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搜出脏物
夕阳收回了它最后的光芒，消失在地平线，韩家那三间气派的瓦房在暮色里沉默着，衬得旁边低矮的土坯房格外寒酸。
一大群人又呼啦啦涌进韩家院子。
“搜吧！手底下有点数，别给人东西弄坏了！”
”村长发话了。”
鹿家人立刻动了起来。
孔丫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袖子一撸就开始动手翻箱倒柜。
今天不管有没有，非要将这搜个底朝天，看谁还敢欺负呦呦！
韩老太跟在孔丫后面，心疼地直叨叨：“哎呦我的柜子！轻点！你这丫头手咋这么重！”
鹿老太也加入战局，动作比孔丫还粗鲁。
李芳和王菊赶紧扶起被带倒的板凳，忍不住抱怨：“鹿婶子，您小心闪着腰，回头可别赖上我们家。”
“呸！你们折了老腰，我都折不了！搜东西不都这样？你们刚在鹿家不也这德行？边儿去，别挡道！”
王菊眼珠一转，挤出个笑：“鹿婶，要不这样，您在一旁歇着指点，我们动手搜，成不？”
她这样搜，待会结束了还得自己收拾，不如主动点。
鹿老太一听，还有这好事？
立马把手一背，指挥起来：“早该这样！为了你家这破事，饿得我老婆子前胸贴后背。看见那边了没！对，就那个角落，给我搜仔细点！”
李芳和王菊心里骂骂咧咧，却只能在鹿老太的指挥下满屋乱转，忙得晕头转向。
鹿呦呦则显得“懒散”多了，这儿摸摸，那儿看看，一副敷衍样子。
韩家人知道鹿呦呦是出了名的懒，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捣乱认真，便都去紧盯着鹿家其他几个“破坏分子”。
鹿呦呦要的就是这效果。
她溜溜达达，看似无意地踱进了厨房。
目光一扫，相中了角落那堆高高的柴火垛。
她瞟了一眼窗外，确认没人留意自己，手腕悄然一翻。
空间里的大铁锅和几袋粮食瞬间出现在了柴火堆后面。
鹿老太，看你这次有几张嘴能说得清！
敢趁我不在虐待我金大腿，就叫你名声扫地，抬不起头做人！
鹿呦呦活动一下脸上肌肉，迅速调整表情，做出惊讶状，声音拔高，又假又造作：“哎呀！这是什么？柴火堆后面怎么藏着东西呀？黑乎乎的…不会是那口大铁锅吧？”
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
村长离得最近，听见叫声几步跨进来，拨开柴火一看，顿时气得脸色发青。
还真是大铁锅和粮食！
他一把将东西拽出来，恨铁不成钢地瞪向韩老太。
这老婆子真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真是给全村丢人！
后面挤进来的人看清东西，顿时炸了锅。
“天呐！真是她自己藏的！”
“心肠太毒了！”
“又想拿钱又想甩锅，可惜太蠢！”
“这……这不可能！”韩老太尖叫一声扑过来，“刚才还没有的！老鼠洞都掏过了，这么大口锅怎么可能看不见？”
真是活见鬼了！
难道鹿呦真是妖怪变的？
这话她可不敢说，建国后不许成精，何况所长还在呢。
李芳和王菊也傻眼了，张着嘴半天合不拢。
她们明明也翻过这里，干干净净，怎么一眨眼就多了这么多东西？
李芳下意识喃喃：“黑熊精是妖怪，她……”
“妖什么怪！嫌罪不够还想加一条封建迷信？”
村长狠狠瞪她一眼。
李芳赶紧捂嘴摇头，看着闫肃狡辩：“没、没说妖怪！我说奇怪…对，奇怪，所长我说的是奇怪！”
“祸从口出，都想好了再说。”
李芳头点的和拨浪鼓一样。
“韩奶奶，现在您还有什么好说的？证据就摆在这儿！您自己贼喊捉贼，贪了韩一野的抚恤金不算，还往我一个小姑娘身上泼脏水，您到底安的什么心呐？”
“对，老虔婆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当我们鹿家没人了吗？今天你不给个解释，我和你没完。”
韩老太百口莫辩，急得抓耳挠腮，脸涨成猪肝色，指着那堆东西：“不是…不是我藏的！刚才真没有！是你们…是你们鹿家栽赃！对！是你们刚偷拿过来的！”
“放你娘的罗圈屁！”鹿老太一口啐过去，“我们一大家子这么多人一起过来的，谁手里能藏下这么大口锅？闫所长，您可都看见了！这老虔婆不仅坏，还蠢得冒烟！”
闫肃眉头紧锁，上前一步，凌厉的目光压向韩老太：“证据确凿，还要狡辩？你们一家子真是好算计！既想昧下抚恤金，又想甩掉包袱，甚至诬陷嫁祸！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韩老太被闫肃的气势吓得一哆嗦，瘫坐在地拍腿哭嚎：“冤枉啊闫所长！真不是我藏的！肯定是韩一野干的！我们去鹿家前，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话立刻引起众怒：
“韩老太你还是不是人！”
“韩一野都瘫了还诬陷他，良心被狗吃了？”
“虎毒还不吃子，简直不是人。”
韩老太垂死挣扎：“那钱呢？这里只有锅和粮食，钱呢？我没道理藏这些不值钱的，却把钱丢了啊！”
“够了！还狡辩！”闫肃厉声打断，“那笔抚恤金是国家给韩一野同志的生活保障！你竟敢用这种手段侵占，简直枉为人！韩一野人在哪？”
他越说越气，简直不敢想象韩一野在这种人的照顾下，过的是什么日子。
鹿呦呦立刻积极地带路，引着闫肃几步走到柴房。
一股酸臭气味扑面而来，更加深了他的想法。
闫肃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屋内情形，心疼的眼眶瞬间红了。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连猪圈都不如！
窄小的床板上铺着破烂发黑的稻草，韩一野奄奄一息地蜷缩在上面，整个人瘦得脱了形，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意气风发。
衣服脏污不堪，大概是之前的拖拽，衣服上多了几个破口子，露出了后背溃烂的褥疮和干涸污秽。
韩一野似乎察觉到有人，眼皮动了动，费力睁开。
看见闫肃，强打起精神，微弱地喊了句“闫所长”，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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