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纪念日
“啊呀！维尼你还在干什么啊！”
赫尔远远地大喊一声，接着小跑朝着维尼过去。
今天的眼光很好，十分明媚，看起来天空如同清水洗过一样的清澈，蓝天白云，让人看了忍不住心里痒痒的。
“啊！我知道了！”
维尼转过自己仰望天空的脑袋，看见朝自己小跑过来的赫尔，朝他挥了挥手，这样回应道。
他迎着阳光跑了过去，身上的制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今天是帝国对于那可怕却重见光明的那一天的纪念日。”
那一日满城都是尸体，随处都的见哭声，刚开始的小雨非常快速地变成了瓢泼大雨，将地上的血迹慢慢冲淡。
钟楼被毁了，宫殿也在不停的战役之中被毁的七七八八，但是暴风雨停止后的阳光，终归在结尾出现。
维尼站在队伍前面，出列走到整洁明亮的墓碑前，朝着上面长相柔美，但是目光淡漠似乎看穿一切的盖尔将军鞠了一躬。
然后再连着两次鞠躬。
他的脑海中回溯了当时的场景。
盖尔抱住自己的动作不重，但是维尼却觉得这个动作险些将他压垮。
到处都是血液，全部沾染在维尼的身上，盖尔将军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在某一个点的时候，彻底将自己的重量放在了维尼的身上。
有人从自己的身后慢慢过来，维尼察觉到了，但是他却没有办法躲开。
他的身体酸软，心中的一根弦很显然已经绷到了紧点，有人朝他的怀里伸手，他抬头一看，在满目的血色和泪水中看见了一张精致秀气的脸。
那是西泽的脸，是站起来的西泽的脸。
“你……你能站起来？”
西泽冷笑一声，从维尼的怀中将盖尔的尸体抢了过来。
“我要是不能站，要怎么把那个该死的老头子给杀了。”
此时盖尔的身体已经僵硬，双眼闭着，表情像是睡着了。西泽的动作不算轻柔，看得出来他的腿行动并不是很流畅。
“这个人……真是每次都是自说自话，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
西泽慢慢说着，抬起手抚摸着盖尔的脸，动作有些粗鲁，满目都是不爽的样子。
“你放开老师！”
维尼忍不住吼出来，眼睛里面的泪水却是猝不及防又流了下来。
宫殿外面忽然吵闹声和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在接近，维尼的眼中亮起神采，狠狠地看着抱着盖尔的西泽。
“他们已经过来了，你逃不了！”
西泽抱着盖尔的身体有些艰难地往石床上面带，盖尔的身体稳稳地放在石床上，盖尔苍白的面容，皮肤上很多血点，上身因为和虫王的争斗已经赤裸，西泽不慌不忙，拿起了身边被盖尔松开的剑。
一刀划开了盖尔的肚子。
维尼愤怒地想要站起来阻止西泽，但是却身不由己的倒下了。
“真是的，这副鬼样子真是让人火大。”
西泽嘴里不断嘀咕着，双手伸进盖尔的肚子里不知道在找寻着什么，忽然，他手一顿，似乎摸到了什么。
“啊，找到了。”
西泽将其轻轻捻了出来，接着满脸嫌恶地丢在了地上。
维尼的视线转移过去，看见地上一团血淋淋的黑色的大概有两个拳头大小的椭圆形东西。
那面似乎被腐蚀地很严重，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这难道是……那只虫王卵。”
维尼喃喃出声，不可置信地看着西泽。
“本来我以为，要么鱼死要么网破，不过大将军果真不是常人，硬是开创了新的办法。”
西泽的表情似乎很嫌弃，但是双手却是动作很轻地用一根现创出来的铁针将盖尔被开膛破肚的肚子给补上了。
维尼的眼泪像是开了闸，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只能看着西泽的动作不能动弹。
“好了。”
西泽的声音有些清脆，似乎非常雀跃，有些满足开心于自己的成果。
“小时候就经常给你缝伤口，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手艺也没有退化。”
门外的声音越拉越大，忽然刷的一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维尼转头一看，还没看见人就被人拥进了一个怀抱。
他抬头一看，竟然是霍华德将军。
霍华德将军身上是冰冷的铠甲，目光锐利如刀，和维尼之前看到的爷爷的形象丝毫不沾边。
霍华德将军将维尼轻轻搂了起来，交给了上来的战士，目光看着维尼：“你做的很好，休息吧。”
霍华德将军的身上像是有光，脸上的皱纹并没有给人老弱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更加深不可测。
维尼看着霍华德的背影，他的身体走向在前面的西泽，西泽笑了，将盖尔抬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叛徒洛克.西泽，还不束手就擒，放开大将军的尸体。”
亚齐向来痞子一般的语调被收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盖尔悄无声息的身体，以及他身上的刚被封上的大洞。
他想冲上去，但是被霍华德将军制止了，霍华德将军看着西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失败了，真可惜。”
西泽的声音透露着一些失望，他瞥了一眼角落的尸体，再看想前面躺着国王尸体的踏上，最后的视线落在盖尔的身上。
“霍华德将军果然是宝刀不老，这么快就将外面给平息了，我本来以为还能再多一些时间。”
“谬赞，西泽大人才是，骗了帝国所有人这么多年。”
霍华德的视线放在西泽的腿上。
西泽将手边的剑拿起来，伸展开盖尔的手，接着用自己的手包着盖尔的手握住那把剑。
“不过曾经的东西的确都已经过去了，就像你说的一样，我轻松了。”
“不过就是还欠你一条命。”
霍华德将军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意料之中的表演，所有人听见扑哧一声，那柄长剑已经穿透了西泽的身体，他咳出一大口血，转头刻意没有扑在盖尔身上。
“还给你。”
西泽的声音很张扬却很轻松，没有往日故作的姿态，仅仅用手握住盖尔的手，倒在盖尔的靠在盖尔的身上。
维尼的眼前一片血色，房间里最后的画面是拥在一起的两人。
当他被人抬出去的时候，他看见了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太阳。
暴风雨停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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