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极近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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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坐在自己的客厅里，司徒燕则是一脸担忧地坐在他的对面，看着杨柳面无表情的脸，司徒燕有些担心。杨柳从最初的暴怒中冷静下来以后，心里只剩下了酸，他好像麻木了，过了良久，他才问：“新郎是谁？”
“齐轩……”司徒燕怯生生地说。
“齐轩……齐轩……”杨柳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夜色下，他站在草坪上一言不发司徒燕突然发现杨柳的身体剧烈抖动了起来，他的双拳紧握，全身颤抖不已，司徒燕奔过去看时，只见杨柳牙关紧咬，牙龈流出了鲜血，杨柳的喉头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杨哥哥……杨哥哥……”司徒燕慌了，她哭着摇晃着杨柳的手臂。
杨柳一下子坐倒在地，哈哈大笑：“齐轩，哈哈……齐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名去……哈哈……自古官商为一家……哈哈……”然后，杨柳突然大哭起来，“茹雅心，你难道在骗我？你那天说什么？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嫁给他？我不过想听你说一句话都不行了吗？你太绝情了……”接着他又开始大笑，“哈哈……自古才子多风liu……自古红颜多祸水……哈哈……嘻嘻……还好……我不是才子……可是……红颜不再……”
在地上大笑了半天，杨柳突然一个鱼跃然后就在草坪上打拳，从最基本的陈氏太极起手打起，一拳接一拳，一拳快一拳，虎虎生风，到发力的时候就听到衣服和空气的摩擦声带动的“嚓嚓”声响，司徒燕从来没有见到杨柳打过这么快，每一招每一式中都透露出一种黯然神伤，虽然太极还是太极，却已经找不到那种飘逸从容，却多了一种无可奈何的伤心。从一路一直打到二路炮锤，杨柳一直没有休息过，最后收式，杨柳站在当庭一言不发，他从里面拿出那瓶皇家礼炮，然后开始了五公里的长跑。这次的长跑不像以往，他每跑一阵就仰头喝下一大口酒，然后捂着嘴巴继续。
司徒燕问门口的保安借了一辆自行车跟在后面，她知道杨柳伤心，她也知道杨柳难过，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劝解，只能跟在杨柳后面。
“他这么跑干什么？”一个保安看着杨柳远去的背影说。
“傻瓜，他是要让自己倒下啊。”老李因为看到杨柳今天的状态很反常，所以从杨柳回家以后就一直不放心，这时候果然见到杨柳这种近似于自残的做法，“你们几个最好骑车跟上去，我怕出事。”
杨柳一边跑一边喝酒，直到后来，他喝下的酒都从他的鼻子里喷涌而出，他还在不停地喝，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自己还没有到达极限。
司徒燕已经是看得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落，她心疼，她为杨柳感到不值，茹雅心的做法不仅伤害了杨柳，也伤害了司徒燕，虽然司徒燕应该感觉高兴才是，可是她很生气，因为茹雅心抛弃了杨柳，现在，她看到杨柳这个样子，赶紧骑车超过了杨柳，档在他的面前：“你不要这样了，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我……我……”杨柳这时候已经灌下了大半瓶酒，虽然还在跑，但是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一个停步，呆呆地看着司徒燕，然后咕咚一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杨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三天以后了，这次的行动让他的身体机能都受到了一定的伤害，幸亏他的体质好过旁人，否则，在医院里躺几个月都是正常的。尽管如此，他还是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而这三天里面，司徒燕好像突然长大了，她一步不离杨柳的床边，杨卫国和张红怎么劝她她都不肯离开，杨柳在睡梦中的一个梦呓，一次皱眉都会引起她的动静。
这天早上，司徒燕从杨柳床边的沙发上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条毯子，再看看杨柳已经不在床上了，从卫生间里传出了杨柳洗澡的声音。
当洗完澡刮完胡子的杨柳站在司徒燕的面前时，她看着面前这个面带微笑的男人哭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醒来的杨柳的第一句话，“这些天难为你了，燕子长大了，我倒变成小孩子了。”
“杨哥哥……”司徒燕哭着扑到了杨柳的怀里，“杨哥哥，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燕子的心都碎了，燕子心疼……”
抚mo着司徒燕的头发，杨柳满脸愧疚地说：“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放心，燕子，这些天我想通了，既然茹雅心已经在我的生活中成为了历史，那么我就应该放手，又何必要有什么说法呢？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现在，我应该全心全意地爱你才是。”
“如果……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那么，为了你，我也要好好活下去。”杨柳笑着刮了一下司徒燕的鼻子，“好了，这些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我去做早饭了。”
这些天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司徒燕只觉得自己好像生了一场大病，倒在杨柳的床上昏昏睡去。
这天晚上，杨柳还是来到了凌兰的酒吧，凌兰奇怪杨柳为什么开始喝啤酒，杨柳也不多说话，不过，凌兰知道，杨柳这个人很奇怪。
“喂，漂亮的老板娘，再来一杯伏特加。”那边一个人大叫。
“我说，你在我这里存了一年的伏特加到现在才喝掉半瓶，你到底准备喝多久啊？”凌兰走了过去。
“切，小气，我又不是不给你酒钱，我不是孔乙己，向来都是付现钱的。”那个人说。
“每次来都是一杯，今天怎么改性了？”凌兰看来也已经和这个人很熟了。
“什么改性了？刘大爷今天不开心，说不定这半瓶一顿酒喝完了。”
“你喝完了还不撒酒疯啊？”
“你看我什么时候喝到钻在桌子底下过？哪怕三瓶伏特加下去都没有这种情况过。”
“是啊，是啊，就是在卫生间里吐得昏天黑地。”凌兰揶揄他。
“我这人酒品好，从来不喝醉了给人找麻烦，我记得在你这里喝醉了还是自己打车回家的，从来都不麻烦你。”
“你啊，省省吧，酒量又不好，每次不是半醉就是全醉，你才多大啊？”
“小三十了吧。”那人说，“可是，老板娘，我敢说，我去过的地方你肯定没去过，我碰到的事情肯定比你多。”
“这我信，看你的眼神就不是你这年纪的眼神，好像一个六七十的人了。”
“你损我？”
“不，实话。”
杨柳顺着声音找过去，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和凌兰开着玩笑，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在此看到刘，杨柳都已经差点忘了那个在日本的时候让他觉得神秘的人了。
“刘先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杨柳走过去说。
“你？你不是在日本碰到的那个人么？”刘已经进入了半醉的状态，有些飘飘然的样子。
“你们认识？”凌兰说。
“我不认识他。”刘说。
“这人，又开始借酒撒疯了。”凌兰笑着说。
“如果不是因为喝醉了感觉很好，我才不来喝这种难喝的酒精。”刘看来并没有喝醉。
“刘先生，你经常来？我怎么没有遇到过你？”杨柳奇怪了。
“他？他只有在不舒服的时候才过来喝闷酒，酒保小孙告诉我，有一次这家伙竟然把一个要来杀他的杀手都带来一起喝酒，你说我还能给他好脸色？”
“别，老板娘，我还真就喜欢你这里嘿嘿，其实我是喜欢你。”刘又开始口无遮拦了。
“那好啊，反正我丈夫也不在，今晚到我那里去？”凌兰说。
“这……”刘倒反而弄了个红脸。
“所以，杨柳，这家伙就是嘴上缺德，其实啊……唉……”凌兰叹了一口气，“也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傻瓜蛋。”
“老板娘，你答应我的不说这话。”
“是，是，我不小心漏出来的，你怎么样？”
“你赔我，你赔我一瓶伏特加，否则我自己到后面偷。”刘开始像小孩子一样耍无赖了。
“好了好了，兰姐赔你乖啊，不哭。”凌兰像对待一个小弟弟一样摸着刘的脑袋说。
“你们是不是无聊透顶了？”杨柳看着他们说。
“生活本来就是平淡的，我不过喜欢在平淡的生活里稍微加一点盐而已。”刘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清澈，完全没有了那种喝醉的样子。
“你……没有喝醉？”杨柳奇怪了。
“老板娘，还要啊，我今天要喝醉。”刘的样子又变回了那种醉鬼的模样。
“你有什么心事？”看到杨柳那种闷头喝啤酒的样子，刘忍不住问他。
“我？我能有什么心事？”杨柳干笑着说。
“别骗人了，你那种样子摆明了就是让一个女人给甩了。”刘肯定地说，“不过，你命里有两个女人，少一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懂什么？”杨柳说了一句。
“我懂什么？我不懂，我只知道你是一个让女人甩了就看不开放不下，不要别人关心却处处透着一种：请安慰一下我。的傻瓜蛋。”刘的语气平静得有些让人发冷。
“你……”杨柳回过头来，但马上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要说的话，就说出来，这样会感觉好一点。”刘还是不在话里带半分感情，可是，他的话好像有魔力一般，杨柳开始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这样啊。”刘喝完了杯里的鸡尾酒说，“要我说，如果你没有钱你会这么不甘心？如果你还是穷小子一个，这种女孩根本就不会跟你来往，因为她们生来就是一种筹码，一种政治和经济的筹码。可是，你却看不开，以为凭借着自己的那些小钱就能改变这种局面，说实话，你很傻……”过了一会儿，刘说，“可是，至少，你很有勇气，比我有勇气。”
“你？”杨柳想起来了，刘曾经说过的话。
“我也喜欢上一个人，可是，我不像你那么有钱，而对方恰恰太有钱，所以，我知道这种事情的结局是什么，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一点点长大，然后找一个男人去恋爱，去结婚，把自己的感情就这么埋葬……哈，的确挺有意思的。”
“你比我可怜。”杨柳说。
“不，我不这么认为，至少，我没有在这场感情中投入任何东西，我也没有损失什么，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损失了我的心情。当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归结为经济因素的时候，我解决了很多难题，我把这些东西放到如今的婚姻和感情市场上的时候发现也是如此。”
“我不敢苟同。”杨柳说。
“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经济危机。”刘看了他一样说，“我们假设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丈夫一个月有三万的月薪，妻子漂亮而贤惠有着足够她自己开销的工作，孩子在一个贵族学校上学，住着一百八十到两百六十的房子，开着四十多万汽车，是不是很风光？”
“这是很多人的梦想，简直属于童话了。”
“那么，我们假设，这个家庭中的男主人突然有一天失业了，谁来负担房子的贷款？谁来负担孩子的教育经费？就算男主人再找工作，他找不到那种月薪三万以上的工作，那么妻子会怎么看待丈夫？”
“我……没有想象过。”
“一开始的贤惠时间长了就会变成唠叨，再后来就变成了冷嘲热讽，最后变成家庭战争，你知道引发最终危机的是一句什么话？”
“什么话？”
“很简单的话：你怎么不能像某某的丈夫……然后危机就出现了。”刘接着喝了一大口酒，伏特加的刺激让他的五官都暂时扭在了一起，他接着说，“那么，引发这场危机的最终在什么地方？还是因为经济的不稳定而引发了上层建筑的崩溃，不管是感情还是婚姻，还是爱情，爱情不能当饭吃，浪漫以后还是柴米油盐，所以，你爱着那个女孩，可是你想象过没有，当你没有了经济基础，你用什么来保护她们？你有什么理由来阻止别人追求更好的生活？”
这些话让杨柳背上出了一层冷汗，他已经从最底层爬了出来，可是他依然有着那种危机意识，当刘把那些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一层层拨开上面的伪装将最直接最肮脏的东西暴露在他面前的时候，杨柳觉得害怕了。
“我……没有理由阻止她。”过了很久，杨柳说。
“这不就得了？虽然想通这些让人心碎，让人难过，不过，当你真正想通以后你就能很平静地接受这一切，该放手的时候，不要犹豫，把自己的悲伤留给自己，但是不要因为悲伤而一蹶不振。”刘说完了发现自己面前摆上了一大瓶伏特加，他有些奇怪地看着凌兰。
“喝吧，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就因为你的那句：把自己的悲伤留给自己，我觉得你有的时候很伟大，可是，把自己扔进地狱的时候你难道就不想爬出来？”凌兰看着刘的眼睛有些湿润。
“当我在地狱里面看天堂的时候，我才发现天堂那么美……”刘抓起旧瓶也不客气。
“在地狱里面看天堂……”杨柳喃喃地说，“我想通了。”
“恭喜你，来，喝酒啊，老板娘请客……”刘说着，闹开了。
对于杨柳如此快速地从茹雅心的事情中恢复杨卫国和张红还有杨柳的爷爷都不感到奇怪，倒是沈谦和王浩他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老李也来看看杨柳到底好了没有，直到他们看到杨柳在客厅里和司徒燕打打闹闹还像以前一样才放心，不过，每当杨柳走出房门看到旁边那幢原来是茹雅心的房子时，眼角眉梢总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痛，司徒燕知道，虽然杨柳从最初的伤痛中恢复了过来，但是，这个伤疤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燕子，告诉你一件事情。”杨柳回来已经好几天了，从那件事以后也已经过了一周。
“什么？”
“雷莫尔从法国打来电话，我的香水已经投入生产了。”
“这么快？”司徒燕说，“你的香水？难道说是你的品牌？”杨柳并没有告诉司徒燕他在法国的事情，当然，杨卫国也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了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就是这样。”杨柳笑着说，他把自己在法国的奇遇说了一遍，这次，他没有隐瞒中大奖的事情。
“哇！哇！1亿欧元！”司徒燕的眼珠子瞪得溜圆，“骗人！”
“我有骗你的必要吗？”杨柳说，“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我就要到法国参加专卖店的开店仪式，然后我要接受法国时尚杂志的采访，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司徒燕想了想说，“要不要告诉爷爷他们？”
“当然要说，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司徒燕一边在房子里大叫一边大笑，可以说，自从她知道茹雅心要结婚以后就一直担心，担心杨柳是主要的，现在杨柳已经走出了最痛苦的一段时间，同时又知道杨柳发了意外之财，她终于可以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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