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对峙（二）

“蒋大人，皇爷爷病倒前嘱咐过蒋大人要查清三叔的死因，这话没错吧？”朱允炆看着蒋瓛问道。

蒋瓛点头︰“没错，陛下是有旨意。”

“那好，既然这样，便无须多说什么了，你们两个将之前所说的供词再说一次。”

朱允炆看向了堂前的邓妃还有那名侍女。

而邓妃则是看向了朱樉。

“王爷……我……”邓氏支支吾吾。

“让你说，你就说，如实的说，本王还就不信了，白的还能变成黑的不成!说！”朱樉黑着脸说道。

朱桂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看眼前的邓氏，心中忽然有了一丝的猜测。

至于猜得对不对，等会看看邓氏怎么说就知道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邓氏低下了头，然后开口道：

“那一日，王爷府中，晋王前来王府，说是要找王爷。”

“但王爷不在，也只能由我来招待晋王。”

“可是晋王在喝了几杯酒之后，便开始对我动起手来。”

“我只能逃命保全贞洁。”

“也幸好王爷回来的及时。”

“后来，我将此事告知了王爷，王爷便说要为我出气，绝对不能让晋王好过。”

“还说……还说……”

邓氏低着头，好像是很害怕一样。

“还说什么？”朱允炆催促的问道。

邓氏忽然抬起头来，再次看向了朱樉。

只不过这一次，眼中早已没有了昔日的谄媚，就好像是一瞬间换了一个人一样。

朱樉看到这个眼神也明显一愣。

“我自以为当时王爷是在开玩笑，可没想到……”

“贱人，你胡说！”

还不等邓氏的话说完，朱樉直接拍案而起。

“你胡说什么，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了老三，你个贱人！”朱樉起身之后便是一阵怒骂。

他是说过要报复朱棡不假。

可是他又不傻，怎可会去杀朱棡。

“你们别听他胡说，本王从来没有说过要杀老三。是这个贱货在胡说八道！”

“本王杀了你！”

朱樉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就要砍邓氏。

可是却被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出手拦住了。

“殿下，此女乃是人证，在陛下没有审理之前，不能有所差池，还望下理解。”蒋瓛不卑不亢的说道。

“那就让她在这里胡说？”朱樉瞪大了眼睛说道:“本王时说过要给她出气，但是却从来没有说过要杀老三，她这是在诬陷本王！”

然而邓氏却一改以前言听计从的样子，竟然对着身旁的侍女说︰“当时我的婢女也在，她可以为我作证。”

这是阴谋，是陷害!

就算是此时的朱樉在傻，也明白自己被陷害了。

“二叔，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朱允炆看向朱樉问道。

此时的朱樉已经不能用暴怒来形容了。

朱樉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

自己竟然接连被他最宠爱的妃嫔背刺。

一刀不够，竟然还来一刀。

朱樉咬着牙，怒视着邓妃，双眼通红。

“贱人!你个贱人!”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杀老三，你是在胡说!”朱樉大声的喊着。

邓妃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王爷……臣妾不敢乱说……”

“臣妾哀求过王爷，说此事算了，可是是王爷说晋王羞辱你，你—定要报仇，臣妾的侍女彩儿当时也在。”

邓妃扭头看向了身旁跪着的侍女。

朱允炆也看向了彩儿说道：“如实说来，不得有半句假话。”

侍女彩儿点了点头道:“奴婢证明娘娘说的都是真的。”

“晋王殿下确实在王爷不在的时候想要羞辱娘娘，娘娘拼死抵抗，后来却遭来王爷误会。”

“娘娘和王爷解释清楚之后，王爷觉得受辱，便要报复晋王。”

“当时奴婢就在一旁，听得清楚，是王爷说要杀了晋王殿下。”

“奴婢不敢有半句假话。”

朱樉整个人都傻了。

他自己有没有说要杀晋王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但为什么邓妃还有这个小侍女却一口咬定他说了?

“诬陷，你们诬陷本王，这是有人要陷害本王!”

反应过来之后的朱樉大声的喊着。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就站在朱樉的面前。

从晋王朱棡被毒害之后，锦衣卫便派遣了大量的人手来调查此事。

从朱棡一路出太原府开始，从朱棡身边每一个人开始调查。

最后从朱棡侍卫的口中得知了在西安秦王府发生的事情。

随后锦衣卫便火速前往西安府，并且找到了当事人邓氏。

在一番核实之下。

邓氏坦言了当时朱樉和朱棡的冲突。

以及朱樉当时说要杀死朱棡的话。

但毕竟这是涉及到一位亲王。

而且还是嫡亲的秦王，所以锦衣卫也不敢贸然行动。

这要是换做旁人的话，就凭借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就直接可以诛九族了。

蒋瓛这才下令让手下将邓氏还有当事人侍女彩儿带回南京。

可即便现在有了人证，依旧无法给朱樉定罪。

“你们胡说，你们是串通好了想要陷害本王。”

“十三弟，你一直和本王在一起，你是知道的对不对?”朱樉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朱桂。

坐在一旁的朱桂当然知道杀人者必然不是朱樉。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一定就是跪在地上的邓妃。

或者说是邓妃身后的白莲教。

“大侄子。”

朱桂看向了朱允炆。

而朱允炆这时才发现说话的朱桂。

朱桂?

不光是朱允炆，所有人也都好像是才注意朱桂一样。

齐泰方孝孺等人微微皱眉。

朱桂怎么和朱樉搞在一起了?

“十三叔?”

朱允炆和朱桂的年龄基本上相仿。

但朱桂的辈分大，所以，在朱允炆还没有被封为皇太孙的时候，朱桂叫朱允炆一声大侄子没有任何问题。

而朱允炆也要叫朱桂叔叔。

朱桂一手轻轻敲击着座椅的扶手，然后微微开口说道:“即便秦王说了要杀晋王，可这又怎么样呢?”

“你如何能证明是秦王杀了晋王?”

“难道只凭一句话?”

“那本王要是说，明天本王要杀了齐泰，要杀了黄子澄，要杀了方孝孺。”

“他们若是明天都死了，这也要算在本王的头上不成?”朱桂斜靠在椅子上，一手拄着下巴，表情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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