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鲜绣样

“这绣品和我从前临摹的那幅松鹤图有些许不同之处，比起我那一幅，你的绣品倒与松鹤图真迹更相似一些，莫不是楚娘子曾看过松鹤图真迹不成？”

知县夫人是个爱书画的，问出这个问题，并没有恶意，但楚言回答的时候，却要斟酌一番。

毕竟她只是塘梨村长大的一个农女，如今嫁给谢淮，也不过才一个多月的时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机会看到松鹤图的真迹才对。

楚言微笑着摇了摇头：“夫人所说的真迹，我并未看过，只是心里觉得，这松鹤图绣成这个样子，更适合给老人家祝寿，便擅自做出了些许改动，还往夫人莫怪。”

听完楚言这句话，知县夫人的眼睛更是亮得发光，一副与楚言相见恨晚的模样。

直到被赵钰提醒，她才想起自己还未将尾款付给楚言。

她唤来婢女，从马车上取下一个匣子，递到楚言手上：“楚娘子，先前说好的尾款，已经在这里了。你能绣出这松鹤图来，我另外有谢礼要送给你。”

一边说着，知县夫人将手腕上的玉镯取下，直接塞到楚言手中：“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楚娘子莫要推辞。”

“另外，先前听赵掌柜说，楚娘子的相公是读书人，不如等到老夫人寿辰那一日，楚娘子带着夫君一并来府上，老夫人若是能得见绣出这般松鹤图的娘子，心里一定也是高兴的。”

楚言上一世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这玉镯拿到手里，心中已经估算出大概的价格。

的确如知县夫人所说，这玉镯只是她出行的时候随意带出来的，大约值四五十两银子，还没有贵重到不能收的程度。

“多谢夫人，待到老夫人寿辰那一日，楚言定会前往，亲自为老夫人贺寿。”楚言接了知县夫人递来的尾款匣子，又朝着知县夫人行了一礼。

等到知县夫人离开，楚言才将匣子打开。

先前说好的二成定金是五十两，可这匣子中的尾款却有三百两，比原本约定好的，整整多了一百两出来。

楚言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知县夫人从马车上下来，进到成衣店的时候，并未将这尾款匣子带下来，想来若是绣品不能让她满意，她只会按照约定结尾款，只有绣品能让她满意，她才会命人将这匣子取来。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楚言虽明白，却也没有说破。

这么多银子，楚言自己带回去，自然是不安全的，她索性问赵钰：“赵掌柜可否帮我将这些银子全部换成银票？”

如今楚言自己手里，还有上一次赵钰送来的五十两现银定金，以及先前三叔楚平给她的那些碎银和卖首饰得来的银钱，眼下并不缺现银用，换成银票不容易引起旁人注意，更安全一些。

“楚娘子思虑得周到，我这就帮娘子换成银票。”赵钰点头，亲自取了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与楚言的现银做了交换。

将银票好生收好，楚言并没有急着回塘梨村，而是又对赵钰道：“赵掌柜，可有纸笔？”

赵钰愣了一下，虽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依照楚言的要求，将纸笔给楚言找了来：“楚娘子，可还需要什么别的东西？”

楚言摇了摇头，笔尖蘸了少许墨水，便在纸上勾勒起来。

不多时，三个花样子跃然纸上。

“先前答应赵掌柜的花样子，赵掌柜莫不是忘了？”

看着楚言画出来的东西，赵钰有些怔愣，许久才回过神来，总算明白楚言那日所说，能让自己的成衣店更上一层楼究竟是何等含义。

“楚娘子，这般新奇的绣样，当真直接送给我？”赵钰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倒也不怪赵钰多问这一句，实在是楚言拿出的绣样，让赵钰这个成衣店掌柜都觉得新奇有趣。

如今不管是县城还是府城，衣裳帕子上的绣样多以花鸟为主，翻来覆去不过就是那几种样式，大家比的也不过是各家绣娘的手艺、绣法这些，时间一久，早已没了太多可以创新的点。

可今日楚言画出来的绣样，竟和以往的都有所不同。

“这几只猫儿的绣样，样式一点都不复杂，但却叫人看一眼便喜欢得紧。楚娘子，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楚言抿唇笑了笑，她当然不能说这些绣样，是她前世看了一个小姑娘的画作才想出来的，只是可惜，那小姑娘只长到六岁，便早夭了……

从上一世的思绪中抽身，楚言对着赵钰道：“是我从前意外看到有人画过几幅猫儿的图，觉得新奇可爱，便用在了绣品上。”

要知道上一世，这小动物样式的绣品一经面世，便在京城掀起了一阵热潮，被京城的贵女们争相追捧。

这样可爱惹人喜欢的花样子，不管是绣在绣帕上，还是荷包上面，都很难有女子能够拒绝，哪怕这一世换成是清安县这般的小县城，楚言也能笃定，这种绣样一定会很快火爆起来。

“先前我便已经答应赵掌柜，若是给知县夫人绣屏风这件事能成，我会送给赵掌柜几个花样子，我自然不会食言。”

楚言虽这般说，赵钰却依旧觉得受之有愧。

“楚娘子，不如这样，这花样子我让店里的绣娘绣一些绣帕出来，至于卖绣帕的银子，楚娘子和我分账单，如何？”赵钰又问。

可楚言却笑了笑：“不瞒赵掌柜说，这三张花样子，我倒也不是平白送给赵掌柜的。”

顿了顿，她在赵钰疑惑的目光中继续开口：“赵掌柜应当也知道，我相公是读书人，如今虽已有秀才功名在身，但日后要花银子的地方，断然是不会少的，家中又只有婆母一人操劳，我总要做些什么。”

“如今我没有旁的擅长的东西，只有绣技在身，再加上又为知县夫人绣了那样一扇屏风，索性就想着，不如在县城开个绣坊。”

“这花样子提前送给赵掌柜，也存了些私心，想让赵掌柜的成衣店，提前为我的绣坊做些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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