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真的，碎了！
第六十三章真的，碎了！
天元。
是阴阳沙盘中最为中央的位置，在这皆可用星位表示的落点中，寓意着由众星烘托的北极明星，有着独尊睥睨的意味。
在古代，曾经也有过第一子便为天元的下法。但是那种下法早已失传，或者说是因不适合这个时代而被淘汰。
是以，在现在极为少见。
就算是有，也往往是长辈谦让小辈的下法。
在一旁观棋的众人，大部分是门外汉，不清楚其中的玄妙，只知李夜这一棋下得，看起来神情随意，颇有几分气势，纷纷期待地望向李赫然。结果却是发现后者脸色阴沉，怒目而视，瞪向李夜：
“有趣，看来你还懂一些阴阳沙盘。但是，你不会以为一子天元，就是所谓地将我的骄傲踩碎吧。那还真是让我失望。”
“呵呵。”
李夜轻轻一笑，淡然道：“别急，你会看到的。”
“哼！”
李赫然不屑地冷哼一声，捻子悬空，沉吟片刻，嘴角微挑，露出一抹笑意，他前不久正好看到了一种高深下法。
一样是对手先行，一样是天元开局。
哼哼，也好，就让我来踩碎你的骄傲吧！
李赫然冷笑，静止不动的右手捻子，蓦地转静为动，猛然而下，啪的一声，竟是落在了李夜所下的天元附近。“咦？”
李夜轻咦一声，若有所思地看了李赫然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这就慌了吗？”
李赫然神情傲然，好似高高在上地俯瞰着他，说道：“我告诉你，阴阳沙盘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其中的博大精深，可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搞懂的！”
“呵。”
见到对方如此嚣张，李夜摇头轻笑，懒得多说什么。这家伙，莫不会以为随便搬出个什么古棋谱，就可以横行而为了吧。
啪！——
想着，李夜随意捻起一子，轻松放下，却是和李赫然之前所放的一子相对呼应。
“嗯？”李赫然看似皱眉，实则心里暗喜，装模做样地沉吟片刻，才缓缓落子，一副经过深思熟虑的姿态。
其实。
李夜方才所下，竟是和那古棋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弄得他都有几分可以照搬照抄的想法。
“那还真……”
见到李赫然的落子，李夜不禁苦笑摇头，紧接着，轻盈落子。
“又是！”
没有理会李夜的神情，李赫然此时已是喜上眉梢，因为李夜的落子，和那古棋谱上的败方，有着惊人的相似。
即使如此，那么若是李赫然按照古棋谱上所写，依葫芦画瓢，不是随手拈来？
“就这么办！”李赫然欣喜若狂，抓起一子，就是要落下。
“天坤位，阴七，阳十三。”
就在这时，李夜淡然的声音，悠悠传来。
“天坤位？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家伙，不会是在干扰李赫然公子吧？”
“还真有可能啊，这个家伙，估计为了不输给李公子，免得自己太丢脸，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啊！”
旁人议论着，却是没有注意到，李赫然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
因为。
李夜所说的，正是阴阳沙盘这一类棋局的专业术语。
而他刚才所说的，赫然就是李赫然下一步正准备要下的棋路！
“这……这怎么可能？难不成他也看过那个古棋谱？”
李赫然的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怪诞的想法，但是很快就被他给否决了：
“不可能！一定是碰巧，就算他看过那古棋谱，也绝不会这么做，因为若是按照古棋谱所说，他可是输得哪一方啊！”
“估计是在装腔作势吧！”
李赫然顿时释然，也懒得理会，提手落子。
周围的人，大部分都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里的棋局，尽管看不懂，但是他们还是能够从中感觉到一丝紧迫。
然而没有人发现，之前还在那里写画的老者，突然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注视着阴阳沙盘上的黑白两色，神色微变，嘴里喃喃着：
“这、这是……？不对！又不像！只是，他下的棋路又好熟悉，不对！这、这是！？”莫非……啪啪啪！——
就这样，李夜和李赫然，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里，已是下了大半个沙盘的棋子，黑白交错，阴阳纵横，好似两支生死军队在打战。
他们二人的动作都是极快，仿佛都不需要经过思考一般，看得旁人目瞪口呆，心里不禁有些敬佩。
只是。
李夜快，是因为自信和胸有成竹。
而李赫然，只不过是在努力地将脑海中的古棋谱照搬出来罢了。
“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
突然，有人发现了其中的玄妙。
因为李夜的举止，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每当李赫然要下棋之前，他都会吐出三个略显生涩隐晦的字眼。一次两次还倒好，问题是次次如此，必然会让人对此心生疑窦。
“这、这怎么可能！？”
在人群中，自然会有对阴阳沙盘有所了解的人，他们看了几次后，便是惊骇出声，神情愕然：“李赫然公子的每一步棋，居然都被李夜事先说了出来？”
“什么！？”
众人顿时就沸腾了起来。
即便他们是门外汉，也能够清楚这其中代表了什么，预判棋路，这不单单是意味着棋手的强大，更能体现出二者之间的差别。
难不出……
这李夜，真的是阴阳沙盘的高手，能够打败几乎要跻身入皇城前五的李赫然公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和旁人不同，李赫然此时越下，越是胆战心惊，神情惨白，汗如雨下。
因为，李夜在他下棋之前，都会悠然自得地将其下一步所要下的棋路，详细而又具体地说出来。
“莫非，他也看过那古棋谱？”
李赫然抹了把汗，疑惑地看了李夜一眼，发现其竟是随意地将一只手耷拉在木椅上，一副闲情逸致的样子。
“哼！现在装模做样有什么用！？到时候，还不是要输！”
李赫然心里有些忿然，冷哼一声，也懒得理会，继续下棋。
是以。
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去，继续下棋。
“等等！这、这不是……”
就在这时，周围传来惊骇的声音来。“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
李赫然已是下得有些烦躁，正准备转头呵斥，却是被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直接是愣在了原地。
“看，那不是之前的龙阵图吗？”
有人惊呼道。
“还真是一群门外汉，我都没用龙阵图，而是用另外一种更为高深生涩的棋路，他们就在那里乱说些什么啊。”
李赫然不以为然地在心里嗤笑。
只是下一刻，他的一次不经意扫视，直接是愣在了原地，脸上的神情凝固，呆呆地望着阴阳沙盘。
在那广袤辽远的棋盘上，黑白交错，其中黑子错落有致，零散分布，但是仔细看去，却是有一种可怕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是一只仰首长啸的远古巨龙，盘踞着自己庞大的身躯，俯瞰着自己身前的芸芸众生，淡漠无情，却又有着莫名的熟悉。
这，
分明就是他之前所用的龙阵图啊！
“难不成，他之前所说的踩碎骄傲，就是指的这个，用我之前用的招式，来打败我？还真是天真，要知道，我的这个古棋谱，可是更加的……”
李赫然先是一惊，随后不屑地看向自己的白子，刚想要得意一笑，却是惊愕了，因为，他所下的白子，似乎和记忆中的，有着不小的出路。
“这、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是按照……”
李赫然懵在了原地。
“呵呵，阴阳沙盘中的博大精深，没有那么简单，可不是你随便地记上古棋谱，就可以照搬不误的。”
李夜轻笑一声，随意落子。骤时，
大龙已成！
嗡！——
阴阳沙盘震颤，其中有着玄妙在作用，黑白交错之间，白子节节败退，最后渐渐消散，不见踪影。
黑方，
赢了！
“你输了！”
李夜一脸平静地望着李赫然，如是说道。
“我……输了？”
李赫然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随后看了看那阴阳沙盘上所展示的一切，沉默不语，最终苦笑，神情颓然，叹息道：
“我输了！”
是的。他输了。
而且还是在古棋谱的帮助下，输给了自己之前所用的龙阵图。
或许，真的如同李夜所说的。
李赫然的骄傲。
在这一刹那，被踩碎地体无完肤。
真的。
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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