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章 天下第一大侠

赵伯讲的那个例子，其实就是在提醒观穹，天赋不代表全部。如果你不懂得珍惜和运用，最后也会像普通人一样，被人遗忘。

为了加深观穹的印象，赵伯确实加了些料。比如一个月内打通八条经脉这件事，那人当年就没做到。赵伯认识的人里，唯一达成的，只有观穹自己。

但那个人，也曾是天赋异禀，最后却默默无闻，成了一个“普通”的大宗师。赵伯至今说起，仍觉得可惜。

观穹：“大宗师也算普通？您这话说得我有点懵。”

观穹的资质，赵伯是看在眼里的，他真不愿看到这孩子走上岔路。

而且，独孤求败也没那么差劲。人家三十岁就踏入大宗师境界，之后才开始探索自己的剑道方向。他那样说，只是想做个对比。

你看，连独孤求败这样的人物，都靠努力打出一片天地，后发也能制人。

不可否认，赵伯的话起了作用。观穹一听，连那种天赋的人都会没落，自己要是松懈了，恐怕结局也差不多。

有天赋，也得用对地方，不然就是浪费。

见观穹陷入沉思，赵伯嘴角微扬，知道他听进去了。

“别想太多了，外面来了人，实力不弱，你得小心应对。”

赵伯说完，拍了拍观穹肩膀，慢悠悠地朝大堂走去。

观穹调整了下心绪，快步往外走，原本打算趁着空闲练练招式，结果刚练了一遍，就有病人到了。

如今观穹的名声越来越响，这几天，不只是七侠镇，连周边几个镇子，甚至广阳府都有人专程赶来求医。

照这势头，过不了多久，排队看病的人只会更多。

观穹心里明白，自己想抽空练武的时间，恐怕很快就不复存在了。

回想当初，定下“一年半载后转型三不医”的计划，看来得加快节奏了。

观穹从后院走进大堂时，赵伯已在药柜旁打起了盹。

医馆难得安静，观穹的目光落在门口一个人身上，眉头微挑。

那是个魁梧的汉子，身高八尺，头发凌乱，一双虎目神光四射，眼底满是血丝。

他身形精瘦，却骨架宽大，双肩开阔，双手垂下时几乎快要碰到膝盖。

浓眉如刀，颧骨分明，满脸青黑的胡茬。

手里握着一柄黑鞘长剑，剑身古朴。

第一眼看到他，观穹脑海里浮现的词，是“英雄气概”。

第二反应，则是威压感十足。这种人，背景一定不简单。

“阁下就是观神医？”

那人见到观穹出来，神情激动，急切地问道。

观穹轻轻点头。

那人没再多言，转身走出门外。这时观穹才注意到，他背后竟还背着两个婴儿。刚才他正面对着自己，完全挡住了身后。

那壮汉走到门口的马车旁，先是从车内取出一张艹席，铺在地上，接着从马车中抬出两个人。

他将二人安置在艹席上，随即朗声道：“在下燕南天，这是我结义兄弟江枫，如今身中剧毒，命悬一线，恳请观神医出手相助，救他一命！”

观穹愣了一下，燕南天？

那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大侠”？

燕南天出自《绝代双骄》，被称作“天下第一大侠”、“天下第一神剑”。

他为人正直、重情重义、心地善良，喜欢扶危济困，只是性格过于刚强，宁折不弯。但也正是如此，他才成为江湖中最有担当的男子汉。

他一手南天神拳，一手神剑诀，横扫武林无敌手。他的嫁衣神功更是武道中的至高境界。

说实话，观穹对他心存敬意。他愿意为兄弟冒险，是个重情义的汉子。

可敬佩归敬佩，观穹并不打算插手这事。

他上前一步，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江枫，情形惨烈。

身上布满伤口，深可见骨，连脸上也伤痕累累。

观穹根本看不出他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模样。

他蹲下身，伸手搭脉。

嗯，是碧鳞蛇毒。

估计是碧蛇神君所为。

碧鳞蛇这种毒物，并非碧蛇神君首创，观穹的毒经中有详细记载，自然也知晓解法。

不过……

他现在只想安心修炼，不打算卷入任何纷争。

这江枫脸上的伤是邀月所留，身上的毒是碧蛇神君下的。

消息一旦传开，燕南天来过七侠镇的事，迟早会被人知道。

到时候顺藤摸瓜，观穹出手救人的事也瞒不住。

邀月会不会因江枫被救而动怒？

观穹不敢百分百确定，但他敢肯定的是，若他真救了江枫，第一个坐不住的一定是碧蛇神君！

碧蛇神君靠碧鳞蛇打下江湖名号，闯出“十二生肖”的威名。

如果他的蛇毒被破解，那对他而言，是致命打击！

他势必会不惜一切代价，取观穹性命。

即便救下江枫能换来燕南天的友情，可燕南天也无法常驻七侠镇。万一邀月或碧蛇神君找上门，观穹靠谁？

靠一个来历不明的赵伯？

赵伯也许能应付碧蛇神君，可邀月呢？

不是观穹小瞧赵伯，而是赵伯从未真正表明过底细。

观穹几乎已下定决心要拒绝。

正要开口说“抱歉”二字……

话还未出口，一旁的赵伯忽然轻声道：“掌柜的，借一步说话？”

观穹点头，对燕南天说道：“燕大侠稍等！”

燕南天心急如焚，却也只能让观穹先动手救人。

他用“嫁衣神功”勉强稳住了江枫的性命。只要观穹能及时施救，人还有救。

他已经无计可施了。从广阳府到七侠镇，所有有名的郎中都被他请了个遍。再远的名医，来不及赶来，路上耽搁不起。

江枫命悬一线，时间不等人。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只有观穹。观穹要是救得活，那便皆大欢喜；若救不活，也只能说是天意如此。

“你要我救江枫？”

观穹站在后院，望着笑眯眯的赵伯，一脸诧异。

“对。你刚才那一瞬的迟疑，说明你有办法救他。只是有些顾虑罢了。”

赵伯语气轻松，像是早已看透了一切。

观穹点点头，“我对燕南天是佩服的。可江枫这次得罪的是邀月，中的又是碧蛇神君的碧鳞蛇毒。”

“我要是救了江枫，邀月知道了，肯定不会高兴。至于碧蛇神君，怕是第一个冲上门来要我命的人。”

“若燕南天一直守在七侠镇，我也就救了。可他要是走了，邀月和碧蛇神君一齐上门，我拿什么挡？”

观穹叹了口气，归根结底，还是实力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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