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连夜赶路

当齐大夫打开纱布看到大舅缝补好的伤口，都夸林岁安他们仨处理得好。经过齐大夫的查看，确认大舅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好好养着就行，不过还要继续喝药。幸好他们回来的时候找到了齐大夫家的毛驴，那驴车上有不少齐大夫备的药暂时够用。

大舅母今天也彻底脱离危险了，但她伤得特别重，又刚生产，今天都还没醒来过。现在在路上条件不行，不然应该给她补补身体才对的。

这个山洞还算大，能有五十几平，大伯娘他们几个妇人找来一些布给做了简单的遮挡，分成男一边，女的一边。大舅夫妻两伤患单独待一起。

四叔清点了下人数，现在有一百六十二人。除了大舅夫妻俩，还有两个汉子也受伤比较重，暂时走不了路。

林岁安一个人呆坐在山洞外的石头上，望着远处渐暗的天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福平从洞内走了出来搓了搓手，朝林岁安身边坐了下去，往她手里递过来了一块干饼子，低声道：“我们可以吃点干粮对付一下，但是大舅他们需要喝药。现在都不敢在洞外烧火，就怕烟传出去引来契丹兵。这一天只能在洞里熬药，整个洞里烟雾缭绕的。”

林岁安听到这话，瞬间眼神一亮，想起前世在野外生存节目里看过的一种无烟灶——地灶。她压低声音道：“我有个办法，或许能让火不冒烟。

福平一楞，听到这会的福安伸手摸了摸林岁安的额头，“你莫不是糊涂了，火哪有不冒烟的？”

林岁安摇了摇头，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的示意图，“我们可以在背风的地方挖一个深坑，火在坑底烧，上面用石头盖住，只留一条窄缝让热气出来。烟会在坑里被闷住，慢慢冷却，不会升到高处被人看见。

福平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她画的图，眉头渐渐舒展，“这法子……倒真有可能行得通。”

边上大山哥也凑了过来，眼睛发亮：“对！烟往上走，但如果被石头压住，热气会沿着地面散开，就不会形成明显的烟柱了。

“那还等什么？”福平立刻站起身，“我去找块合适的地方挖坑。”

几人迅速行动起来，选了一处背靠山壁的低洼地。林岁安指挥着大哥和二哥挖出一个一个深约两尺的坑，底部铺满了石块，防止火焰直接接触泥土。坑的一侧斜着挖了一条细长的通风道，确保火能燃烧，但烟不会直冲上天。

等灶坑挖好了，林岁安又让福安搬来几块扁平的石头，盖在坑口上方，只留一条窄缝。

“这样，火在下面烧，烟会被闷在里面，慢慢从通风道散出，不会行程明显的烟柱。”她解释道。

很快，火升起来了。果然，只有极淡的一缕白雾贴着地面缓缓飘散，很快被山风吹散，根本看不出是炊烟。众人终于能煮热水、熬药。

大人们知道了一群小孩搞出了一个无烟灶也很高兴，知道想法是林岁安提出来的，更是一番声赞。

夜色如墨，山林间只有风声呜咽。林岁安抱着红丫靠着大舅他们休息。

突然，她被一声洞外的惊呼吓醒。立即拍了拍同样被吓到的红丫，红丫嘟嘟嘴继续翻身睡着了。她立即披上外衣走了出去。这会洞里好多人都醒了也都出洞查看。

“怎么了？”四叔先开口问着守夜的人。

赵大牛指着远方说：“林秀才你看，那边？”

一群人随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山峦间一道浓烟，如黑龙般从山脊后盘旋而起，在月光下格外刺目。

“那是……烟火？”边上一汉子问。

“不，是烧村的烟。”四叔声音冷硬。

“看方位，应该是桃花村。”齐大夫眯眼观察了一会说。

“桃花村靠近官道，契丹兵若是从那边过来，明日很可能搜山。”

“他们会不会已经发现我们的踪迹了？”边上汉子紧张地问。

“不一定。”四叔摇头，“但他们既然在附近烧村，说明还有另一支骑兵在活动，我们不能冒险。”

“嗯，我们今天在官道附近就听到了马蹄声。”林岁安也说。

“我们得立刻动身。”四叔当机立断，“趁夜色掩护。”

“现在就走？”林岁安的娘亲忧心忡忡，“夜里山路难行，大弟跟弟媳都受伤严重……”

“比被契丹人追上强。”四叔语气坚定，“收拾东西，半刻钟后出发。

众人不再多言，迅速行动起来。

大舅跟大舅母一起被抬到同一辆骡车上，随行的是红丫跟林岁安，以及要照顾刚出生的小婴儿娘亲田桂花，由爹林三勇赶车。

爷、奶跟齐大夫一起坐驴车，驴车上除了粮食就是草药也是挤得满满当当，剩下的人都走路。没办法东西很多，现在总的就三辆骡车，一辆驴车，一辆牛车。小孩都只能大人背身上了。

老林家的骡车由四叔赶，牛车则由二姑父赶，他跛脚走不快，车上坐着他娘亲跟两个受伤的汉子。大舅家的另外一辆骡车则由田姓的老头赶，他是外公的堂弟，是个赶车老把式。

大伯跟二伯带着几个汉子一人一把柴刀在前面开路。

此时大舅已经醒了，借着夜色，他指了个大致方向让众人前进。

大舅此时靠坐在车辕，哑着嗓子说，“姐夫，再往前走就是老鹰沟了，路窄，你让大家小心点，别让骡车翻了。”

此时赶车的人都下来拉着牲畜走了，一行人经过大半个时辰终于通过了那狭窄的老鹰沟。有惊无险！

就在大家终于放下心的时候，远处隐约传来了马蹄声。

林岁安浑身一僵，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契丹人！

众人屏住呼吸，迅速熄灭手中的火把，贴着山壁隐蔽。

马蹄很快就呼啸而过，没有停留，说明没有发现他们一行人。应该是先锋队在探查定州的情况，同时也说明了定州越来越危险。

等马蹄声走远，一行人又继续赶路，此时没一人敢喊停下来歇息。

林岁安在骡车中趁娘亲跟红丫都睡着了，大舅又在车辕，偷偷往大舅母嘴里灌了一些抗生素，跟产后失血过多的补血糖浆，她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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