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伏笔

“眼下醒悟也不晚。”凌献昌顿了顿，又道：“博州军大概率是会晚于卓子庸人马抵京的，咱们不能不做安排，否则注定被拦于城外。这样，殿下安排安排……”

祖孙二人一阵耳语。

冯晟清听后恍然：“我明白了！还是外祖父高明啊，否则我可能会忙得晕头转向了。”

凌献昌基本是应下了他的吹捧：“殿下只是缺乏历练，否则你也会想到的。就先按照老夫交代的这样下去安排吧，越早完成越好。”

“好，外祖父放心吧！”冯晟清兴冲冲地跑了。不过眼下已是夜间，要安排他也只能等明日了。

回了府上，他的心腹却突然来禀报：“殿下……宫里的兰嫔娘娘给您传来了密信。”

“她？”冯晟清意外，甚至还凝了凝眉。接过密信，他并没有立即拆开查看，毕竟这会儿还在府门处，人多眼杂的。

心腹提议道：“殿下，咱们去书房吧？”

书房？冯晟清是不愿意去的。他对那里有阴影，去了就想起自己被齐安澜用一方镇纸砸得脑袋开花的事。

“我去西院。你别管了，去忙你自己的。”冯晟清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去琼玉那里比较自在。

她淡然无求的，也鲜少管自己的事。打定了主意，冯晟清便提步往西院去了。

这段时间以来，冯晟清确实有那么几次是会在她这儿处理事务的。因此琼玉也是习以为常，甚至还帮着将莲月姑姑支走，让冯晟清自在一些，无须提防。

冯晟清最喜欢她的识时务，所以对琼玉的好感也是蹭蹭直上。不过他也不敢表露出来，毕竟东院那边的齐长汐可是个醋包。

如今她为自己诞下双生子，本着体谅之心，他也对齐长汐多有纵容。

说白了，他从前是喜欢齐长汐的娇俏，但如今却换了口味，喜欢琼玉的识大体了。但是碍于齐长汐含辛茹苦生下两个孩子，所以他还是会顾及她的感受。

冯晟清在一旁看信时，琼玉便待在老远的床榻边翻看自己手中的书籍。至于看没看进去，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叩叩！”外间小厮在敲门：“殿下，热水备好了，需要沐浴了么？”

烧柴的小厮如今都知道殿下的习惯了，晚上去了哪间房，就在何处宿下。今天他来西院，沐浴的热水自然也是往这边送。

冯晟清蹙眉，他才刚来没一会儿呢，甚至信都还没看完。

“殿下就先沐浴吧，弄好了再慢慢办公。”琼玉开口建议道：“本来您今夜就回得晚了。”

也好，冯晟清应了下来。外间的小厮便抬了热水进来、灌满，同时换洗的衣衫也拿来了。他对琼玉没什么防备，便如常的入内沐浴了。

琼玉倒也不是他想象中的无争，只是争得不那么明显罢了。该要获知的情报，她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因此趁着冯晟清入内沐浴，她便来到桌案前，将那些信件火速过了一遍。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谨慎得不露一丝痕迹。

趁着记忆还新，她用一早就备好的炭笔将一些重要的事记了下来。尤其是有关于兰嫔的信，她将小纸条藏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捧着书。

但是脑海中，她已经在思索要如何利用这些讯息了。

和凌千策的同盟还在，她也是时候该要传递一些有用的消息给他了，以免他不满。

那男人看起来不拘小节、好商好量，但其实也是挺记仇的。单是那次他毁掉自己期盼已久的婚礼，就可见一斑。

反正凌千策这人，即便与他做不成朋友，也莫要为敌。

兰嫔的事他应该会挺感兴趣的，就告诉凌千策好了，让他也开个眼界。毕竟做两手准备的人多了去了，可不止自己一人。

冯晟清沐浴出来，便见琼玉捧着书在笑。“看见什么好笑的事儿了？”

“就是这本医书上说了一些千奇百怪的事，嫔妾觉得有趣罢了。”琼玉将手头的书籍递上前。

他看了一眼，书中还画了插图，但却给了冯晟清视觉上的不适。“你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书？怎么一个人长了两个头、四条腿啊？不是鬼怪奇谈吧？”

琼玉摇摇头：“不是鬼怪奇谈，应该一位乡野游医写的手札。他说自己在荒僻的村野，曾经看过一个孕妇生下怪胎，就是殿下看到的插图。”

“人怎么会长两个头四条腿呢，简直无稽之谈。”冯晟清凝眉。

她便与男人讲解道：“不是啦，这本手札上说，这个孕妇原先是怀的双生子，但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两个孩子在孕育到中途之时，竟然连到一块去了。”

青葱手指还指着书中的插图：“殿下你看，这么宽的身子其实是两人，两个头和四条腿也可以证明这是两个孩子。”

冯晟清半信半疑：“那为何只有两只手？两个孩子应该有四只手才对。”

琼玉颔首：“确实应该四只手的。但或许就是因为身子连到了一起，所以导致中间的两只手长没了。”

他摇摇头，觉得有些起鸡皮：“你怎么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看起来怪让人不舒服的。”

“是有一点可怖啦。但是中原大地，物博地广，咱们双脚到不了的地方，自然只能借由书籍到达了。古人总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诚不欺我。”

冯晟清打了个颤：“你感兴趣就自己看吧。”

说完，他便回了桌案之后继续理事。倒是琼玉，用书籍挡住了自己的脸颊，背地里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如果方才齐长汐在场，她肯定会被吓到肝胆俱颤。

琼玉怎会无缘无故说这些含沙射影的东西呢？

她自然不是预言家，而是窃听了秘密的隔墙耳！事实上，当时齐长汐临盆时，一直盯着梅氏宅院的除了凌千策的人，另一方便是琼玉的。

甚至，她知道的比凌千策还多。

毕竟是后院的阴私事，琼玉知道这是扳倒齐长汐的利器，自然十分上心。在两个稳婆和大夫离开时候，她的人便尾随跟上去了。

那个比较胆小的稳婆就是突破口。唬弄了两下她就全部都交代了，所以琼玉知道齐长汐生了怪胎的事。

眼下，她故意说起这个话题，其实是埋下一个伏笔。好让事情在揭露之时，冯晟清不至于因为这事儿太过古怪离奇而不愿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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