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出乎意料
乔楹月带着诊案去了安顿宋鹤柳的客房。
“根据这诊案上头的病情来看，此人是常年气血亏损，五脏六腑受损，无法支撑身体，换句话说，就是油尽灯枯，死期到了。”
看完诊案后，宋鹤柳说出了自己对诊案的看法，随后他打开那张药方，眉头顿时皱紧。
“这张药方是以温养的法子治病，这法子确实是常规疗法中的正确方法，但眼下这种温养的法子不仅救不了病人，还会加速病人的死亡！”
乔楹月心微紧，低声问：“宋公子可有医治的方法？”
“师父当年也救过这样的病人，这种病人必须用猛药，在下对师父研究的药方记得清清楚楚，若这诊案在在下手中，在下有把握能够将此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乔楹月紧绷的心情松懈下来。
宋鹤柳见她表情有异，好奇的问：“此人和公主是何关系？”
乔楹月如实道：“她是平南侯府的庄姨娘。”
心头一怔，他赫然明白过来。
盛京城内对怀宁公主痴恋平南侯世子的事儿早有传闻。
难怪怀宁公主忽然找到他，还不惜得罪整个太医院帮他，原来是为了搏心上人一笑。
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关键，宋鹤柳却半点都不觉得开心，反而心头萦绕了淡淡的失落。
乔楹月并未注意宋鹤柳的表情，一门心思琢磨该如何让庄姨娘顺利喝上宋鹤柳开的药。
想了一会儿，忽然有了个法子。
“林酒，你去回春堂，将那位廖大夫请来。”
林酒跟在乔楹月身边许多年，对自家公主十分了解，这些日子公主的表现明显是腻了那位平南侯世子。
至于为何还要费心吧啦去救他平南侯府的姨娘，原因可能有很多，但绝对不可能是为了讨好秦拂郁。
甚至他隐隐猜测，公主此举是为了对付秦拂郁。
虽然不知道公主到底是什么原因腻了那位世子，但只要是公主想做的，他便是赴汤蹈火也要将之办妥。
这些心思只在林酒心中一闪，他立刻朝乔楹月行礼，“属下领命！”
在林酒转身时，宋鹤柳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
看见他的表情，乔楹月主动问道：“宋公子有话直说便可。”
宋鹤柳犹豫片刻才开口：“公主可是不信在下的医术？”
有他这个鬼医真传弟子在此，却还要去外头找别的大夫，是对他医术的不信任。
怀宁公主此举，实在有些不尊重人。
看见宋鹤柳脸上的不悦，乔楹月明白他误会了，笑着解释：“这件事儿有些复杂，本宫简单向宋公子解释一下。
本宫想要救回庄姨娘的命，但又不能被秦拂郁知道，本宫担心那位廖大夫将庄姨娘治死，所以才会将人请过来，想用法子让这位廖大夫用你开的药。”
宋鹤柳面露恍然，随后连连摇头：“此举无异于让一个大夫背叛自己的医德，这回春堂的廖大夫出了名的正义，怕是不会答应。”
“本宫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自也想到了拿捏他的法子。”
“恕在下愚钝，公主可说清楚些？”
“无德之人，本宫便用财帛收买，有德之人，本宫便以德服人。既然这廖大夫为人正直，那本宫就以德服人。
你是鬼医亲传弟子，只要你用你的医术理论让他臣服于你，他定会改用你的药方。”
宋鹤柳听后眸光大亮，“公主好生聪慧！”
乔楹月弯唇。
却见宋鹤柳有些迟疑的说道：“只是……”
她挑眉问：“宋公子还有什么疑问？”
宋鹤柳抿了抿唇，而后笑道：“无事。”
但这笑明显透着勉强。
乔楹月微微蹙眉，总觉得宋鹤柳隐瞒了什么事儿。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下来，林酒用看诊的借口将回春堂的廖回春带回公主府时，已是月上柳梢头。
林酒将廖回春带到小厅见乔楹月。
“在下拜见公主殿下！”
廖回春起来三十多岁，身材有些瘦小，但背脊挺直，一脸正气，不卑不亢的背着个小药箱，看起来十分有风骨。
乔楹月和善开口：“廖大夫快快起身。”
廖回春站直身子，恭敬问道：“可是公主身子不适？”
乔楹月道明实情，“本宫并未生病，此番本宫请廖大夫前来，是有一份诊案想请廖夫人和这位宋大夫辩一辨。”
乔楹月看向宋鹤柳，示意他说话。
这会儿宋鹤柳的目光落在廖回春的脸上，脸色有些难看，开口的声音也有些吞吐。
“在下宋鹤柳，见过廖大夫！”
乔楹月以为他是被廖回春的气势摄住，从而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不自信，便特意向廖回春点明他的身份。
“宋鹤柳是鬼医唯一的亲传弟子。”
便见廖回春盯着宋鹤柳的脸，表情露出深深的厌恶，声音也整个冷了下来。
“宋鹤柳，鬼医弟子，呵，在下久仰大名已久！”
乔楹月敏锐察觉出气氛不对，朝廖回春挑眉，询问他言下之意。
廖回春忍着情绪朝他拱手一礼，“怀宁公主应该不知道，鬼医从前还有一个弟子，这个弟子本是鬼医唯一的亲传弟子，后来鬼医遇到了另外一个弟子，便将这个弟子逐出师门，收了那个弟子作为他的嫡传弟子！那个被鬼医逐出师门的亲传弟子，便是在下！”
这番话稍微有些拗口，但乔楹月只听了一遍就明白了。
一开始鬼医收了廖回春做嫡传弟子，后来遇到宋鹤柳，便将他逐出了师门。
江湖上有传言，鬼医一生只收一个嫡传弟子。
也就是说，鬼医大抵是因为宋鹤柳，而抛弃了第一个弟子。
乔楹月顿时感到头大。
她的本意是希望宋鹤柳利用鬼医的名头，让廖回春折服，用他的药方去侯府救庄姨娘。
可眼前的局面大大出乎了意料。
廖回春被鬼医逐出师门，肯定恨透了鬼医，更恨透了宋鹤柳。
怕是杀了他，他也不会用宋鹤柳的方子。
没想到宋鹤柳和廖回春之间还有这一层恩怨，这事儿闹的！
乔楹月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宋鹤柳更是满脸尴尬的抿着唇。
廖回春冷着脸朝乔楹月拱手：“公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这辨症，便算了吧，在下还有事儿，便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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