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127章 破甲重箭

第127章  破甲重箭

    显然王百户两兄弟的“上道”让何管事与张管队都赞不绝口，同时也获得了其余家丁的认可。

    经过一个白天的厮混，王百户利用丰富的人生阅历和与犯人套近乎的经验，当天晚上张管队便神神秘秘的叫上了他俩。

    起初王百户只以为，张管队这是要趁着出发前的富余时间到某处勾栏中厮混，然而等他来到货仓见到所有家丁都在，便知此事绝不简单。

    果然，十几架大车早已停放在货仓门口。

    其余家丁们先到，此时正两两一组从货舱内抬出一筐筐重物整齐的码放在大车上。

    空地上没有打火把，只是凭借着天上皎洁的月光与货舱内透出的微弱火光勉强视物。

    王百户远远的还看不清楚，只是从家丁们的动作上判断那些竹筐必定装了极重的物品。

    王百户二人也不好上前去看，只是闷着头跟着张管队往前走。

    当三人走到货舱门前，张管队回头看见王百户二人只是老实的低头走路，不像大多星人那般四处打量、问东问西，张管队对此似乎十分满意。

    张管队疤脸抽动，道：“原本你们两兄弟是今天才入的伙，照理本不应该这么快就带上你们的。”

    “不过看在咱们既是老乡、又是同袍的份上面，又正巧赶上老爷急着用人咱老张也就不跟你们两兄弟来虚的了。”

    王百户闻言，知道这是肉戏来了，赶忙低眉顺眼道：“多谢管队老爷看得起，您放心咱们两兄弟不是狼心狗肺的人，从今往后唯管队老爷马首是瞻！”

    张管队的疤脸上露出满意神色，指了指货仓说道：“多的也不说了，伱俩从今天开始就跟队里的兄弟做活，现在进货仓搬货吧。”

    王百户“哎”了一声，连忙拽着徐天就进了货仓。

    进了货仓之后，王百户这才看清货仓里的情景，角角落落都堆满了竹筐，竹筐里明晃晃不知装了什么。

    凑近了一看，王百户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竹筐里装着的都是锋利的箭头，只差插上箭杆便是一只可百步穿杨的利箭。

    除了普通的箭头之外，王百户惊骇的发现了相对普通箭头更为细长的锥形破甲箭！

    一个一直以来，萦绕在王百户心头的疑惑极为巧合的解开了。

    那就是极为缺乏铁器，冶金技术落后且生产力极为低下的东虏，是如何获得大量箭矢甚至是对材料要求极为严苛的破甲重箭。

    即便是幅员辽阔地大物博的大明，也只有区区几处能够生产破甲重箭。

    破甲箭顾名思义，专为破甲之用。

    既然要击穿敌人的铠甲，那么对于箭矢的锋锐程度和硬度就有着极高的要求。

    普通箭矢尚可使用铁制，然而对于破甲箭则必须使用上等的钢。

    而无论是北虏还是东虏，显然都不具备冶炼上等钢的技术条件。

    那么，建奴的破甲重箭是哪里来的？

    作为一名专司情报收集的锦衣卫百户，王百户对这一点早已心存疑问。

    如今，却是在不经意间得到了答案。

    “是遵化，还是芜州？”王百户心中惊疑。

    河北遵化的遵化铁冶厂一度是大明规模最为巨大的钢铁冶炼工厂，技术也极为先进，甚至领先于世界先进水平。

    而且在地缘上，也更为靠近边关，八大晋商采购起来更为简单。

    而芜州则盛产苏钢，在当时有一句流传甚广的民间谚语“铁到芜州自成钢”，说的便是芜州炼钢工业的规模之庞大。

    然而对于这些破甲重箭的产地，王百户只是思索了一瞬间，便立刻与总旗徐天合力抬起一筐往货仓门口的大车走。

    货舱门口的大车虽然相对普通马车更为庞大，但美车却只是装下五筐箭头，便立刻有其他家丁抬着硬木打造的木架框住装有箭矢的竹框。

    随后便有其他人，立刻将沉重的原木堆放其上，以起到掩盖的作用。

    而硬木框架显露出来的部分，则会用特别锯下来的短原木堵塞，这样从外观上来看，便是一车货真价实的木头。

    王百户都不禁要为梁嘉宾的手段竖起大拇指，如此沉重的一车原木，即便是遇上边关哨卡检查，多半也会因为嫌麻烦而放弃。

    更何况，这一路上的钞关和沿途官吏，几乎可以肯定都已经被八大晋商所收买。

    如此一来，更加不会有人费时费力的来检查，男嘉宾便可从容地将这一框框利箭贩卖到关外，最终成为建奴手上杀人的利器，射向大明的将士和百姓！

    “这些晋商为了利益，已经完全不把自己当做汉人了！如此行径，几与叛国无异！”

    王百户心中虽然愤恨，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与徐天一起将一框框箭矢搬到大车上。

    如此忙碌了半夜，直到张家口堡城中的谯楼都已经敲响了子时的钟声，才将这些大车装载完毕。

    随着张管队的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返回城中属于梁家的大院。

    家丁们的住处是三间大通铺，二十人共住一间。

    众人一番洗脚擦脸，等到大通铺中响起如雷的鼾声，已然是丑时初了。

    昏暗的房间中，大通铺靠墙的位置忽然有人影做起。

    人影刚想伸手触碰身旁之人，那人尽好事早已有所预备，径直坐起身来。

    正是并未入睡的王百户和徐天二人。

    王百户谨慎的四下观察了一遍，直到确认房间中的所有人都已熟睡，这才凑在徐天耳边低声说道：“你立刻去禀报掌事大人，若是有人苏醒问起你的下落，我好替你打掩护。”

    徐天点头没有推拒，因为他的身份是个哑巴。

    如果是王百户前去通风报信，而留下自己打掩护的话，在不能说话的前提下，很难解释王百户的去向。

    而王百户则可以扯谎，譬如徐天去上厕所之类的理由糊弄过去。

    “百户大人你多加小心，小的去去就来！”

    徐天说罢，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即便是在黑暗中依然动作流畅，并未患有这个时代较为普遍的夜盲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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