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正月十六，出发

至于苏贵妃送的其他物件，楚言思索一番，还是全部装在箱笼之中，打算这次一并带去京城。

宫中出来的东西，不但不能拿出去变卖，也不得随意处置，若是被发现哪只官窑烧制的花瓶被打碎了，哪怕只是不小心，可上面的人若当真计较起来，落在楚言身上，也会是不小的罪名。

苏贵妃送来的这些东西，明面上看来是赏赐，可实际上对于楚言来说，却是不小的麻烦。

若楚言当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出身庄户人家的商女，必定不会了解这其中的许多弯弯绕绕，哪怕这次拒绝了苏贵妃的拉拢，等到来日，一旦楚言没能妥善保管好苏贵妃送来的这些物件，也能被苏贵妃借此拿捏到错处。

思及此，这些东西楚言宁愿多花些银子，全部带去京城，好生保管起来，也不会让苏贵妃有借口利用她赏赐给自己的这些东西生事。

第二日便是除夕，楚言将所有要带走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之后，特地让邹红安排人好生看管，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休息。

尽管过了上元节，他们就要离开清安县，但是在清安县的最后一个除夕夜，楚宅里依旧有的忙。

翌日一早，殷氏带着厨娘和家里的两个婆子又是早早的便开始准备起来。

此番前往京城，随行的人也是早早的便已经定下来。

楚言这边，身边伺候的人只带邹红和邹月姐妹两个，她们二人功夫都不差，一路上足以保护全家人的安危。

至于殷氏，也只带一个贴身伺候的婆子，其余的仆从以及护院，都留在清安县，帮忙守着清安县的楚宅，若是县城这边的生意出了什么问题，这几个仆从也好及时往京城递消息来。

尽管准备匆忙，楚宅的除夕宴依旧丰盛。

正厅中，殷氏命人将饭菜全部摆上桌之后，便让家中的仆从去一旁的偏厅也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往后到了京城，若咱们还能过得同如今这般，娘就心满意足了。”席间，殷氏不由得喟叹一句。

对于如今的生活，殷氏显然是满意的，她甚至想过，若是谢淮当真入朝为官，他们一家在京城过得不顺心，那便回到清安县。

守着家里的两间铺子，日子总不会越过越差。至于谢淮，他愿意留在京城，便留下，若是不愿，辞官便是。

殷氏心里将这些事想得通透，自然不会因为那些还未发生的事情，就给自己平添烦恼，楚言原本准备好的那些用来宽慰殷氏的话，倒也用不上了。

年夜饭过后，楚言主动提出全家人一起守岁。

去年除夕，由于楚言身体不好，索性就没有守岁。

但如今楚言的身体已经与常人无异，且不再那般畏寒，离别在即，总要讨个好兆头。

即便如此，殷氏还是特地叮嘱一句：“言丫头既然这么说了，咱们就守到子时。可若是你的身体受不住了，可得早些休息。”

楚言笑着应下，命邹红从厨房取了些小巧的点心来，与殷氏和谢淮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虽是闲聊谈天，楚言说的，却大多是与京城有关的事情。

谢淮与殷氏二人对于京城毕竟知之甚少，她总得提前些将京城一些不成文的规矩尽量都告诉他们，免得将来在他们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地方吃什么暗亏。

楚言甚至已经在心里打算好，若是殷氏和谢淮问起，自己为何会对京城的事情了解得这般详细，她便解释说，是因为徐庆与邹月去了一趟京城，自己这才有所了解。

但是让楚言意外的事，殷氏和谢淮对她十分信任，在楚言看来，便是亲人之间，也鲜少会有这般的信任，他们将楚言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下，却没有多问一句。

末了，楚言忍不住开口多问了一句：“娘，相公，你们就不好奇，我为何会知道这么多吗？”

殷氏笑着看向楚言：“言丫头是个有大出息的，若非生为女子，该去参加科考，当个大官才是。”

“若说是别人对我们说这些事情，娘还要琢磨一番，但既然是言丫头说的，娘只管听着就是。”

至于谢淮，他看向楚言的目光，要更温柔一些，眼角也带着笑意。

“言娘若是愿意说，自然会告诉我和娘知道，可若是不愿意讲，也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们只需要知道，言娘说出这些，是为了我们好，这就足够了。”

听着二人的话，楚言心里有事一股暖流划过。

说说笑笑间，时间很快便过了子时，几人也都有了些困意。

“言娘，早些休息吧。”谢淮劝道，“后面几天还有得忙，别把自己累坏了。”

楚言揉了揉眼睛，顺着谢淮的话点头，随后便同邹红邹月二人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接下来的几日，一家人将前往京城要带的东西全部收拾妥当，又拜访了他们在清安县交好的几户人家，分别送上了年节礼。

得知楚言一家人就要前往京城，路上不免再带更多的东西，几户人家的回礼不约而同都给他们换成了银票，方便携带还实用，若是到了京城，当真手头不宽裕，多些银子应急，也是好事。

终于到了正月十六这一日。

楚宅门口，车马行的马车已经送到，楚言雇来的短工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个箱笼装到马车上，足足花了一个半时辰的时间，才将所有的东西都装车完毕。

这个时候，楚花儿、楚朵儿和郭三妞也从如画绣坊匆匆赶来，一并过来的，还有特地前来送行的徐庆和邹月二人。

再一次与姐姐邹红分开，邹月不免又有些伤感。

倒是邹红觉得有些好笑：“再等最多不过一月的时间，你们也要出发前往京城，咱们姐妹两个又能想见，你这个时候又舍不得什么？”

听到邹红的话，邹月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笑闹着捶了邹红一下，离别的伤感气氛，又变得淡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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