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彻底断了念想
在场哪个不是人精，都看出头绪，自然不会插嘴。
上头几位长辈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皇甫家碍于外家，是客人就没插手，祁家现在是祁震做家主，祁老爷子沉着脸，没搭话。
祁郁压着气儿，眸色深沉近墨，嘲讽道：“妹妹？我不知道您和我爸什么时候又生了一个？”
他脸色极差，薄唇抿直，不想再多说，欲要上去拉宋知微的手，被祁太太躲开。
祁郁沉脸，低沉道：“妈，别逼她，她不可能答应做你女儿。”
祁太太提高声音，“到底谁逼谁，好好的家宴被你搞砸，你爸爸刚才不是说了？微微愿意，她愿意做我女儿，之前已经问过她的意愿，逼她的是你。”
说罢，祁太太又后悔这样凶儿子，缓下声音，“不要再闹了，妈妈知道你心疼微微，误以为我跟你爸爸强权逼人，压根没这回事。”
祁太太顾及周围坐着两家亲戚，这样闹下去还怎么见人？
“小郁，你已经成年了，平时懂事稳重，怎么今天犯浑？要是累了，就上楼休息。”
祁郁像是没听懂祁太太设下的台阶，狭长的眼尾冷然，盯着宋知微不放，“她不可能愿意。”
祁太太急忙道：“怎么不愿意了？微微你来说说，告诉他，是不是自己情愿的？”
宋知微一直没敢抬头看他，祁郁心里像是沉了块石头，压得他难受。
明明刚才他们还一起说好了，宋知微答应他的，要在一起，他们会相恋，会结婚。
怎么眨眼工夫，就变成妹妹了？
他接受不了，一想到妹妹这一字眼，脑子都要炸了。
祁郁一改之前的锋芒刺人，眼尾泛红，哑着嗓音问，“他们逼你的，对不对？”
宋知微眨了下眼睛，泪水从眼眶里落下来，悄无声息，却一滴接着一滴。
祁太太也在看她，祁郁更是一眼没松开过。
她颤着声儿，“没...没有...”
祁郁像是雕塑，没了气息，听对面的女孩说出最残忍的话。
“我说愿意...没有被逼....”
祁郁整个人直接空了，心口那里窜着凉风。
愿意？愿意做他妹妹？
那她之前说的，是骗他的？
祁太太松口气，“对对对，就是那天。”
祁太太说了日期，那天夜里她跟微微说了做她女儿的事儿。
日期并不陌生，甚至祁郁在心底算了很多遍，因为那天后，宋知微突然冷淡了，消息不回，门也不让进。
原来，那天她就已经答应做祁家养女。
怪不得不理他，是在避嫌了。
祁郁气得五脏起火，恨不得大声质问，把他当成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空玩具吗？
那张俊美白皙的脸庞，阴郁起来像魔鬼，几近咬牙切齿，威胁道：“跟我走，马上，立刻。”
祁郁伸手，动作强硬从祁太太怀里将宋知微拉出来。
她站不稳，踉跄一下，被男生用力握住胳膊，痛感清晰传来。
祁太太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跟发疯似的，竟然强来。
“小郁，你这是做什么，你吓到她了。”
祁太太不敢相信的摇头，这是她的儿子吗？简直是魔鬼，一个彻彻底底从阴暗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她已经说不出口，去质问他的教养，礼仪去了哪里。
胳膊传来疼痛，宋知微反射性去捂住。
她右手抓住男生的手腕，像是牵制，像是反抗，其实她没用力，可莫名有力量，让祁郁停下来。
宋知微背对祁郁，看向祁太太，没有脸去面对，难堪低下头，“太太，其实，我来之前就想和您-----”
她紧张的话音被打断。
“这么重要的场合，自然要请请微微的妈妈过来。”
祁震轻飘飘说了句，看向祁郁，“你不是要问吗，连她妈妈一起问吧。”
祁震用余光看向身后站的管家，“去把苗女士请过来。”
管家退了出去。
宋知微整个人怔住了，脱口而出的话生生止住。
像是早有准备，没过一会，苗秀兰就和管家一起进来了。
她换了一身正式的连衣裙，不像上次宋知微去宿舍见她，只是一身普通的灰色外套。
唯恐亲儿子忘记问，祁震看了眼苗秀兰，对上祁郁，“问吧，所有人你都可以问一遍，包括当事人，你再问她，她还是一样的回答。”
瞬间，祁震变为严厉，轻掀眼皮，“她不会跟你走。”
不等祁郁开口，苗秀兰垂着眼，恭敬道：“祁少爷误会了，太太跟先生并没有强迫我们母女，反而好声好气的询问，我和微微早就商量好了，愿意做太太养女，不管是姓祁，还是姓皇甫，能和太太有一场母女缘分，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祁震面无表情，放在扶柄的手始终没动。
祁郁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在他爸提及宋知微母亲，他就隐隐明白过来，这分明是警告。
他低头看向宋知微，果然，她脸色发白，双眼无神，按在他手腕的力气逐渐消失。
她道：“妈妈......”
苗秀兰笑着看她，关怀道：“这是怎么了，今天是好日子，是不是高兴傻了？”
说着，苗秀兰一脸温柔，伸手去拉宋知微，祁郁不得不放手，眼睁睁看着宋知微走过去。
苗秀兰抚摸孩子的头发，“我就在隔壁等着你呢，明天晚宴，妈妈也会去，今后有太太疼你，妈妈就放心了。”
宋知微感觉冷，全身发冷，像是掉进冰窟窿里。
祁太太走过来，围在宋知微身边，满心满眼都是孩子，“太太向你妈妈保证，从现在开始，像对待小郁一样，爱你，亲你，决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祁太太又看了儿子，走过去，念叨，让他不要胡来。
宋知微眼圈发红，听见身后祁郁叫她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声，哑着嗓音。
她抬头看妈妈，唇微微张开，“妈妈，我想...”
不等她再说，苗秀兰拉在她胳膊的手狠狠掐进去，对视的眼神带着警告。
宋知微不敢说了，她眼前全是前世的情景，她妈妈从高架桥跳下去，死在河里，打捞上来身上全是钩子的深痕。
她当时流产，还在医院，麻药没都没过。
宋知微低下头，忍着心里密密麻麻的酸意，她再次抬起脸，欲言又止喊着，“妈妈，我不---”
苗秀兰无声说了句，“你是想我死吗？”
宋知微睁大眼，看着宋母嘴上无声的开合，她通体生寒，无数声音在耳边嗡嗡响。
那些话，再不会说出口了。
她像是又死了一回，痛到麻木。
祁郁低声喊了好几遍微微，祁太太实在看不下去，没了耐心，“她只能是你妹妹，到现在，还不懂吗？”
看宋知微没反应，背对着他，越走越远，不肯转过身，祁郁再也抑制不住，眼露狠厉，“哪门子的妹妹？她是从你肚子出来的？自己生不出来，就去抢别人家的女儿。”
“啪”一声，祁郁脸被打偏，嘴角见血。
几个叔母都站了起来，震惊望着。
祁震脸色阴沉，站在祁郁面前，比他高过一头，冷声道：“谁教你这样跟妈妈说话的？”
客厅静的吓人。
祁太太也被吓到，祁震寻常不生气，在家里几乎没发过脾气，更别提打孩子。
祁震道：“我就不该纵容你，早该送出国，让你在这浪费时间。”
祁震不想再废话，叫了两个男佣，强行将不成气候的逆子关起来。
家宴不欢而散，祁太太和祁震还要送两家亲戚出门。
祁老太爷明显沉着脸，问祁震，“跟埃尼尔家族联姻的事，你没告诉他？”
祁震：“是我失误。”
皇甫老太爷倒是脸色不显，也提了句，“分开也好，什么时候送小郁出国？”
祁震：“后天。”
两家人都离开了祁宅，祁太太看了看楼上，面露忧色，“明天的晚宴，还要举办吗？”
祁震脸上没什么表情，“自然，他必须出席，要他眼睁睁看着，彻底断了念想。”
祁震坐在沙发，客厅已经打扫出来。
“晚宴结束第二天，就让他去m国。”
祁太太想了会儿，担心道：“就怕小郁不愿意，依他的性子，肯定还要闹。”
祁震冷脸，一锤定音。
“由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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