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苦肉计（三）
因为迫切的想要感受元婴期的力量，衡风没在床上休养几日就下床走动了。
嗯，苦肉计很好用。
吃着陆子衍亲手猎杀的妖兽肉，衡风眉眼又温和了些。
不像之前那样患得患失的冷硬了。
他的判断没有错，自己在师尊心中确确实实是有分量的。
师尊的为人衡风再清楚不过，既然师尊六年前将他拉出地狱，就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回到那个黑暗深渊中去。
现在还未经历过惨痛离别和背叛的衡风尚且还不懂，有时候，现世并不见得就比地狱美好。
起码那些冰冷腥臭的恶鬼，并不温暖，也就不会产生期盼。
“狮虎！狮虎！师兄又跑出去修炼了！”涿原嗒嗒的跑过来，小脸红的跟桃似的。
“嗯，我知道了。”
“狮虎不担心师兄吗？”
“担心？”陆子衍没脸见人，只好装作傲娇的样子，“哼，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涿原人小，心思也简单。
她自然是感受不到狮虎和衡风之间的古怪氛围，只当是衡风师兄不听狮虎的话，惹了狮虎厌烦。
但连涿原都发现，狮虎最近几天总是躲着师兄。
衡风要是在屋里，陆子衍就绝不会进去，顶多在院子里躺着睡觉。
衡风一旦要出门，陆子衍就转移阵地，跑到屋顶吹箫喝茶，赏风赏云赏天赏地，反正就是不看那个黑衣抱剑的青年。
见陆子衍不待见自己，衡风也不常在他面前出现，每天就出去四处找妖兽干架，或者打听附近有没有魔修的消息，打听到了就拎起剑赶过去将人家当成沙包一通捶。
手沾鲜血的直接杀了了事。
若是像血芝那样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的，就捶一顿然后放人家走。
当然，也并不是次次都顺利，在死亡边缘徘徊也是常有的事。
最严重的一次，衡风被那只出窍初期的魔修刺穿了心脏，虽然他同一时刻也粉碎了魔修的脑浆，但依旧昏迷了整整三天，才靠着自身强悍的愈合力醒了过来。
一般这种时候衡风都会等伤势养好了再回家——
他不想让师尊担心。
苦肉计也得是假的才行啊，真要惹了师尊伤心，心痛的要死的也还是衡风。
自讨苦吃这种事，他这样的聪明人可不会干。
陆子衍再次见到衡风，已经是十余天之后了。
“你还知道回来？！”
衡风还是离开时的样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家长滤镜，陆子衍总觉得衡风好像消瘦了些，脸色也苍白了些，有些像失血过多那种苍白。
“师尊为何生气？衡风是担心在家里待着，让师尊瞧见了不高兴。我知道，师尊并不是因为摸了我的身体而生气，还是因为那日……”
“……不是！”
气出土拨鼠尖叫！陆子衍只想叫衡风祖宗。
求你了祖宗，憋讲了，公开处刑真的要人命啊啊啊啊啊啊！
衡风手捏拳抵在下唇，颇有意思的逗陆子衍玩：“那师尊之前为何总为我爱搭不理？”
陆子衍看着衡风，啧一声，翻旧账啊？
他就不一样了，他只会装傻充愣和转移话题，简单又实用。
“有吗？”
不给衡风再次追问的机会，陆子衍紧接着开口，“别磨蹭，我们要准备离开了，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吧，尖牙那边你记得送份礼，他一个月后要成亲了。”
“嗯，明白。”
黑吃黑次数多了，衡风手中倒是攒了不少好东西，不过大部分味道好的灵果之类的都投喂给师尊了，剩下的不能吃的东西，田家人又不是修士，也用不上。
尖牙此人，小时候就跟衡风不对盘，长大了也一样令人讨厌。
不过既然是师尊的吩咐，衡风也不至于跟一个凡人作对。他想了想，决定送尖牙一对多子多福的玉佩，告诉他既然要成亲了，就别惦记着不属于他的人。
田大婶得知他们要走的消息之后，也不怎么意外，只跟陆子衍三人说，日后想回来就回来，竹屋以后每隔几日都会叫尖牙打扫一遍的。
屋外的花也会定期拔草捉虫施肥。
陆子衍笑着摇摇头：“许是不会回来了。”
“……”
田大婶沉默一会儿，今日的阳光与六年前的别无二致，一样的明媚刺眼。她粗糙的手掌松开涿原的胳膊，将小丫头往陆子衍的方向轻轻推了推。
“唉，也罢，不回就不回吧。涿原，日后没有婶子盯着你，你可要少吃些糖，小心蛀牙！”
涿原有些难过，糯糯的声音带着一点泣音：“我晓得了。”
尖牙没有说话，陆子衍也不怎么喜欢这种离别的场面，就冲他点点头，示意他收好自己送的礼物，一手牵着涿原，缩地成尺，三两步就消失在视线中。
“唉，回去吧，别看了。”
田婶子准备回屋的时候看见尖牙还是站着不动，以为他心中不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回屋吧。”
……
西村离最近的镇上有些距离，农人若想进镇，得起个大早，走上整整三个时辰。
不过这点距离对于陆子衍和衡风不算什么，他们若是御剑飞行，十分钟就能飞个来回，即便是缩地成寸慢上一点，一盏茶的功夫也能到了。
小镇名叫飞沙镇，每到秋冬季时，大风会吹起地上的沙砾，于是便有了这个名字。
涿原被陆子衍牵着，看着街道两边卖的糖葫芦，甜糕等零嘴儿，馋的口水都要滴下来了，拉着陆子衍的衣服吵着要吃。
不管是离别的苦闷，还是对未来的好奇，在糖葫芦面前看，什么都得往后稍稍推一推。
陆子衍被缠的没办法，让衡风去准备马车，自己则带着涿原去买糖葫芦。
等衡风办好事情赶来时，陆子衍伸手递过一个油皮纸包裹的长条物品，衡风有些好奇的接过，一打开——
里面是一根糖风晶莹，红通通的糖葫芦。
“给你买的。”他似乎是不太习惯这种关切，微偏过头去，下颌和脖颈间形成一道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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