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边境公司痴情飘(一)
七月的勐腊被连绵的雨水泡得发胀,橡胶林里的雾气像扯不断的棉絮,黏在车窗上结成细小的水珠。我攥着边境公司 “痴情飘” 的蓝色通行证,指腹反复摩挲着烫金的公司标识 —— 那是一朵被风沙吹得微微倾斜的木棉花,花芯里藏着极小的 “守界” 二字。
“这趟走磨憨口岸,得跟老周的车。” 公司调度室的李姐把一叠文件推到我面前,指甲上的红漆蹭了点在文件边缘,“他跑了二十年边境线,知道哪些路段雨天容易塌方。” 我抬头时,正好看见窗外的雨帘里走进一个穿卡其色工装的男人,裤脚沾满泥点,肩上扛着卷防雨布,脸上的皱纹里似乎都嵌着边境的风沙。
“是新来的?” 男人把防雨布往墙角一放,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点烟草的沙哑。李姐点头,他便朝我伸出手:“周建军,叫我老周就行。明天一早出发,记得多带件厚衣服,山顶夜里能到零度。” 我握住他的手,掌心的老茧硌得我指节发疼,那是常年握方向盘、搬货物磨出来的印记。
出发前的晚上,我在宿舍整理行李,把公司发的应急灯、压缩饼干塞进背包,又特意放了本翻旧的《边境风物志》。书里夹着去年去腾冲时捡的火山石,棱角被我摸得光滑。手机响了,是母亲发来的视频通话,镜头里她正往我寄的包裹里塞晒干的菌子:“过边境小心点,听说那边有时候信号不好,记得每天报平安。” 我看着她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老周说的 “守界”,或许每一个走边境的人,身后都牵着这样一份牵挂。
第二天清晨六点,天还没亮透,停车场里的卡车已经亮起了大灯。老周正蹲在车头检查轮胎,见我过来,指了指副驾驶座上的保温杯:“红糖姜茶,驱寒。” 卡车驶离市区时,我看见路边的芒果树挂满青果,雨水顺着树叶滴落,在柏油路上晕开细小的水痕。
进入山区后,路面渐渐变得崎岖,卡车在盘山道上缓慢行驶,车轮碾过碎石发出 “咯吱” 的声响。窗外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老周不时鸣响喇叭,提醒对面来车。“去年这里塌过方,” 他指着路边的防护栏,“当时我拉着一车药材,在这儿堵了三天三夜,靠啃压缩饼干过活。”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防护栏外是陡峭的悬崖,云雾缭绕,根本看不见底。
中午时分,雨终于小了些,我们在一个临时停靠点停下。下车时,我打了个寒颤,山间的风带着湿冷的气息,吹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凉。老周从后备箱拿出两个饭盒,是公司食堂准备的米饭和腊肉:“赶紧吃,一会儿到山顶更冷。” 我捧着热饭盒,看着远处云雾中的山峦,突然发现山坡上有几间破旧的木屋,屋顶飘着淡淡的炊烟。“那是护林员的住处,” 老周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他们常年住在这儿,守护着边境线的林子。”
吃过饭继续赶路,卡车开始爬坡,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声。我打开车窗,新鲜的空气涌入,带着松针的清香。偶尔能看见路边的界桩,刷着醒目的红色,上面刻着 “中国” 两个大字。老周放慢车速,轻声说:“每次经过界桩,都得敬个礼,这是规矩。” 我看着他抬手敬礼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份看似普通的边境运输工作,藏着不为人知的庄重。
傍晚时分,卡车终于抵达磨憨口岸。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口岸的联检大楼灯火通明,排队等候通关的车辆排起了长龙。老周把车停在指定区域,拿出证件准备办理通关手续:“你先去旁边的小店歇会儿,我办完事来找你。”
我走进路边一家名为 “边境小馆” 的餐馆,老板娘是个热情的云南大姐,操着一口带着方言的普通话:“姑娘,第一次来边境吧?要不要尝尝我们这儿的傣味舂鸡脚?” 我点了一份舂鸡脚和一碗米线,看着餐馆里来来往往的人 —— 有穿着制服的边检人员,有背着大包小包的商人,还有带着孩子的旅客。他们操着不同的口音,说着不同的话题,却都在这片小小的餐馆里,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米线端上来时,香气扑鼻,我刚吃了一口,就看见老周走进来。他在我对面坐下,点了一瓶啤酒:“通关手续明天才能办,今晚在这儿住一晚。” 老板娘端来一盘炸花生,笑着说:“周师傅,又来啦?这次拉的什么货?”“一些机械设备,要运到老挝去。” 老周拿起一颗花生放进嘴里,“这口岸变化可真大,以前只有几间小平房,现在都盖起高楼了。”
晚饭后,我和老周在口岸附近散步。夜色中的磨憨口岸格外热闹,街边的商铺灯火辉煌,卖着各种进口商品 —— 泰国的水果、越南的咖啡、缅甸的玉器。偶尔能看见跨境运输的货车驶过,车灯划破夜空,留下长长的光影。老周指着不远处的界碑:“过了那道界碑,就是老挝了。有时候我拉货过去,能看见那边的村民背着篮子过来卖水果,都是些淳朴的人。”
我站在路边,看着往来的人群和车辆,突然觉得边境不是一道冰冷的界线,而是一个充满烟火气的地方。这里有离别,有重逢,有坚守,也有希望。就像公司 “痴情飘” 的名字一样,每一个在这里奔波的人,都对这片土地有着深沉的眷恋。
第二天一早,我们办完通关手续,驾驶卡车驶出国境线。进入老挝境内后,路面变得更加颠簸,周围的景色也变成了茂密的热带雨林。高大的望天树直插云霄,藤蔓像绿色的瀑布从树上垂落,偶尔能看见猴子在树枝间跳跃,发出清脆的叫声。
老周专注地开着车,时不时提醒我:“坐稳了,前面有个大坑。” 卡车驶过坑洼路面时,我被颠得差点跳起来,背包里的应急灯发出 “哐当” 的声响。“这里的路没人修,全靠我们这些司机慢慢轧出来。” 老周叹了口气,“去年有个年轻司机,就是因为没看清路面,车翻进了沟里,腿断了。”
中午时分,我们在一片开阔地停下休息。我下车活动身体,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 “哗啦啦” 的声响。老周警觉地拿起望远镜:“不好,可能是山洪。” 我们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远处的山谷里,浑浊的洪水正顺着河床奔腾而下,朝着我们的方向涌来。“快上车!” 老周拉着我钻进驾驶室,迅速发动卡车。
洪水来得很快,转眼间就漫到了车轮旁。老周猛打方向盘,卡车在泥泞的路面上艰难行驶,车轮不时打滑。我紧紧抓住扶手,心脏跳得飞快。“别害怕,我能开出去。” 老周的声音很镇定,但我能看见他额头上的汗珠。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搏斗,卡车终于驶到了高处,我们回头看去,刚才停留的地方已经被洪水淹没,只剩下几根露出水面的树枝。
坐在安全的地方,我看着老周湿透的衣服,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边境司机,却在危险面前,展现出了无比的勇敢和担当。或许这就是 “痴情飘” 公司的精神,对边境事业的痴情,让他们在风沙和危险中,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完成货物交接后,我们开始归程。此时的天空已经放晴,夕阳把雨林染成金色,鸟儿在林间歌唱,仿佛一切危险都从未发生过。老周打开收音机,里面传来舒缓的音乐,他跟着旋律轻轻哼唱,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晚上行驶在盘山道上,星星格外明亮,仿佛伸手就能摸到。老周放慢车速,指着天空:“你看,那是北斗七星,在边境线上,它就是我们的指南针。” 我看着璀璨的星空,突然想起出发前母亲的叮嘱,想起口岸餐馆里的烟火气,想起护林员木屋上的炊烟。这些碎片化的记忆,在这一刻汇聚成了一股温暖的力量,让我对这片边境土地有了更深的理解。
卡车驶回勐腊时,天已经蒙蒙亮。路边的橡胶林里,已经有胶农开始割胶,银色的胶汁顺着胶杯缓缓流淌。老周把车停在公司停车场,笑着说:“这次行程还算顺利,就是遇到了点小麻烦。” 我看着他疲惫却满足的脸,突然明白 “痴情飘” 这三个字的含义 —— 对边境的痴情,让他们像蒲公英一样,飘落在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用自己的脚步,丈量着祖国的边境线。
回到宿舍,我打开背包,拿出那本《边境风物志》,在扉页上写下:“边境不是终点,而是起点。每一次出发,都是对这片土地的热爱;每一次归来,都带着新的希望。”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在书页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就像边境线上那些难忘的记忆,永远留在我的心中。
归程后的第三周,我接到了公司的新任务 —— 随老周前往滇西的界河口岸,运送一批用于边境小学建设的建材。出发前,调度室的李姐特意将一份泛黄的地图递给我:“这是老周当年手绘的界河路线图,上面标着浅滩和暗礁,你好好拿着。” 我展开地图,纸面边缘已经磨损,蓝色墨迹勾勒的界河蜿蜒曲折,旁边用红笔标注着 “大榕树码头”“老岩屋观测点”,每一个标记旁都有细小的注释,比如 “雨季水深 2 米”“枯水期可徒步过河”。
清晨的卡车驶离勐腊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老周握着方向盘,突然说起往事:“二十年前我第一次跑界河线,跟着我师傅老郑。当时没有现在的柏油路,全是泥路,车陷在泥里,我们推着车走了半夜。” 他从储物格里翻出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年轻的老周和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站在卡车旁,背景是简陋的木桥和浑浊的界河。“老郑师傅在一次暴雨中救落水的村民,再也没上来。” 老周的声音有些沙哑,“后来我就接着跑这条线,替他看着界河。”
经过三天的行驶,我们抵达了界河口岸。这里与磨憨的热闹不同,更显静谧 —— 浑浊的界河缓缓流淌,河对岸是缅甸的村落,隐约能看见茅草屋顶。口岸旁有一间孤零零的木屋,门口挂着 “界河守望点” 的牌子。一位穿着褪色迷彩服的老人坐在屋前的石阶上,手里拿着望远镜,看见我们便起身招手:“老周,又来啦!” 老周笑着回应:“王叔,这次拉的是建材,给小学盖教室。”
王叔邀请我们进屋,木屋里陈设简单,墙上挂满了界河的照片,有汛期的汹涌,有枯水期的浅滩,还有不同季节河岸边的景色。“我守这条河四十年了,” 王叔给我们倒了杯热茶,“以前没有通讯设备,我每天都要沿着河岸走十公里,看看有没有异常。现在有了监控,但我还是习惯每天走一圈,心里踏实。” 我看着墙上一张王叔年轻时的照片,他背着背包,手里拿着界碑的测绘工具,眼神坚定。
下午卸建材时,河对岸传来一阵呼喊。王叔拿起望远镜看了看,说:“是缅甸那边的村民,他们的孩子生病了,想借点药。” 老周从卡车里拿出公司准备的急救箱,跟着王叔走到河边的浅滩。河对岸的村民背着孩子,蹚着齐膝的河水过来,孩子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老周拿出退烧药和止咳糖浆,仔细交代用法,又塞给村民几包压缩饼干。村民连连道谢,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中国朋友,好人!”
夕阳西下时,我们站在界河边,看着河水泛着金光。王叔指着河中央的界桩:“那是 1986 年立的界桩,每年雨季都会被淹,我和老周都会去清理上面的淤泥,让‘中国’两个字一直清晰。” 我看着那根半露在水中的界桩,突然明白 “痴情飘” 的 “痴情” 不仅是对运输事业的坚守,更是对这片土地上人与人之间情谊的守护。
初秋时节,公司接到了一项特殊任务 —— 将一批医疗物资运往帕米尔高原的红其拉甫口岸,支援当地的边境卫生院。出发前,李姐反复叮嘱:“高原反应很厉害,你们一定要慢慢走,别着急。” 老周特意给卡车做了全面检查,还准备了氧气瓶、抗高原反应的药物,甚至买了两袋葡萄糖粉:“到了高原,喝这个能补充体力。”
卡车驶离云南,进入新疆境内后,景色渐渐变得壮阔。原本的雨林变成了戈壁滩,远处的雪山像银色的屏障,直插云霄。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忍不住感叹:“原来边境还有这样的地方。” 老周笑着说:“边境线长着呢,有雨林、有河流、有高原,每一段都不一样,但每一段都需要有人守着。”
进入帕米尔高原后,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开始出现轻微的高原反应,头晕、胸闷,老周立刻停车,让我吸了会儿氧气,又冲了杯葡萄糖水:“别急,我们每天只走两百公里,慢慢适应。” 晚上我们住在高原上的兵站,战士们热情地招待我们,给我们端来热腾腾的羊肉汤。兵站的张站长说:“这里海拔四千多米,冬天最低温度能到零下四十度,你们运输物资太不容易了。” 我看着战士们冻得通红的脸颊,突然觉得自己的这点不适根本不算什么。
几天后,我们终于抵达红其拉甫口岸。这里被称为 “生命禁区”,口岸的联检大楼建在雪山脚下,五星红旗在寒风中飘扬。卸货时,一群牦牛从远处走来,牧民穿着传统的塔吉克族服饰,骑着马跟在后面。“那是当地的牧民,” 老周指着他们,“他们世代生活在高原,经常帮我们运输物资,有时候大雪封山,卡车开不过来,就靠牦牛驮。”
一位名叫库尔曼的塔吉克族牧民走到我们身边,用流利的中文打招呼:“老周,好久不见!” 他告诉我们,最近边境卫生院的药品快用完了,这些医疗物资来得太及时了。库尔曼邀请我们去他的毡房做客,毡房里温暖如春,他的妻子端来酥油茶和馕,孩子好奇地看着我们。“我们塔吉克族和中国的边防战士、运输司机都是一家人,” 库尔曼说,“冬天雪大的时候,战士们会帮我们把生病的老人送到卫生院,司机们会给我们带粮食,我们也会帮他们指引路线。”
离开红其拉甫口岸时,库尔曼和牧民们骑着马送我们到山口。雪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牦**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老周鸣响喇叭,向他们告别,库尔曼挥舞着帽子,大声喊:“下次再来!” 我回头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突然觉得高原的风虽然寒冷,却带着温暖的情谊。
初冬的勐腊迎来了第一场小雨,我刚回到公司,就被李姐叫到办公室:“‘痴情飘’要和边境小学合作,开展‘跨境书香’活动,你和老周负责把图书送到各个小学,包括缅甸边境的几所学校。” 我看着桌上的书单,有童话书、科普读物,还有双语的汉语教材,心里充满了期待。
准备图书时,公司的同事们都来帮忙打包。老周带来了他孙子的几本绘本:“这些书孩子都看完了,送给边境的小朋友正好。” 我也把自己珍藏的《昆虫记》和《西游记》漫画版放了进去,希望能给孩子们带来快乐。出发前,边境小学的张老师特意赶来,给我们介绍各个学校的情况:“缅甸那边的学校条件很简陋,没有图书馆,孩子们很少能看到课外书。”
卡车装满图书,再次驶向边境。第一站是勐腊的边境小学,孩子们早已在操场上等候。车刚停下,孩子们就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满车的图书。我们和老师一起把图书搬到教室,孩子们迫不及待地翻开书,有的坐在地上看,有的凑在一起讨论。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拿着一本童话书,跑到我身边:“姐姐,这个故事能给我讲讲吗?” 我坐在她身边,一页页地给她讲,她听得入了迷,眼睛亮晶晶的。
离开勐腊小学,我们前往缅甸边境的一所学校。跨境时,边检人员特意开通了绿色通道:“‘跨境书香’是好事,我们全力支持。” 学校建在山坡上,是几间简陋的木屋,窗户没有玻璃,用塑料布遮着。孩子们穿着破旧的衣服,却带着灿烂的笑容。当我们把图书交给校长时,校长激动得热泪盈眶:“谢谢中国的朋友,孩子们终于有课外书看了。”
在学校里,我认识了一个名叫玛尼的小女孩。她今年十岁,会说一点中文,每天要走两公里的山路来上学。玛尼拿着一本《海底世界》,指着里面的鲸鱼问我:“姐姐,鲸鱼真的有这么大吗?” 我点点头,给她讲鲸鱼的生活习性,她听得认真,不时发出惊叹。临走时,玛尼送给我一幅画,画的是界河两岸的景色,一边是中国的高楼,一边是缅甸的木屋,中间是一座彩虹桥。“我希望以后能去中国读书,” 玛尼说,“也希望中国的小朋友能来我们这里玩。”
返程的路上,老周看着窗外的界河,说:“这些图书虽然轻,但能在孩子们心里种下友谊的种子。以后他们长大了,一定会记得这份情谊。” 我看着玛尼送的画,突然觉得 “痴情飘” 的运输任务不再只是运送货物,更是传递温暖和希望。
第九章:雪夜里的坚守
腊月的边境迎来了大雪,公司接到紧急任务 —— 将一批抗寒物资运往雪山脚下的边境哨所。出发前,老周检查了卡车的防滑链,又多带了几床棉被:“哨所里的战士们冬天很辛苦,我们得尽快把物资送过去。” 我把暖宝宝、热水袋塞进背包,心里既紧张又期待,这是我第一次在雪天走边境线。
卡车驶离市区时,雪花已经纷纷扬扬地落下,路面很快积了一层雪。老周放慢车速,打开防滑链,车轮碾过积雪发出 “咯吱” 的声响。“以前雪天走这条线,经常会遇到雪崩,” 老周指着路边的警示牌,“有一次我拉着物资,在雪山下堵了两天,最后是哨所的战士们铲雪开道,才把我们救出来。”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警示牌上写着 “前方雪崩高发区,谨慎通行”,旁边还有战士们铲雪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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