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暗探受伤
第323章 暗探受伤
一个文人书生，没去过兵营，甚至可能连厨房都没进过，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而且，满朗巷不但通向堤坝，还通向可以烧尸的郊区。
她刚好就是要去烧尸。
巧合？
那又是谁通知的温慕霖？
宁九初心下惊诧，再转头看去，黑漆漆的街道上寒气正盛，透着丝丝诡秘，沈洛衡早就不见了，就像刚刚真的只是恰巧路过。
她愣了好久，直到远处有打更声传来，才将将回神。看向分岔路口，满朗巷那边黑洞洞的，就像猛兽的大嘴，吹来阴森寒气，充满令人恐惧的未知。
她沉思片刻，绕开了满朗巷。
再到郊区的山脚下，已经迟了半个时辰，尹栗早就架起了柴枝，等了很久。
“宁大人。”
尹栗看到马车，上前帮她把堆在暗箱上面的药材搬下来，也没有怪责她迟到的意思。
他性子就是那样，话少利落，多做事少说话，和尹弦这种毛毛躁躁的不一样。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和平共事的。
宁九初忽然很好奇要是他们意见不一，到底谁听谁，但看看尹栗这张一脉相承的扑克脸，算了。
她也帮忙搬起药材，很快就露出了暗箱的盖子。尹栗上前打开，她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攥住他的袖子。
尹栗顿了顿，不解。
宁九初说：“能派人去满朗巷看看么？我觉得不对劲。”
尹栗疑惑，“怎么回事？”
宁九初大概说了一下经过，尹栗开始还没什么反应，到最后皱紧了眉头。
“沈洛衡……”他默念了几次这名字，又认真地打量宁九初。
这宁大人眼神其实挺好的，起码这点小事都注意到了。
想着，吹了声口哨，两道黑影在不远处的树上跃了下来。
宁九初目瞪狗呆。
她没想到这里还藏了其他人。尹栗吩咐，“你们去满朗巷打探一下情况，注意安全，不要打草惊蛇，快去快回。”
两个暗探双双颔首，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他们将萧妃的尸身抬到火架上，浇油点火，很快熊熊烈烈的火光就吞噬了整个架子。
宁九初转了身，感受着凉风习习，心里有点悲凉。
这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可能忽然一个意外，这辈子就到尽头了。
没人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知道快不行的时候，又好像一切都太迟了。
就像她来不及给现代的家人道别。
就像萧妃如果没有被人下药，或许还能再活一两年见到沈晏绍。
心里有点闷，她坐到树下，也不知道是为萧妃，还是别的什么。宫里的尸体是沈云渊从乱葬岗找来的，贴上了人皮面具作为遮掩，没有人会仔细检查一具尸体，那边是安全了。
她还吩咐了独孤梅将一早准备好的药草送去堤坝，即使有人查也不会查出问题。
现在尸体也没了，应该可以放心，但她总是觉得放不下心来。
她总想起沈洛衡那张文雅的俊脸，又想起温慕霖那飞扬跋扈的样子。
“宁大人。”
尹栗唤她一声，宁九初转过身去，感觉他欲言又止。
她才想问，尹栗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终于出声，“主子对你很好，今天的事不是主子帮你，你不可能走出皇宫。”
宁九初点点头，样子很诚恳，“我知道。”
他又说：“之前你喜欢一味轩的梅花酥，主子看到了就把那边的厨子请来了王府，你后来吃到的甜点都是他做的。”
宁九初愣了会儿，点头，“猜到了。”
他再说：“那天主子去给你买了胭脂，你惹了他生气，他一直没给你，但放在了你以前住的客房里。”
宁九初怔怔看了他会儿，说：“这个我不知道。”
尹栗被她的态度噎住了，她就像只闭口的贝壳，怎么都撬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本来他不想多事，但又有点替主子不值，蹙眉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王府服个软？”
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宁九初不知想到什么，斜着他道：“沈云渊让你问的？”
“不是。”尹栗坚定摇头，绝对不是。宁九初好像早料到了，似乎有点儿失落，抬头看了会儿天上遥远的星子，忽然道：“以前我觉得我和三殿下的距离有这么远。”
尹栗抬头看了看闪着亮光的星，听她说下去。
宁九初说：“后来觉得很近了，鼓起勇气去问他，想知道他怎么想的，但得出的答案让我失落很久。”
这是尹栗不知道的，他眼里微讶，预感是主子干了什么事儿，但是他不会问。
宁九初也没打算解释，反而道：“我是一个能救人的太医，也是禁军监军，不是没有他就活不了的。而且我女扮男装，和他一起，我的风险无限大，可能会被皇上发现，可能会被唾沫子淹死，可能会被政敌锤死……”
她忽然看向尹栗，杏眸清澈，勾起一抹笑，“和他一起，我百害无一利，能冲破万难接近他，只能是因为我喜欢他。我不觉得我现在有服软的必要，相反我觉得需要服软的是他。”
“啪——”远处的火星四溅，橘色的光映衬得她的小脸异常坚定。
尹栗内心震撼无比，只觉好在自己娘子性子温顺，不然要是有宁九初一半倔强，那简直不敢想象。
他说：“今晚我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听见，更不会对主子说。”免得被主子砍死。
宁九初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好哥们。”
尹栗立刻退后一步，“宁大人，我有娘子了，请自重。”
“……”宁九初的手僵在半空。
不知过了多久，暗探回来了，脸色却不太好。那个矮一点的暗探，手臂中了箭，鲜红的血顺着胳膊往下流。
宁九初见之，立刻拿过药箱，让尹栗帮忙摁着，将箭拔了出来。她拿过绷带帮他包扎，动作干净利落，很快就打了个结。
“没伤到筋骨，也没毒，但是伤口挺深的，这几天不要碰水，也不要练武。”她细心交代，又将身上的药瓶递过去，“这个内服，一天两次，防感染。”
她的手法一直很专业，暗探一脸感激，终于松了口气。
尹栗观察着那支带血的羽箭，脸上的神情异常严肃，“那边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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