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傻吗？
魔方看着眼前突然变得“热情洋溢”、甚至有些笨拙地试图“传教”的带土，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极其怪异的错愕感。
这家伙……吃错药了？突然跟我推销起他的救世计划来了？
带土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描绘的美好图景和被儿子“认可”的幻想中，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自信：
“月之眼计划，是创造一个覆盖整个世界的、前所未有的巨大幻术！它将把每一个人都温柔地拖入独属于他们自己的、最完美的梦境之中！在那里……”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狂热的憧憬。
“没有战争！没有死亡！没有伤痛！没有悲伤！每一个人都将获得永恒的幸福！所有逝去的亲人都能在生者的梦境中‘复活’，得到最圆满的结局！这才是……属于全人类的美好未来！”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目光透过面具，带着一种深沉而复杂的期许，投向魔方：
“在那个完美的世界里……知乃不会早早离世，你也不会成为孤儿……你们母子，可以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甚至……我…我也许可以陪在你身边…试着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忐忑。
魔方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嘲弄，只是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其复杂的、带着无尽悲哀的笑容。
他并非嘲笑带土那迟来的、想要补偿的心思，而是为眼前这个男人感到深深的悲悯。
他所有的真情流露、所有的渴望与弥补，竟然只能寄托于一个虚无缥缈、甚至是巨大骗局的幻梦之中！
“加入我的月之眼计划吧，魔方！”
带土的声音再次充满力量，带着不容拒绝的诱惑。
“就算你不想参与也没关系！把一尾和九尾交给我！然后跟我回雨隐村，或者你想去世界任何地方都可以！我以性命担保，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绝对不会再让你经历……像知乃那样的悲剧！”
他急切地强调着。
“只需要三四年！最多三四年！我的计划就能完成！你就能在那个完美的梦境里，再次见到你的母亲！拥抱她！和她说话！她曾经跟我说过……她也渴望一个梦的世界，能和她早逝的父母重逢……魔方，你是她的孩子，你一定能理解这种渴望的，对吗？”
他的语气近乎恳求。
看着眼前这个一反常态、变得像个急于推销又渴望得到认同的“话唠”一样的带土，魔方在感到一丝荒谬好笑的同时，内心深处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意外和震动。
看来……我这个‘儿子’在他心里的分量，似乎比我想象中要重得多啊……
他原本以为，以带土如今被月之眼洗脑的狂热程度，自己的存在顶多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小石子，激起一点涟漪便会恢复死寂。
现在看来，是他低估了这潭深水下的暗流。这个只会用“神威”藏起眼泪的男人，内心深处那份被疯狂压抑的情感，远比表面汹涌。
等到带土终于停下他那充满诱惑与期许的劝说，目光灼灼地、充满希冀地锁定自己时，魔方才缓缓站起身来，正式面向他。那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期盼，让魔方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他没有直接回应那充满诱惑的邀请，而是话锋一转，抛出了冰冷而尖锐的问题：
“在考虑你的‘美梦’之前，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第一，”
他的声音低沉道
“这个所谓的‘月之眼计划’，你是从哪儿听来的？别告诉我这是你自己的原创，这种级别的忍术构想，忍界历史上从未有过只言片语的传闻。
它的源头在哪里？消息来源可靠吗？谁告诉你的？”
“这……”
带土顿时语塞。他自然不能说是宇智波斑告诉他的！
他憋了几秒，才勉强找到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是……是在宇智波一族南贺神社地下的古老石碑上记载的！上面刻着六道仙人留下的箴言和救世之法！只有……只有瞳力进化到足够高度的写轮眼，才能解读出完整的秘密！据六道仙人所言，唯有月之眼计划，才是拯救沉沦人间的唯一正途！他当年未能完成，才将希望寄托于继承了仙人血脉与意志的宇智波后人……”
“停！”
魔方毫不客气地抬手打断，脸上写满了“你在逗我？”的表情。
“归根结底，这玩意儿就是你‘考古’挖出来的一篇古代文献？对吧？”
带土面具下的脸涨红了，但在魔方犀利的目光下，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
“第二，”
魔方的语气更加咄咄逼人。
“也就是说，这个计划从未被实践过！它只是一个写在石头上的、不知真伪的理论！你们根本不知道它实际发动后会怎样，会产生什么后果！对不对？！”
“那是六道仙人的石碑！蕴含着他无上的智慧和力量！只有达到境界的人才能……”
带土试图争辩。
“石碑上说自己是六道仙人，它就真是六道仙人写的？！”
魔方忍不住气笑了，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宇智波带土！你好歹也是纵横忍界这么多年，见过无数阴谋诡计的老油条了！连最基本的‘骗术’原理都不懂？！忍界历史何其悠久？伪造一份古文献、编造一个救世神话，对一个精通历史、封印术和幻术的高手来说很难吗？！
天知道留下这块石碑的家伙，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这个计划执行到最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除了那个始作俑者，谁他妈能知道？！
你就凭着一块来历不明的破石头，就真把自己当成天选之子、救世主了？！简直天真的像个三岁小孩！”
魔方的话语如同鞭子，狠狠抽打在带土的心上：
“说白了，你不过是个走投无路、在绝望的深海里抓住一根腐烂稻草就当成救命浮木的溺水者罢了！”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魔方猛地踏前一步，猩红的写轮眼爆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死死锁住面具后的那只眼睛，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拷问：
“Look in my eyes!告诉我！当全世界几十亿人都陷入你那完美的幻术之中，无知无觉！他们现实中的肉身会怎样？！
停止进食！停止新陈代谢！几天？几周？几个月？！他们是会活活饿死、变成枯骨？！还是会被那棵所谓的神树吸干，变成挂在树上的、维持幻术的养料？！回答我！！”
“这……我……”
带土彻底懵了！魔方这一连串逻辑严密、直指核心的致命拷问，如同惊雷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响！每一个问题都是他从未深究、也刻意回避的盲区！
巨大的信息量和冰冷的现实逻辑瞬间冲垮了他那建立在狂热信仰上的脆弱堤坝，他的大脑完全无法处理，直接选择了宕机！面具下的脸一片茫然，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够了！”
带土猛地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粗暴地打断了魔方持续的精神碾压。
他抬起头，面具孔洞后的眼神变得无比阴沉，甚至带着一丝被逼入绝境的狼狈和暴怒，他死死盯着魔方，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最后的确认与冰冷的失望：
“归根结底……你还是不愿意……站在我这边，对吗？”
“又在逃避问题？”
魔方毫不退让，眼神锐利如刀。
“回答我的问题！只要你刚才那三个问题，能回答出哪怕一条有逻辑的、能说服我的解释！不用你抓，我自己跟你走！”
他对带土的智商和理论漏洞有着绝对的“信心”，语气充满了掌控全局的自信。
带土沉默了。死寂般的沉默在潮湿的森林里蔓延。他最后深深地、无比复杂地看了一眼知乃那朴素的墓碑，仿佛要将其刻进记忆的深处。
最终，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挽留？
“你……先好好陪陪你母亲吧……”
“如果你改变了主意……”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淹没，却带着一种沉重无比的承诺。
“……随时来找我。”
“我会一直等着你。”
话音未落，空间一阵无声的扭曲，那个黑衣红云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彻底消失在原地。
魔方看着带土消失的地方，又缓缓将视线移回母亲的墓碑上，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妈妈……你真是给我找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啊……”
他重新蹲下身，手指轻柔地拂过冰凉的碑石，声音变得无比柔和，仿佛在向最亲近的人诉说家常：
“妈妈，你听我说，这些年，我过得很好哦……我有了新的家人了……”
微风穿过静谧的森林，温柔地拂过魔方的面颊，卷起他额前的发丝，仿佛母亲无声的回应和慰藉。
而在森林的边缘，那扭曲的空间并未真正远去。
黑衣红云的男人静静地伫立在一棵巨树的阴影里，面具孔洞后的那只眼睛，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墓碑前那个年轻、哀伤、却又无比倔强的身影。
万般复杂的思绪，有被戳破信仰的动摇与恐慌，有被拒绝的失落与愤怒，有对亡者的愧疚，更有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那份孺慕之情的渴望……
如同汹涌的暗流，在他心中激烈地冲撞、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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