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章 花公子，准备好了？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痛快了。”

“观穹啊观穹，我是真不想再见到你。”

曹正淳叹了口气，心里又提醒自己一句，千万别叫错称呼。

别叫观叔！

此时，远在七侠镇的观穹，正在后院厢房里将熬制好的药膏一一摆放在床头。接着，他点燃特制香料，给房间做最后的熏蒸。

他弯着腰，忽然顿了一下，随即继续手中的活计，“总觉得背后有人在念叨我……”

他继续收拾东西，完全不知道，朝中三方势力已经派人出发，目标直指七侠镇。而他的医馆，也将成为风暴的核心。

“收拾好了。”

看着香炉中最后一缕烟散去，观穹满意地笑了。

话音刚落，黄蓉从大堂跑了进来，“观穹哥哥，来了！花满楼到了！”

观穹头也没回，顺手关上厢房的门，“听到了，三个人的脚步，太显眼了。”

“嗯，一共三人，一个老者，还有一个是花满楼的随从，叫花平。”

黄蓉一边数着手指一边说。

“来得不慢，时间也刚刚好。”

观穹刚做完消毒，花满楼就到了。这事儿，真是巧上加巧。

古时的天地虽比不得今日喧嚣，但空气中依旧藏着看不见的危险。观穹对此也无可奈何，只能靠药艹熏染，稍作净化。

他快步走出房门，花福立刻站起，紧随其后的花满楼亦随之起身，心下却泛起波澜。

他天生目盲，反倒造就了听觉与嗅觉异于常人，连一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也逃不过他的耳朵。可观穹刚才现身，竟如落叶无声，身法之高，已超乎想象。

“见过观神医！”

花福与花满楼拱手作礼，站在他们身后的仆从花平抱着木箱，也赶紧低头行礼。

“东西都齐了？”

观穹开口问道。

花福立刻指向花平手中的箱子，“回观神医，全备好了，就等您动手。”

观穹轻轻点头，“你们来得正好，我也准备妥了。”

说罢，他接过箱子，递给一旁的黄蓉。

“等下我要换眼，她要负责递器械，煎药的事，就交给你们两位。”

观穹从怀中取出一张写满字的纸，“照着上面做，一刻都不能差。”

他先前调配的药多是手术时所用，而这张药方，则是花满楼术后调养的，必须现煎现服。因不知花满楼何时到，所以得等他来了才开始。

“明白了。”花福与花平应声。

观穹转头看向花满楼，“花公子，请随我来。”

观穹带他走进后院一间整理好的厢房。屋中飘着淡淡药香，让花满楼心头稍安。

“花公子，准备好了？”

观穹打开随身小箱，将各类器械一一摆放在床边。

花满楼早将折扇交予花平，让他去扇火煎药。此刻双手无处可放，只能紧攥衣袖。空气中药香虽能宁神，却被观穹一句话又挑起紧张。

他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观穹递上一杯麻沸散与一碗烈酒。

麻沸散必须借酒力才能彻底生效，一旦发作，哪怕剖腹开颅，也能无痛无觉。

花满楼一口饮尽，不过数息，便觉体内升起异样之感。

“别运功抵抗。”

观穹提醒道。

花满楼依言放空心神，不多时，意识便如坠迷雾，随即彻底沉入黑暗。

观穹没有急着动刀。他再次取出银针，在花满楼的眼周轻轻扎了几针。以真气引导银针，将麻沸散的药效集中输送到了眼部周围。

稍作等待后，观穹转头看向黄蓉，“这里面的工具名称，你都记住了吧？”

“你放心，我可不是一般人，早上你让我记的时候，我一眼就记住了！”

黄蓉笑着回应，随手拿起一个形状怪异的器械，准确地说出了它的名字。

有些器械实在奇特，连黄蓉都说不上来路，但每一件都构思巧妙，用途广泛，只能感叹，果然是观穹的手笔！

观穹对黄蓉的记忆力向来放心。可接下来的步骤，她虽只是充当助手角色，但要求极高。等到了接合神经的环节，若她稍有迟疑，花满楼这双眼珠也就白摘了。

不过……他还是相信黄蓉的。

其实，观穹也好不到哪去。这是他第一次为别人换眼，黄蓉是第一次当“护士”，两人都是头一回上阵。

“第一次换眼，花公子，请多多关照！”

观穹洗了手，运功蒸干了手上的水汽，望着花满楼，脸上带着笑意。

黄蓉听着，也学着他的话说：“第一次当‘护士’，花公子，请多多关照！”

昏迷中的花满楼：￥%&￥#！%&……

“别闹了，我要开始了。”

观穹神情一肃，目光如刃。他伸出手，“铍针。”

黄蓉立刻从箱中取出铍针，递了过去。

锋针是“九针”之一，“九针”的名字出自《黄帝内经》，根据不同用途，分为鑱针、员针、鍉针、锋针、铍针、圆利针、毫针、长针和大针。

这些针具不仅可以用来针刺治病，有些还能用于外科手术或推拿。

其中，铍针和锋针最为常见。观穹手中的铍针，形似短剑，双面带刃，正好适合眼下操作。

他拿起铍针，翻开花满楼的眼皮，心中毫无波澜，果断落刀。

站在一旁的黄蓉只觉头皮发紧。剜眼的过程，她还是头一回亲眼所见。整个桃花岛，也只有她爹曾干过这种事。

之前听人说说，还不觉得什么。如今亲眼看到，才真正体会到那种血腥与震撼。

“擦血。”

观穹继续指挥。黄蓉立刻拿起棉球，为满脸是血的花满楼清理。

两人配合默契，前几个步骤还算顺利。真正的难关，是接下来要为花满楼装上一只全新的眼睛。

观穹脑海里早已将《逍遥医经》翻来覆去不知多少遍。别的医术虽精妙，却也不过如此。真正让他觉得惊世骇俗的，还是这门“换眼术”。

其中的医理简直超乎想象！

做完缝合，观穹已是满头大汗。他没有停歇，继续投入下一步。前面那些步骤他从未实践过，操作时自然格外小心。而眼下这一步，他早已反复尝试过无数次。

缝合只是基础。真正关键的是，要用逍遥派独有的手法，将眼球内部的经脉重新连接，使气血顺畅流转。

《逍遥医经》中记载的，正是这种调动人体阴阳二气的技法。观穹平日里研究医术时，没少依照经书上的指引练习。

如今，这套手法终于派上了用场。

观穹双手轻覆在花满楼眼皮之上，内力如丝线般渗入，直抵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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