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和盘托出
琼玉来到安郡王府门前时，已近黄昏。
他得到门房的禀报，也略感诧异。门房请示地问：“王爷，要见吗？”
“不见。请玉太子妃回吧，就说此事本王管不了。”凌千策答了一句，便低头继续料理自己手头的公务。
他断然拒绝，一个是记得陛下的警告。另一个……琼玉此时恐怕也尾大不掉吧。
陛下既然决定要夺太子之权了，自然会将太子党连根拔起。此时太子身旁的人恐怕都已经遭到了监视。
任何奔走求情，妄想捞起冯晟清的人，都免不了被彻查一番。一旦发现谁人与盐铁走私案有关，恐怕就是抄家灭门的下场。
凌千策身处权力漩涡中心，又深知陛下的性情，自然会提前规避风险。
他刚刚成家，享受新婚燕尔不好么，何必管那么多。再者，废太子又不是他提出来的建议。求到他头上，委实是求错人了。
因此凌千策果断地拒绝了琼玉面见的提议。
宫里那位看起来似乎温文好说话，但实则专擅帝王之术。往常那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看在发妻凌皇后的面上。
如果小瞧那位，可是要身死道消，搭上全家的。
回绝琼玉后，凌千策便继续着手中的公务，两耳不闻窗外事。
但他似乎也错估了琼玉的决心。她被回绝后，仍旧不愿放弃，就站在安郡王府门外等候。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温度骤降，她也不肯离开。
门房好生为难。明知王爷不会见她，便也不敢拿这事儿去打扰王爷，便只能僵持着。
好在，齐安澜经过了前院，不经意看到了门外那一抹素色。她那一身素白衣裳，当真与春花宴上云泥之别。站在白雪之中，险些泯于环境。
“这是怎么了？”齐安澜迎上前来，询问门房道。
门房便一五一十告知了她：“玉太子妃求见王爷，但王爷在务公，没空见。玉太子妃不愿走，一直在门前等着。”
齐安澜一听，心下了然：“这样。玉太子妃还是请回吧，天寒地冻的，冷着自己可就不好了。”
“我今日非要见到安郡王不可。”
琼玉的决心也让齐安澜略微诧异。她神色稍敛，淡声问她：“那么，玉太子妃能否将你非见王爷不可的理由告知本王妃？或许，我能替你引荐呢？”
她听后，稍一怔。
要说吗？她和凌千策合作是个秘密，更在久远之前，想必他的王妃也不知道吧。万一，自己说错话，惹得凌千策不悦……
琼玉清晰记得凌千策的手段。上次她利用梅氏的舆论中伤齐长汐，害得齐安澜背锅被报复，凌千策便坏她的婚礼，只能一抬小轿入门。
琼玉咬了咬下唇，终究没能透露自己与凌千策的合作关系。
“看来你是想通了。”齐安澜淡声道：“如不能意会到王爷不见你的深意，也难怪你在这里枯等，浪费时间了。”
说罢，齐安澜转身往离开。琼玉悻悻然，终究是回了。
晚膳之时，她只顾着自己用餐，也不带看凌千策一眼。纵使这男人反应迟钝，也还是察觉到了气氛上的不对劲。
他有心缓解气氛，便往她碗中夹菜，却被齐安澜躲了过去。
筷子僵在半空之中，凌千策才意识到，事情恐怕比想象之中更加严重。他将菜夹回自己碗中，回头看向管家。
管家也很莫名，连忙下去查询，问王妃下午都见过了谁人，是哪个不开眼的惹了这位小祖宗。
膳后，齐安澜带着梨枝直接回了主院。管家这时也才匆匆来报：“王爷，都问过了。唯一的异常，便是王妃在开膳之前，在前院的府门前与玉太子妃交谈过几句。”
“都说了什么？”
管家挠挠头：“门房说，王妃就是劝走了玉太子妃。但不太顺利，双方磕绊了几句。”
凌千策心里大概有了底：“行，本王知道了。王妃今日用膳用得快，想来也没吃饱，你温一份在灶台，听本王随时吩咐。”
“是。”
安排好，凌千策才提步往主院去。推门而入，齐安澜也不带看他一眼，凌千策更是确定了，她在恼自己。
只是，他也没有哄女生的经验，只能在她身旁坐下，拉上她嫩白的柔荑。齐安澜又想抽回去，不过他眼疾手快制住了。
“痛。”
凌千策这才发觉自己掌心稍微用力了，捏疼了她的手，便赶忙松开。又改了策略，温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有烦心事？”
齐安澜侧头瞥了他一眼，但也仅仅只是一眼，又低下了头：“王爷不知道么？”
男人顿了顿，答：“大概猜到了一些。”
他猜到了。齐安澜心下怒然，倾身逼近了他：“王爷有事情瞒着我，对吗！”
两人凑得那么近，她身上的馨香已然飘进了他的鼻腔。凌千策心中怦然，略微垂眸解释道：“不算瞒着，只是还没来得及如实相告罢了。”
“好！那王爷且说说，你与琼玉是什么关系吧？她今日为何非要见你不可，甚至不惜在门前受冻！”
齐安澜气得双手环胸，心里想着：他若是解释不清，自己一定将凌千策的耳朵拧下来。
“你晚膳用那么快，一定没吃饱吧？再吃一点，咱们边吃边聊好么？”男人行得正立得直，确实也不怕盘问。
她确实被气得没能安生吃饭。
等到管家送来菜肴，凌千策便和盘托出了：“是合作关系。我助她嫁来大梁，作为代价，她必须为本王监视冯晟清的一举一动。”
合作？齐安澜脸色稍霁，不过还是追问道：“你是怎么助她的，你且细细说来。”
凌千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说道：“无非是在齐长汐失德之时，推波助澜，让陛下产生为冯晟清娶平妻的念头罢了。”
“仅此而已？”齐安澜狐疑。
凌千策颔首：“仅此而已。在太子寿宴之后，本王就不曾再见过琼玉。”
但齐安澜却拍桌而起：“不对！齐长汐失德那事，当时咱们就发现了，她所中的并非仅仅只是助兴的宫廷秘药。王爷还说，这是大梁的禁药，轻易弄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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