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才是火影，因为我是火影

团藏的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固执：

“咳…咳咳…无论老夫与日斩理念如何相左争斗如何激烈…”

他每说几个字，就剧烈地喘息一次，胸口那被豪炎螺旋丸重创的伤口和失控的柱间细胞，正疯狂地吞噬着他最后的生命力。

“那都是…木叶自家的事！老夫所做的一切，桩桩件件…皆是为了木叶！危害木叶未来之事…老夫绝不做！”

“话说的真好听啊，团藏长老。”

魔方冷冷地打断他，猩红的写轮眼仿佛能洞穿灵魂。

“那么，把‘晓’组织害得支离破碎、彻底堕入黑暗…也是为了木叶？”

团藏浑浊的独眼猛地一缩，瞳孔深处掠过惊骇与忌惮，随即又化作一片死水般的释然。

“呵…呵呵…竟然连这…都…”

他艰难地抬起仅存的手臂，用苍老的手指指向魔方，声音嘶哑。

“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罢了…罢了…”

他颓然放下手，眼中只剩下决绝。

“这些都…无关紧要了。因为接下来…你必将与老夫…共赴黄泉！”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用那只完好的手，颤抖而坚定地扒开自己染血的衣襟！裸露的胸膛上，一个复杂、诡异、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漆黑咒印爬满了他的皮肤，中心则是一个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

“里四象封印…”

魔方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早已预见。

看着魔方那依旧波澜不惊、甚至带着一丝了然的神情，团藏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解脱般的、无力的惨笑。

“呵…呵呵呵…连这个…你也…知道吗？”

他咳出几口混杂着木屑碎末的黑血。

“老夫…果然留你不得！可惜啊…整个基地都已被我的结界…彻底封死！此界…唯我能解！你…插翅难逃！”

魔方并未追问结界之事，他踏前一步，目光如炬，再次抛出那个沉重的问题，声音穿透了封印启动前令人窒息的死寂：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把根的成员留在这里陪你送死？他们…难道不是木叶重要的战力吗？！”

团藏闻言，发出一阵低沉而嘶哑的“嗬嗬”笑声，那笑声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轻蔑，仿佛在嘲笑魔方的天真。

“终归还是个小鬼，一个…握着利刃却不识权术为何物的…孩子。”

他喘息着，语气竟带上了一丝难得的、近乎闲谈般的轻松，此刻的他，褪去了阴狠政治家的外壳，更像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

“罢了…反正…你我…都将归于尘土…聊聊…也无妨…”

他艰难地转动头颅，那只浑浊的独眼，竟无比眷恋地望向结界之外，仿佛能穿透那无形的壁障，看到外面阳光下的木叶隐村。

“就像…老夫…所言…”

他每一个字都吐得异常艰难，却又异常清晰。

“一切…都是为了…木叶…”

“根的成员…皆由老夫亲手调教，刻入骨髓的…唯有对老夫的绝对忠诚！老夫无法保证死后他们会做出什么，为了木叶的…和平与…稳定…”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而残酷，

“他们…必须…随老夫…一同葬于此地！”

周围那数十名根组织的精锐，如同没有灵魂的石像，依旧纹丝不动，冰冷的眼神锁定着魔方，对自身即将到来的毁灭命运，无动于衷。他们是团藏意志最彻底的延伸，连死亡，都是被规划好的指令。

魔方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是这样啊…”  他低沉地说道，声音里听不出是悲悯还是嘲讽。

话音未落，他手腕猛地一抖！

咻——！

一柄苦无如同黑色的闪电，撕裂凝固的空气，直射团藏的面门！速度之快，角度之刁，根本不给垂死之人反应的时间！

“唔！”  团藏瞳孔骤缩，身体在本能的求生欲望驱使下，极其微弱地、试图向一旁偏开！但这微不足道的挣扎，在魔方眼中清晰无比。

魔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玩味的弧度。

“原来…像你这样满口‘忍者只是工具机器’的家伙…”

他的声音如同寒冰刮过。

“在死亡降临的瞬间也会下意识地想要‘保命’吗？”

“我还以为你的骨头和你嘴上的道理一样硬呢。”

“口舌之利…”

团藏被戳穿心底最深处那点求生的本能，羞愤交加，沙哑地挤出几个字，随即又被剧痛淹没。但他扭曲的脸上，却浮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解脱和疯狂。

“无所谓了小子…”

他死死盯着魔方，独眼中燃烧着最后的光焰。

“和老夫一起…下地狱吧——！！！”

就在这刹那！

嗡——！！！

团藏胸口的里四象封印咒印猛地爆发出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无数粗壮如蟒蛇般的墨色符文链条，带着湮灭万物的恐怖气息，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瞬间从他体内狂涌而出！空气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线扭曲、物质崩解！那恐怖的黑色浪潮，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疯狂地扑向近在咫尺的魔方，以及结界内所有的一切！

木叶医院。

病房的窗户被轻轻推开。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穿着素色的病号服，身形略显佝偻，扶着窗棂，缓缓站定。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目光却深邃如渊，越过医院庭院，越过层层叠叠的屋顶，最终定格在远处火影岩上——那属于他自己的、威严的石刻面容上。

他默默地掏出烟斗，点燃。袅袅的青烟升腾而起，模糊了他深邃的目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草燃烧的火光在昏暗中明明灭灭，映照着他眼中难以言喻的忧虑。

团藏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剧痛和细胞暴走的双重折磨下，开始不可抑制地涣散、飘远。

他那双浑浊的独眼虽然依旧死死地、不甘地瞪着近在咫尺的魔方，但思绪却已沉入记忆的泥沼。

破碎的画面在脑中飞速闪回：幼年时初生的木叶，阳光透过新叶洒在训练场上；并肩而立、志同道合的年轻伙伴；强大威严的师父千手扉间；以及…那近在咫尺、却终其一生都未能触及的火影斗笠与岩颜……

一抹混杂着无尽苦涩、不甘与自嘲的惨笑，缓缓爬上团藏扭曲的嘴角。

回忆我这一生…刻骨铭心的…果然还是你啊…日斩……

就在这弥留之际，他那涣散的目光，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无意识地、虚弱地飘向身侧的另一个方向。

然而，映入眼帘的东西，却像一道撕裂灵魂的闪电，瞬间击碎了他所有的恍惚与追忆！

恐惧！难以置信的恐惧！如同冰冷的绳索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是那柄苦无！

那柄刚才被魔方用来嘲讽他、被他本能地微微侧头躲过、此刻正斜插在不远处地面上的苦无！

致命的，并非苦无本身。

而是那深深铭刻在苦无柄部的术式

——飞雷神术式！

“不……不可能！！！”

团藏喉咙里爆发出垂死野兽般嘶哑、破碎的惊吼，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彻底的绝望和疯狂！

他仅存的独眼几乎要瞪裂眼眶，死死盯着那熟悉的印记！

“你怎么会…你怎么能会…飞雷神？！！”

魔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如同败犬般瘫软在地、陷入癫狂的团藏，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狠狠砸在团藏摇摇欲坠的精神上：

“蠢货。你为什么会天真地以为，那个将整个基地彻底封死的结界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致轻蔑的弧度。

“真把自己当成木叶唯一的掌控者了？难道你忘了……”

魔方的声音骤然转冷，如同冰锥刺骨：

“……木叶真正的领导者，究竟是谁吗？”

日斩！

是猿飞日斩！

是那个他一生追逐、一生嫉妒、一生视为对手又不得不承认其地位的……三代火影！是他！只有他！才能知晓并可能泄露这个结界的核心秘密！

飞雷神之术…难道…也是他给的？！这个念头如同毒液般侵蚀着团藏最后的理智。

“拿下他！快！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拿下他——！！！”

团藏彻底疯了，发出歇斯底里、语无伦次的嚎叫，声音因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完全变调！

包围着魔方的根部精锐瞬间动了！如同最精密的杀人机器，爆发出最后的、致命的杀意！

然而——

嗡！

仅仅一个刹那！

空间仿佛水波般荡漾了一下。

魔方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彻底、干净地消失在了所有根成员攻击的轨迹中心。

他早在踏入这个基地之前，就悄然开启了秽土扉间的体验卡。

在彻底脱离这片死亡空间的最后一瞬，魔方的目光穿透了无形的距离，再次落在那条如同蛆虫般在死亡边缘蠕动的志村团藏身上。他的唇边，浮现出最后一丝充满嘲讽的笑意：

“这样的结局，才真正适合你啊，老东西。”

“刚才…装出的那副‘为了木叶’的英雄嘴脸。”

“真是令人作呕。”

“一个给自己的肮脏欲望裹上‘大义’糖衣的…伪君子。”

“也配在这里跟我讲什么狗屁道理？”

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在团藏彻底沉沦的意识中，留下了永恒的诅咒。

“你会后悔的——日斩——！！！”

“你一定会后悔的——！！！”

团藏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彻底崩断！他如同被抽去脊梁的疯狗，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发出对挚友、对命运、对整个世界的、充满无尽怨毒与不甘的、撕心裂肺的狂嚎！

“啊啊啊啊啊——！！！”

木叶医院。

“火影大人，您真的需要好好休息！您现在的情况，绝对不能下床走动，更别说抽烟了！”

护士焦急又无奈地劝说着，轻轻将病房的门关上。

“砰。”

一声轻响，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依旧站在窗边，仿佛没有听到护士的叮嘱。他布满皱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烟斗。窗外，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将他苍老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他浑浊而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遥远的空间，定格在某个无人知晓、正被黑暗彻底吞噬的角落。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混杂着无尽的疲惫、决绝与深沉的痛楚，如同烟雾般消散在寂静的病房里：

“原谅我…团藏…”

“…我才是火影。”

“…因为…我是火影……”

咻！

微弱的空间波动在桃乃木家温馨的客厅里一闪而逝。

漩涡魔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稳稳地落在了他之前刻下的飞雷神术式标记之上。

熟悉的、带着淡淡食物香气的温暖空气，瞬间包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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