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传位

“不用这么费事！”

此时两道人影踏进大殿。齐安澜转头看去，才见是楚国公世子莫见玉，和皇长女冯清梧。

她好是担心阿梧，便迎了上去：“封子颜没有送你出宫吗！”

凌千策眸光一凝，不过并没有发作。

倒是阿梧与她解释道：“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但是这是我们大梁皇族的事，我不能退缩。所以我请求他送我去翰林院找世子。”

“下官拜见王爷。”莫见玉略一作揖：“禀王爷，家父已经持虎符前往京大营调动人马。守卫京城的事就交给我们楚国公府吧！”

凌千策望莫见玉一眼，才面无表情道：“半块虎符是能调兵。只是经历了卓子庸的事，京大营的人还敢被随意调用吗？”

调用京大营的虎符分两块，一块由兵部尚书卓子庸持有，另一块在楚国公手中。

莫见玉也确实考虑到了调不动兵的情况，因此护送皇长女殿下归来的同时，他也是为了请一份旨意：“想请王爷行个方便，下一封调兵诏令。”

陛下昏迷，朝政由安郡王和中书令大人把持，这封诏令也只有他二人能下。

说实话，京大营战力有限，凌千策是不敢寄望的。一半京大营人马又已经在先前一战被打破了胆气，剩下的一半肯定战力削减，未战先惧。

但是他的府兵仅有一万人马，也是远远不够守卫京城的。所以这封诏令还是得下的，凌千策只好无奈同意。

秦星睿显然早有准备，他的兵马人数恐怕不少。凌千策如今担忧的就是，他的一万府兵和一半京大营人马可以抵挡吗？

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外族贼寇在大梁的土地上兴风作浪！

凌千策将小还丹递给卫江，示意他喂陛下服下。又告诉莫见玉：“帮本王将中书令大人、太后娘娘，以及诸位王公大臣请来。”

“下官领命。”莫见玉看了阿梧一眼，这才动身离去。

他也适时开口，询问阿梧：“准备好了吗？已经到了履行你使命的时候。”

阿梧抬头望着舅舅：“我会如同父皇一般，拼上性命守护子民，守护大梁江山。”

“好。陛下一定会以你为荣的。”凌千策拍了拍她的肩头。阿梧只知道，江山社稷的重任远比舅舅拍她肩膀的力道沉重千万倍，便是山岳也难以企及。

但是她不害怕。

“南阳。”

听到呼唤的南阳快步而入：“属下在。”

凌千策淡淡吩咐道：“去将那封诏书拿来，是时候用它了。”

“属下明白。”

南阳离开后不久，陷入昏迷的陛下竟然奇迹般地醒来了。或许该说，是金大夫给的小还丹如同奇迹吧。

阿梧见他睁开眼，激动地红了眼眶：“父皇！”

“阿策……”皇帝拍拍阿梧的手，以示安抚，但目光却是投向另一旁的男人。

凌千策只好上前来，“陛下，我在。”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如实告诉朕。趁着朕还有精力，一定不能让国家在继续乱下去了。”

他只好事无巨细，将陛下昏迷后的所有事都告诉他。从冯晟清和凌献昌勾结，与瑞王借兵；再到那兄弟俩手足相残；最后是星云商会的阴谋，风渡设计困住他，清岚帮助冯晟清逼宫篡位。

“那个孽子……”皇帝便是想动怒，都觉得有些疲乏。

凌千策凝眉道：“王公大臣们就快到了，陛下一会儿便将阿梧的新君名分定下。另外……大皇子二皇子该如何处置，也需要您来定夺。”

“朕晓得了。”

南阳和一众王公大臣几乎是前后脚赶来的。他们在紫极殿内跪着，等候聆听圣意。

“皇帝，你怎么样了？”凌太后好是担心，来到床头握着儿子的手。

“放心，朕还撑得住。”他扯出一个令人担忧地笑容，这才将目光投向底下的臣子：“朕……许是寿限将至，再难担起家国重任。朕决定退位，由皇长女阿梧继承大统。”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遭到了大臣们的反对：“陛下三思啊！”

“古往今来，就不曾有女子为君的先例。”

“是啊，况且皇长女殿下……似乎身怀有孕，可殿下分明未婚啊！”

他们的反对顿遭皇帝呵斥：“放肆！阿梧腹中的孩子，出世后便立为皇太子，在他成年后继承阿梧之位，为我大梁的三世皇帝。”

在王公大臣们看来，这简直是荒谬之举。

皇长女继承皇位便罢，虽是女子，但其性情正直沉稳，才能足以服众。但是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血脉尚且不知，是男是女同样难以预料，如何能直接立为皇太子呢？

但这是皇帝一早的决定，自然不是他们能辩驳的。叫王公大臣们来，也不是协商，而是通知。

“阿梧即位后，朕退为太上皇，居永寿宫。尔等需恪守臣之本分，忠君爱国，尽心尽力辅佐阿梧，为大梁的兴盛殚精竭虑，护江山子民。朕此求，尔可能办到？！”

底下的无人吭声，似乎仍是不能从命。

但皇帝也不需要他们的应下，又自顾自道：“立阿梧为新君的诏书一早颁布。阿策……”

“在。”凌千策在此时捧出了诏书：“臣料想百官会反对的。才打算在想安定了两位皇子的动乱之后，再公布诏书，以正皇长女殿下身份。”

他的意思也很明白了。大皇子二皇子为夺皇位手足相残，已失臣心。四皇子五皇子年纪尚幼，又是庶出。除了性别，皇长女殿下的嫡出身份和才干是绝对可以挑起重担的。

“此诏，由中书令布告天下。令，着礼部筹办登基大典，不得有误。”皇帝说完这些话，已是十分疲惫，他的眼皮甚至开始打架了。

但他还是强撑着：“还有……封安郡王为摄政王，身负监察百官之职，平今时之乱。阿梧，日后记得多参考参考你舅舅的政论，君臣同心，盛大梁千秋万代！”

“父皇！”阿梧感觉到他气若游丝，眼泪不住的掉落。

但他嘴角含笑：“阿策，以你之才能，休想偷懒躲闲。这些是朕最后的吩咐，你们一定要遵守诏令，不负身上所穿之官服！”

底下大臣只能叩头：“臣等领命！”

最后关头，凌千策心中的疑惑便只剩一个：“陛下，你和秦星睿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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