢你,可你,”她停顿一秒,轻笑,“不喜欢他,至少现在对他没感觉,对吧。”
春芽,“这你都看出来了?”
方琦笑道,“那当然,琦姐什么眼神,好歹我也活了三十五年了,比江二少足足长了十岁,比你也得长个十一二岁吧,什么没经历过呀。”
春芽这才知道方琦已经三十五岁了,她原本以为,她顶多就二十八九呢,保养得也忒好了,眼角连丝儿鱼尾纹的影子都瞧不见。
于是看着她,“我还以为你只比我大几岁呢。”
方琦很高兴听到这话,“我倒想来着,可惜岁月不饶人啊,”说着只手托腮,一脸感慨的模样,“想当初,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混得可惨了,幸好遇到晓离的大哥,是他带我走出困境,一点一点找到自己,那个时候,他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春芽哦了一声,微微蹙了下眉,“江晓离和他大哥关系不太好吧?”
觉得她这说法新鲜,方琦偏头,“何故这么说?”
春芽道,“他总说他哥哥坏话,而且他也不听他哥的话。”
方琦笑了笑,“那只是表象。他两怎么可能不好,某种程度上,晓离算是哥哥带大的,他跟他哥在一起的时间,比跟父母还长,他只是不想大哥老管他。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大哥确实很严厉,没几个人受得了,而且,”
而且什么,方琦也没说下去,也不知道是不好说还是怎么的,转而道,“既然江晓离对你上心了,那我就跟你说说他的家庭情况,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她需要什么心理准备,她从没想过要和他怎么样。
不过听听也无妨。
方琦说,“江晓离是江远集团法定继承人,江远日后的掌舵者,至于他大哥江河,是个私生子,无权染指江氏,而且他有他自己的帝国,未必稀罕江氏。”
“他大哥是私生子?”
春芽抓住了重点,果然豪门都丢不掉这三个字。
方琦笑了笑,“没错,他是江远董事长江卫国,念书时跟当时女友的孩子,后来两人和平分手,江河跟母亲在国外生活。江卫国则回国,娶了江南织造首富,陶氏的大小姐,陶云锦,生了个宝贝疙瘩,即江晓离。”
喝了口咖啡,继续说,“江晓离既是江家嫡长子,也是陶家的第一个男孩,所以,你知道他的分量了吧。”
春芽没说话,她一听到江晓离的母氏家族是陶氏,就已经惊呆了。
江南陶氏,那是纺织业的一个传说,服装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陶氏作为响当当的民族企业,出品的丝绸驰名中外,家族历史几乎可以追溯到宋朝,在清朝达到鼎盛,几乎是皇家定制的代名词,沿袭至今,依旧辉煌无比,可说是真正的名门望族。
她完全没想过,她与丝绸世家之间的距离,会如此如此地,接近。
过去在制衣厂,讲面料的培训师曾向他们展示过陶氏丝绸,其中一款,堪比马王堆汉墓土的素纱襌衣,薄如蝉翼,其工艺令人叹为观止,那时,陶氏便是她心中的一座丰碑。
能为陶氏的丝绸做推广,是许多设计师的梦想。她做梦都没想过,江晓离居然会是陶氏的后人。
不过,她真的有点失望,陶氏的后人不该是那种“陌上人如玉”般的谦谦君子么。
怎么会是江晓离这么个混不吝呢!
陶氏不幸。
陶氏亡矣……
“春芽,想什么呢,吓到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江晓离的气质,和陶氏特别不符。”
“呵呵,从小被惯大的孩子就这样,你知道他为什么跟着江河么?”
“为什么?”
“因为小时候,他爷爷外公为了争夺他的看护权吵架,甚至把战火延续到商场,他外公又非常强势,硬让他姓陶,给他取名陶晚聚,结果爷爷不服气,又把名字改了,取了个江晓离,所以后来,他爸爸干脆把他送去江河那儿让他管,免得两位老爷子伤和气。”
陶晚聚,江晓离?
原来他的名字是这么来的,春芽忍不住笑了,“老人家这么幼稚么,还为了争夺看护权吵架?”
方琦笑笑,“谁说不是呢,所以他就像荣国府的贾宝玉,宝贵得很呢,身边莺莺燕燕也多,想当他的‘林妹妹’,不知要遭多少罪,你自己掂量着点,可别你瞧上他了,他又不得不娶个‘薛宝钗’,那就不好办了。”
方琦听着像在开玩笑,但实际上很认真。
江家陶家这样的钻石豪门,最终接纳的,也必然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怎么也不可能落到她这么个平凡人身上。
春芽都懂,心里想着那套性感内衣,笑着道,“你且放心,不会有那样的事。女孩子对江少来说,就像玩具,他现在不过觉得我新鲜,哪天他不感兴趣了,自然会离开的。”
方琦叹气,“那可未必,这小子倔起来,他外公爷爷都得跪,我还真不骗你,我看着他长大的,从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像对你这样执着过,他不把你追到手,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春芽不以为然,“那随便他吧,反正我不可能对他上心。”
到底都是年轻人啊,说话就是豪气!
方琦一时也没话了,“对了,你不是要去青叶总部么,我送你过去。”
她不说春芽差点忘了,一下紧张起来,“对对,看我,差点忘了正事。”
说着收拾几下,便跟方琦出了门。
青叶服饰集团,老板是大名鼎鼎的蓉城名媛赵青,经营范围甚广,地产金融实业都有涉猎,轻舞不过是它旗下的一个代理品牌,所占份额不大,不过盈利能力强劲,也算是小而精、小而强,倒也颇受总部重视,被树成了业务典型。
集团坐落于蓉城市区,从江晓离的别墅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
路上,方琦跟她聊了不少江晓离小时候的事,简单说,就是三天一小祸,五天一大祸,生生是个祸害。
据说现在这样“成熟稳重”,已经是被他大哥调教成的最佳状态。
春芽笑道,“那他要不是生在大富之家,岂不是个古惑仔。”
方琦笑道,“可不是么,要是普通家庭,怕是把牢底都给坐穿了。对了,下个月十五李森结婚,让他去证婚,稿子他大哥都写好了,就是让他上台念一下。你回头劝劝他,这事儿开不得玩笑,必须去。”春芽点头,又问,“李森是谁呀?”
方琦皱眉,“你不知道么,李德山的独生子啊,蓝地集团总裁,李德山要收你做干女儿么呢,你不会连自己的干哥哥也不认得吧?”
知道她在开玩笑,春芽笑笑,“噢,他儿子原来叫李森啊。”
方琦点头,又道,“说到这儿我倒想问你,你答应李德山了么,做他干女儿。”
春芽摇头,“没有,我觉得不合适。”
方琦道,“你是对的,李德山想在良河河畔搞美食城,赚钱倒是事实,可是污染也大,届时危害上百万人可不是小事,邵建平拖着不给签字也是对的,所以李德山才想走偏门找你,这事儿你今后还得防着点,要是哪个姓李的找你,你要多留个心眼。”
她就知道,李德山找她这事儿跟邵建平有关,幸好她没上当,不然就是给他挖坑,不过,这坑她到底还是挖了。
见她不说话,方琦又道,“你还在意邵建平吧?”
春芽埋头,不语。
方琦转头看她一眼,“听琦姐的,别想他了,江晓离不一定适合你,但邵建平是绝对不适合。”
春芽,“为什么呀?”
她能问出这话,方琦就知道,她想把上段感情摘干净还难着呢,“暂且不说出轨这事,我跟他也打过不少次交道了,他真是,”
方琦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用了一个“深不可测”、一个“刀枪不入”来形容,“这样的人又岂会在意一段感情,女人吧,这辈子要么找个疼自己的,当个幸福的傻瓜,要么嫁给事业,掌控全局,做世界的主宰。”
春芽看着她,“你是后者吧。”方琦点头,“没错,我是不婚主义者,爱过,痛过,快乐过,足够了。余生,我更愿意潇潇洒洒一个人走。”
春芽没有评价她的选择,更没有追问她的私事,只是把头转向窗外,看着一路倒退的风景。
是啊,人生只能向前走,怎么能开倒车呢!
方琦看她一眼,也不再继续感情话题,转而和她聊起工作。
作为职业猎头,她给出的意见往往一针见血,让人受益匪浅,对未来的规划也变得更加清晰。
当她说春芽可以成为一名了不起的服装设计师时,春芽快哭了。
因为,终于有个人告诉她“你可以”,告诉她一种成功的可能性,而不是跟她说什么“你起点太低,别做白日梦”。
把她送到青叶集团楼下,方琦拍拍她的肩,“人生,就是不要给自己设限,无论感情抑或事业,都该勇敢点,不断接受新的挑战。”
春芽重重点头,觉得浑身充满力量,然而这股力量很快就被一声嘲讽给撞击到了,“唷,这不是轻舞的小导购么,怎么还跑总部来了,这是你能来的地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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