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柳暗花明得密报，将计就计布棋局
镇国公府，锦绣阁；后花园僻静处
锦绣阁内经沈清辞一番雷厉风行的整肃，气氛明显为之一清。留下的下人做事越发谨慎小心，眼神里多了敬畏，少了许多以往的散漫窥探。
沈清辞正坐在窗下翻阅一本前朝杂记，看似悠闲，脑中却在不断推演及笄宴的每一个环节。柳姨娘母女既已定下毒计，必然环环相扣，她需得找出其中最可能被利用的破绽。
小蝉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剥着莲子，时不时偷瞄一眼自家小姐，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憋着不难受么？”沈清辞眼未离书，淡淡开口。
小蝉吓了一跳，差点打翻莲子碗，讪讪道：“小姐……您就一点不担心吗？明日就是宴席了，那起子小人还不知准备了什么腌臜手段呢……”
“担心有用吗？”沈清辞翻过一页书，语气平静，“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她们出招，我们接着便是。”
正说着，秋纹轻手轻脚地进来，神色有些异样，低声道：“小姐，后角门负责洒扫的粗使丫头小桔求见，说……说有要紧事禀报。”
“小桔？”沈清辞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似乎是个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的小丫头，平日里只在后院做些粗活。她怎么会突然来求见？
“让她进来。”沈清辞合上书，心下微动。
不多时，一个穿着粗布衣裳、个头瘦小、低着头显得怯生生的小丫鬟跟着秋纹进来，一进门就跪下了，声音细若蚊蚋：“奴婢……奴婢小桔，见过大小姐。”
“起来说话。你有什么要紧事？”沈清辞打量着她，语气尽量温和。
小桔却不敢起身，依旧跪着，头垂得更低，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小蝉性子急，忍不住催促：“哎呀，你倒是快说呀！小姐忙着呢！”
小桔被吓得一哆嗦，猛地抬起头，像是下定了决心，语速极快地说道：“奴婢今早在含芳院外廊下洒扫，不小心……不小心听到柳姨娘和二小姐说话！她们……她们想在明日的宴席上，用……用‘春风醉’害您和三殿下！让您……让您当众出丑！”
她一口气说完，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又飞快地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显然害怕至极。
“春风醉？”小蝉惊呼一声，手里的莲子撒了半桌。
沈清辞眸光骤然一厉！果然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前世，萧景珩的一个侧妃就曾用此药构陷过另一个宠姬，她印象极深！此药药性猛烈且难以察觉，混入酒中无色无味，饮下后不过片刻便会神智昏沉，情难自禁……
好毒的计策！若真让她们得逞，众目睽睽之下，她与萧景珩“丑态百出”，那她这辈子就真的毁了！不仅她身败名裂，整个镇国公府都会沦为笑柄！父亲在朝中也会抬不起头！
好一个柳姨娘！好一个沈清婉！为了扳倒她，竟不惜拉上整个家族的名声陪葬！
沈清辞心中怒海翻腾，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小桔，问道：“你为何要来告诉我？你不怕被柳姨娘发现，报复你吗？”
小桔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声音依旧很小却带着一丝哽咽：“奴婢……奴婢的娘以前是夫人院里的绣娘，后来病重，是夫人心善，赏了银子还请了大夫……虽然娘最后还是没了，但夫人的恩情奴婢记得。奴婢……奴婢不能眼看着她们这样害大小姐……”
原来如此。竟是母亲无意中种下的善因，今日结出了善果。
沈清辞心中感慨，起身走到小桔面前，亲自将她扶起：“好孩子，别怕。你今日来报信，救了我，也救了国公府的名声，是大功一件。从今日起，你便不用在后角门做粗活了，调来我锦绣阁做三等丫鬟，就跟在秋纹身边学规矩。”
小桔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又要跪下：“奴婢……奴婢谢大小姐恩典！”
“好了，别谢了。”沈清辞拉住她，神色认真，“你仔细回想，她们可还说了什么？比如，那药由谁经手？会下在谁的酒里？何时下手？”
小桔努力回想，断断续续道：“好像……好像是一个叫……叫‘杏儿’的姐姐去准备的药……送酒的……似乎是个穿绿比甲、眼角有颗小痣的丫鬟……奴婢离得远，听得不是很真切……”
杏儿！沈清婉的贴身大丫鬟！绿比甲，眼角有痣？沈清辞迅速在记忆中搜索明日会被安排伺候宴席的丫鬟名单。
“还有……她们好像说……会在宴席过半，大家酒酣耳热的时候……找机会……还提到什么‘荷花池’……”小桔补充道。
荷花池？沈清辞蹙眉。及笄宴设在前院花厅，离荷花池颇有距离……莫非……
一个更恶毒的念头划过脑海！她们不仅是要她出丑，恐怕还打算将她引到人迹罕至的荷花池边，让事情“发现”得更“彻底”！甚至可能安排“恰好”撞破的众人！到时，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歹毒的心肠！
沈清辞眼底寒光凛冽，唇角却慢慢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一丝残酷的笑意。
原来如此。
既然你们搭好了戏台，准备唱这出“丑闻”大戏……
那我不妨，给你们换一换主角！
“秋纹。”沈清辞转身，语气果断利落，“立刻去查明日负责宴席酒水的丫鬟名单，找出那个穿绿比甲、眼角有痣的。想办法确认她是否被柳姨娘收买。”
“是！”秋纹领命，立刻快步离去。
“小蝉，去把我妆匣里那个白瓷小瓶拿来。”沈清辞吩咐道，那里面装的是一些她之前无聊时根据古方配制的清心丸，有提神醒脑、缓解迷药之效，虽不能完全克制“春风醉”，但至少能让她保持片刻清醒。
“小桔，你今日做得很好。现在你先回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要露出任何马脚。明日宴席，你远远跟着秋纹便是。”
安排好一切，沈清辞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眼神却幽深如古井。
柳姨娘，沈清婉，你们想玩火？
那我就让你们……自食恶果！
（场景转换：傍晚，后花园僻静处）
沈清辞借口散步，只带着小蝉，看似随意地走到了后花园一处僻静的假山后。
她左右看看，确认无人，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用油纸包好的东西，迅速塞进了假山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石缝里。
做完这一切，她像是无事发生般，继续悠闲地赏花。
直到暮色渐起，主仆二人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她们刚离开不久，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在假山旁，精准地从石缝中取走了那个油纸包。
黑影展开油纸，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清秀却带着锋芒的小字：
“目标：沈清婉。地点：荷花池水榭。将计就计。”
黑影看着这行字，沉默了片刻，似乎低低笑了一声。
随即，身影一晃，便彻底融入了暮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女主将如何具体实施“将计就计”？那个被收买的送酒丫鬟会如何被利用？神秘人拿到纸条后会如何行动？“荷花池水榭”又将上演怎样一场惊天逆转？明日及笄宴，这场精心设计的反杀局，能否顺利进行？沈清婉和三皇子会自作自受吗？一切答案，尽在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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