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的胎记没有了
三天后，纪宁接受医生复检。
“夫人恢复良好，再有半个月就能出院。”
纪宁第一次听到夫人这次是领完结婚证，医生对她的称呼。
说好是隐婚，怎么医生就知道了。
纪宁很头疼，敷衍地笑了笑。
但后来她听着医生叫夫人，她也就习惯了。
她想，下次跟司腾见面，还是要叮嘱下司腾他们是隐婚！
纪宁得到准确信息后，回到病房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导演发她出院的时间。
【纪宁：我半个月也就是十月二十二号可以开始拍戏！】
纪宁等啊等，没有等到导演的秒回。
以往，导演都是秒回的。
“夫人，该换药了。”
纪宁点头，背对护士。
叮咚，手机有消息了。
【导演：你知道司董已婚了吗？】
纪宁眼睛都睁开，什么意思，不是说隐婚吗！
司腾这是告诉所有人了？
他这不是背信弃义吗！
纪宁咬着唇瓣，琢磨着该怎么说。
她是真的想隐婚，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纪宁：知道】
【导演：……】
导演是无语吗。
【导演：那司董对你……】
司腾对她怎么了？
纪宁疑惑时，导演竟然给她打语音。
自从给司老爷子发了结婚证照片，司老爷子只回了个死亡笑脸，就再无消息。
司老爷子有爽约的趋势。
她碍于身上有伤，暂时还不能找司老爷子论证，那导演这个大鱼也不能抛弃。
纪宁很快理清思路，接通了导演的语音。
“你在和谁打电话？”
导演率先听到的是司腾的声音。
嗯？
司董已婚，还出现在纪宁身边，纪宁这是知三当三啊！
导演对这种事见怪不怪，还觉得纪宁好手段。
导演秒挂电话，纪宁疑惑看了眼手机，手机已经黑屏。
什么情况。
自己打来自己挂？
“问你话呢？”司腾催促着。
纪宁大脑没时间想别的，只好先把手机收起来。
“跟一朋友。”
“你还有朋友？”
纪宁：“……”
不是，你瞧不起谁呢？
纪宁双眼不满，也就这时，她突然意识到她赤裸着左肩。
“啊，司腾，非礼勿看你懂不懂！”
“你快出去！”
纪宁拉过被子就要遮住，护士拦住纪宁说还在上药。
司腾一阵无言，缓缓地说：“我不是早就看过了吗？”
纪宁：“……”
纪宁想起来了，那晚在司家的四合院池塘前，她穿着抹胸裙想色诱来着。
“你的蝴蝶胎记……”
“嗯？”
从她住院起，她还没有看过她左后肩。
纪宁等着司腾回话，司腾迟迟未说，她预感不好。
“可以拿个镜子来吗？”纪宁扭头询问护士。
护士询问司腾，见司腾摇头。
“现在伤口还没有彻底恢复，看了也跟最后伤好时不一样。”
言外之意，不用看。
纪宁听懂了护士的话，也就没有抓着这件事不放。
她又把话题落在司腾身上。
“你怎么来了？”
听那语气，是一点都不想见司腾。
司腾目光从她蝴蝶胎记收回来：“你以为我想来？”
纪宁背对着司腾，翻了个白眼司腾也不知道。
不过，她能感受到司腾目光从她胎记处移走。
护士给她上完药，她穿好衣服，想跟司腾说下隐婚的事情，听见司腾说了声“进来”。
谁进来？
纪宁转身，看见司承君。
司承君挺着侧脸，目光想落在她身上又不愿落在她身上。
这个小男孩，还挺傲娇。
“你应该还记得我吧？”司承君看了眼她飞快问，然后头又高高侧着。
“当然记着。”
司承君嘴角弯起一弧度。
“我不会忘记你晚上站在我床头吓我。”纪宁要笑不笑的。
司承君：“……”
不是要记得这个！
难道他没有留给她酷酷的印象吗！
司承君腾的目光落在纪宁身上。
“咦，你终于敢光明正大看我了。”
司承君：“！！！”
可恶！
他上这个女人当了！
好阴险的女人！
司承君表情又变了变，纪宁笑的幅度更大。
她笑起来跟妈妈婚纱照上的笑容一样。
要不是她比妈妈年轻十岁，他真会把她当成他妈妈。
可是，那自胸腔控制不住的爱以及他会不由自主想到她利用他。
“我来是问你，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蛊了？”
纪宁愣住，什么？
司承君表情严肃，纪宁也认真起来。
是不是！
所以他才会跟爸爸说那句话。
“我要是会下蛊，我现在还至于躺在医院吗？”
他要疯了。
纪宁很是担忧望着司承君。
司承君:“……”
“好了，小朋友，你该回去学习了。”
“你才是小朋友。”司承君“切”一声，再看，看见纪宁的笑。
不好，对纪宁的笑毫无抵抗力。
“爸爸，我先回去了。”
司承君跑得飞快。
“你儿子走了，我们是不是该谈下我们的事情？”纪宁面对司腾不再笑。
“什么事？”
“司腾，你知道我们是隐婚吗？”
司腾还算温润的脸瞬间覆了层厚厚的冰霜：“怎么，你想公开？”
纪宁这个白眼是当着司腾面翻的。
她已经读懂司腾的面部表情。
无非是说她贪得无厌、不满足、得寸进尺。
但！
“我压根不想公开，我恨不得死死守着这个秘密，是你，你到处跟别人说我们结婚，他们都叫我夫人了！”
好烦，她不想当这个夫人。
司腾一愣，她在嫌弃？
纪宁厌恶不耐烦的表情让司腾想到两人第二次见面，她跟他在卡宴车里交易的情形。
她也是这么。
她会斤斤计较她该履行的责任。
超过她的责任，就说钱。
“你人设崩了。”司腾回想着，对纪宁记忆清晰起来。
“什么？”
“这次结婚，你都没跟我提钱。”
“纪宁，你都忘记要装了。”
纪宁：“……”
在他眼里，她到底是在装什么啊。
纪宁白眼都懒得翻。
“司腾，既然我们是隐婚，就请不要再外散播我们的关系。”
司腾心想：她也没有崩的太厉害，至少记得她要假装嫌弃他。
司腾单手插兜，摆出一副冷酷姿态。
“放心，除了目前照顾你的医护人员知道咱俩已婚消息，没人再知道。”
“那他们说你结婚……”
司腾瞥她一眼:“我对外的确宣称已婚，但我的结婚对象，无人得知。”
原来是这样，纪宁懂了。
这样就很好，纪宁很满足。
“那你今天来是？”
“给你交医疗费。”
纪宁：“！”
“原来还需要交钱啊，我以为有你在，都不用交钱了。”
这话像是既夸了他，又贬了他。
听锝让人又爽又不爽的。
“感谢金主爸爸。”纪宁露着前所未有的甜甜笑容，狗腿得让司腾看不下去。
司腾冷嗤了一声，离开病房。
她那么没心没肺、连胎记都能伪造出来的人，纵使知道自己胎记被毁，她应该也不会伤心。
那颗子弹刚好射在她蝴蝶胎记的翅膀上，之后为了取出子弹再缝合伤口，清晰的蝴蝶胎记已经烂得不成样子。
如果是阿眠的胎记毁了……
司腾试想了下，他不敢想。
顾眠最喜欢她的蝴蝶胎记，总是会在云雨之后炫耀她的蝴蝶。
幸好，她不是顾眠。
幸好，阿眠不用伤心。
*
司腾走后，一直照顾她的护士竟然在偷笑。
纪宁瞥见她笑，她立刻收了笑容。
“我知道你在看我笑话。”
护士“啊”一声：“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呢？
她们背地里应该嘲笑她，司腾不喜欢她，她还要倒贴上来。
“太太，您不知道你受伤时，昏迷了多久司腾就守了多久了吗？”
纪宁皱眉，是她听错了吧。
“真的真的，司腾守了一整晚，直到亲眼见你醒来，司腾才去洗漱。”
“司董真的超爱超爱你的。”
这话对她来说就像天方夜谭。
司董怎么会守着她！
护士走之后，她脑海里还在回想护士说的话，没想通，转而想到司腾不让她看自己的蝴蝶胎记。
卫生间里，她脱掉左肩膀的病号服，一点点撕开粘好的绷带，看着镜子里映射出她的伤口，哭声瞬间冒出来。
她的胎记没有了。
她有记忆起，这胎记就在她身上。
现在，看着烂掉的那一块肉，她知道未来会长出新的肉，但是随着胎记的消损，过去的她在她现在身上也消亡着。
她好像彻底找不到以前的自己。
以前的自己已经在说着再见。
心脏被人撕裂，她哭得悲惨决裂。
她又怕别人听到她哭，她还打开水龙头。
司腾再回来时，他看着坐在床上的纪宁，嗯，还是以前的纪宁。
“医疗费已经结清，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司腾语气都是不想留。
纪宁应了下，后又叫住司腾。
“先加个联系方式吧，未来应该会有联系吧。”
的确。
司腾摆出二维码，纪凝扫了。
本来要两清的人，又绑在一起。
司腾离开都没有发现纪宁的不对劲。
家里，司承君回来的早，意外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顾安。
“大姨，你怎么来?”
佣人正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烫手山芋，见司承君搭话连忙甩给司承君。
“我来看看你，你爸爸呢？”
“爸爸在陪纪阿姨。”
圈内都知道司腾新娶的夫人叫纪宁，顾安自然也知道。
顾安是顾眠的亲姐姐，顾安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是在顾眠十岁的时候找回来。
“啊。”顾安当下表现出很担心司承君的样子。
司承君意识到，连忙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很气。”
司承君疑惑：“气什么？”
“想必是那女人用了什么手段，嫁给你爸爸？”顾安说着观察司承君表情，“你说，你爸爸会不会就此忘记你妈妈？”
在大人眼里都看得出来，这是最低劣的挑拨离间。
但司承君心大地回答：“不会的，爸爸能娶她，还是我建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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