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认不认罪？
第347章 认不认罪？
沈凤君真是一个可怕的存在，杀人不用刀，用一只碗就够了。
宁九初盯着眼前这碗黑暗料理，浑浊的水上浮着一块块白色，看起来就像……
“水煮脑花？”
“那是本宫包的饺子。”
沈凤君强调了最后两个字，又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我还是第一次下厨，你必须尝尝。”
“我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
宁九初的神色很认真，沈凤君黑了脸。
但终究眼前人的眸子太亮了，她开不了口拒绝，闭着眼，决定催眠自己。古人云：卖相和味道无关。
再睁开眼，用筷子夹起一块滑腻腻的饺子皮，看着软趴趴的白色块状物，还是忍不住道：“……馅儿呢？”
话毕，一块裹着青色奇怪物体的肉球浮了上来。
“……”
宁九初默了默，心里有很多槽，不知从哪吐起。
沈凤君还在那催促，“小九九，你为什么还不吃？”
皇家的男人都和她有仇，一个明着来，一个暗着来，立志要将她的身心摧残。
宁九初狠了狠心，将一整块白坨坨的东西塞进了嘴。
嚼都没嚼，她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她瞪圆了眸子，盯着沈凤君，就像只吃错东西的小松鼠。“噎着了？”
沈凤君终于有点自知之明，觉得不妙，想给她顺顺背。
宁九初强硬吞了下去，又拿过一旁的茶喝了几口，才顺过气来。尽量委婉地道：“沈凤君，你分得清盐和糖吗？”
这玩意比糖水还甜，但偏偏在甜里又透着点咸，还有股奇怪的腥味，到底是什么鬼斧神工，才能做出这玩意？
沈凤君许是脸皮比较厚，脸不改色，“小九九，在饺子里放糖，寓意甜甜蜜蜜，本宫是想取个好意头。”
“……”宁九初瞪他，他笑成了花儿，“以后成亲，我天天都煮给你吃。”
这是最可怕的情话了。
宁九初捏着勺子，垂眼。
有些话其实一早就该说的，只是不知要如何开口，或者沈凤君也察觉到了，但他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然而，不是两个人相安无事，不捅破窗户纸，就没事儿了。
就像河的尽头是急流，就算把船开得再慢，始终还是会被卷进去，除了跳下水游上岸，别无他法。
“沈凤君，我有话和你说。”
宁九初放下勺子，不敢直视他邪魅的眸子，可能是怕看到他眼底的希翼，也或是怕看着那点星光渐渐暗下去。
沈凤君没说话，还拿过她手上的碗，低声道：“难吃就别吃了。”
“我们明天不会成亲了。”
宁九初缓缓地说，沈凤君将碗筷都放好，好像是想走，她急急拉住他的袖子，一口气说完：“即使过了明天，我们也不该成亲。”
沈凤君的笑容终于僵住，桃花眼微微眯起，静静地看着她。好像是该发脾气，他一向肆意而为，但看着眼前倔强而认真的小九，却怎么都发不起火来。
心里好像被狠狠扎了一下，他苦笑。
还真是他跨不过去的坎。
宁九初见他不回话，垂了眸子，“我们成亲确实可以掩饰身份，以后也不会有人怀疑我们了。但是，那都是建立在我们互相利用的份上，如果你喜欢我，但我无法付出感情，那都是不应该的。”
牢里传来很久的静默，静得好像时间都停止了流动。她捏着沈凤君衣袖的手煞白，放在火红的衣衫上，就像鲜血上的白骨，刺耳夺目。
按照以往沈凤君的性子，他是可以耍无赖的，他有无数种方法去阻止，甚至像上次在皇帝面前一样，可以赌命。
但这都建立在宁九初愿意成亲之上。如果她不愿意……
好像是第一次，沈凤君静静地看着她，开始考虑。
如果她不愿意呢？
那也，不能怎么办……
小九一向分得很清，不喜欢你就不愿意欠你，清得可以说是绝情。
但就是那股劲，他才欣赏，才欲罢不能。甚至会想，小九其实是不愿他难过，会为他考虑，那是不是对他也算特别？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再坏的发展，都能让人在里面参透出一丝美好。
但心里还是像被数万根钢针扎了，连他的太阳穴也隐隐作痛，一时间都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他扯出一抹笑，“好。”
宁九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好像打了一肚子的腹稿，忽然没了用处。样子傻不溜秋的，让他忍不住用手捏了捏。
他勾起唇角，好像眼底有藏不住的苦涩，嗓音也变得沙哑，“现在不成亲也好，等到你心甘情愿，哭着喊着求成亲，本宫才有面子。”
宁九初愣了愣，品了会儿他的话，脸都黑了，“谁哭着喊着了？”
“以后的你啊～”沈凤君笑开了花儿。
宁九初气呼呼，懒得理他。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沈凤君才走出牢房。候在一边的西风连忙跟上。
许是听到了刚刚的对话，欲言又止。
“主子，真的不成亲了？”他不是期待了很久吗？
沈凤君没看他，敛了眼底的暗光，“现在成亲，她只会觉得是逼于无奈，不会喜欢上我。但本宫顺了她的意，她却会惦记欠我的情。”“既然这样，何不以退为进？为她留一条路，为自己留一分面子？”
这也是他离开京城那么久，慢慢想通的。
来日方长，不用急。
……
沈淮瑾让人拿了那包药草去鉴定，很快就得了消息，这确实是幻毒。
他很开心，又去审了柔姨娘。这女人就是个不堪吓的，没几句就全都招了，指正宁九初包藏祸心，通敌卖国。
他觉得最近特别顺利，只要宁九初也招了，结了这案，父皇会知道他才是最适合诸君之位的人。
所以，他让人搬了十几台刑具去审讯室，打算对宁九初严刑逼供！
很快，羽林卫将宁九初带了上来。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宁九初，你认不认罪？”
宁九初好像才睡醒，揉了揉眼睛，疑惑道：“认什么罪？”
“你贵为准驸马，却通敌卖国，意图谋害南黎太子，罪无可恕！”
他的声音威严有气势，中气十足，在窄小的审讯室回荡，听得一旁的羽林卫都肃然起敬。
宁九初愣了愣，跪端正了，脸上却还有疑惑的神色，“殿下，我是怎么杀南黎太子的？”
她歪着脑袋，好像是真的无知。审了那么多犯人，沈淮瑾就没见过那么嚣张的。
她自己杀了人，还敢问他作案过程？
沈淮瑾不由想起沈凤君的衰样，简直和这宁九初如出一撤！
猛地一拍惊堂木，怒道：“你先是对南黎太子下了幻毒，又怕毒他不死，于是黑了殿内的宫灯，趁着殿内黑暗没人注意，又用剑刺杀太子，殿内的人都可以作证，你还想抵赖不成？”
“又要下毒，又要熄了宫灯，还要拿剑刺杀太子，我一个人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那么多事的？”
沈淮瑾被她问得愣了愣，盯了她无辜的样子一会儿，怒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你到底认不认罪？”惊堂木啪啪作响，如打在人的心上。
“哦，我认。”
“还不认？来人，上刑……”
沈淮瑾才想让侍卫搬来刑具，忽然回过味来，瞪大了眼盯着跪得正儿八经的宁九初，样子忽然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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