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云墨废了？
慕灵霜下意识地握紧了云墨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紧张地注视着卢守拙的表情。
卢本和卢慧莹更是屏住了呼吸。
片刻之后，卢守拙收回了手掌。
那磅礴如海的威压瞬间消散，殿内重新恢复清冷宁静。
卢守拙看向云墨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那是一种混合着惊叹、惋惜与一丝敬佩的情绪。
“城主珍藏的九转冰魄回天丹，果然有逆夺造化之功。”卢守拙的声音带着由衷的赞叹，打破了短暂的沉寂，“如此绝境之下，硬生生从阎王手里将你的命抢了回来。小子，你的命，够硬！”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云墨胸口，“黎猜的修罗魔枪，霸道绝伦，圣级之下，中者必死。你能保住心脉未绝，已是天大的造化。若非城主当机立断，不惜动用这等逆天神丹，此刻你早已魂飞魄散。”
他眼中那抹惊叹毫不作伪。
然而，惊叹过后，是更深沉的惋惜。
卢守拙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而笃定：“但是，命是捡回来了，也仅仅是捡回来一条命罢了。”
他直视着云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体内所有经脉，已彻底损毁，再无延续可能。”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狠狠凿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坎。
“至于骨骼血肉……”卢守拙沉默了一会儿，叹道：“能让你坐起，行走，已是极限。若想恢复力量，难！”
“那不是变成……”卢本脸色骤然大变，失声惊呼，后面“废人”两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哥！”卢慧莹反应极快，猛地伸手用力拉了一下卢本的胳膊，眼神严厉地制止了他。
卢本也瞬间意识到失言，连忙死死咬住嘴唇，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脸色却已是一片灰白，看向云墨的眼神充满了无措的痛惜。
冰殿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沉重的寂静压得人喘不过气。慕灵霜紧紧握着云墨的手，泪水无声滑落。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声极其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笑意的声音响起。
“那不是变成废人了是吧。”
云墨接过了卢本未曾说完的话，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他甚至还侧过头，对着脸色发白的卢本露出了一个笑容。
卢本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羞愧又痛苦地低下头。
他轻轻抬起那只被慕灵霜紧握的手，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动作缓慢而珍重。
“经脉俱毁这个结果，从我决定挡下那一枪时，就已经想到了。”
云墨的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以及一种穿透了生死界限的了然。
他顿了顿，目光柔和地凝视着慕灵霜，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坚定。
“如果灵霜能活着，我是废人又如何？”
“如果灵霜不能活着，我纵然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义？”
两句话，轻飘飘的，却重逾千钧。
如同两道无声的惊雷，轰然炸响在卢守拙的心海！
卢守拙那如同礁石般坚毅沉稳的身躯，竟难以察觉地微微震动了一下！
他深邃如海的眼眸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见过无数武者。
但从未有人，在如此清晰地知道自己付出了何等惨烈代价。
在失去了力量之后，还能如此平静坦然地说出这样的话！
那份平静之下，是磐石般不可动摇的意志！
卢本和卢慧莹更是被震撼得呆立当场。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卢本依旧不死心，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看向卢守拙，声音干涩，“守拙叔，您见多识广。大陆上，真的没有任何能修复经脉的办法了吗？”
卢慧莹也立刻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卢守拙。
卢守拙缓缓从云墨身上收回那充满震撼与审视的目光。
面对卢家兄妹的期盼，他沉默了片刻，眉头紧锁，似乎在进行着极其艰难的思考。
最终，卢守拙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沉重得仿佛承载着无数压力。
他看向卢本，目光带着一丝怜悯，断然摇头，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铁块砸落：
“不可能。”
“经脉俱损，其根已断。寻常丹药只能疗伤续命，触及不了这等本源之创。”
卢守拙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除非能彻底重铸其全身经脉！但重铸经脉，意味着要将他这具躯体再次彻底打碎！这其中的痛苦，非人所能承受！更遑论，此等逆天手段，闻所未闻！便是城主大人，以其通天修为与冰魄之力的极致掌控，也只能做到重塑骨肉，稳其心脉，而无法触及经脉根本！”
他目光扫过云墨平静的脸，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此等神迹，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或是某些早已失传的上古禁术。谈何容易？”
卢本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脸色彻底黯淡下去。
卢慧莹也默默垂下了眼帘，紧咬着下唇。
“天意如此，强求不得。”云墨反而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看透的释然，目光投向卢守拙，“前辈不必介怀。能活下来，云墨已是感激不尽。不敢再奢求其他。”
卢守拙深深地看了云墨一眼，那目光中的惋惜几乎要满溢出来。
若经脉完好，假以时日，此子成就何止于耀光级？
冲击王牌级级壁垒都未必是虚言！
苍天何其不公！
这份惋惜最终化为一声沉沉的叹息。
卢守拙不再多言，他对着云墨微微颔首，又看了一眼慕灵霜，沉声道：“你重伤初醒，神魂与肉身皆需静养。城主所赐丹药，药力磅礴，仍需时日徐徐化开，滋养本源。安心在此休养，切勿劳神多想。”
他转向卢家兄妹，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好好照顾客人。云墨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府库之内，凡有益于他恢复之物，皆可取用。”
卢本和卢慧莹连忙肃容应是：“是，守拙叔！”
“好了，”卢守拙摆摆手，魁梧的身躯转了过去，背对着众人，“你们年轻人久别重逢，想必有许多话要说。老夫就不打扰了，这便去向城主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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