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处置降兵
站在一旁的楚空青，虽然没有听清两人在说什么，但看着周稻娘那娇羞含情的模样，看着江白嘴角那一闪而过的笑意，以及两人那份旁若无人的亲昵姿态，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与烦躁。
她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得难受。
当晚，江家大宅的灯火，亮到了深夜。
血战的疲惫尚未完全消退，一股更加凝重的气氛，笼罩在议事厅中。
江白坐在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沉静。
下手边，谢先生、林大山、赵铁蛋等一众核心成员，皆是面色严肃。
议题只有一个：如何处置那六十多名府城降兵。
“江哥，俺觉得，不能留！”赵铁蛋第一个开口，他脖子上的青筋还在跳动，眼中满是杀气，“这些官兵，手上都沾过咱们兄弟的血！今天他们打不过就下跪，明天要是府城再来大军，他们肯定第一个反水！留着就是祸害，不如全宰了，一了百了！”
他的话，说出了不少护卫队员的心声。
许多人都跟着点头，看向江白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请战之意。
林大山也皱着眉头，沉声道：“江哥，铁蛋的话虽然糙，但理不糙。这些人都是府城兵马司的精锐，野性难驯。咱们杨树村庙小，怕是养不起这群狼。万一哪天被反咬一口，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间，厅内杀气弥漫。
“不可。”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谢先生，缓缓开口。
他抚着花白的胡须，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江白身上。“公子，兵法有云，杀降不祥。若将这六十余人尽数屠戮，消息传出，公子固然能震慑宵小，却也断了日后收纳贤才的后路。天下英雄，谁还敢再投奔一个嗜杀之人？”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智者的光芒：“况且，这些人，皆是百战精锐。他们的战力，诸位今日也亲眼见识了。若是能将他们收为己用，杨树村的实力，将凭空暴涨数倍。这对于我们应对未来更大的危机，至关重要。”
“可怎么收服？”林大山忍不住反驳，“他们心里向着官府，咱们给口饭吃，人家未必领情啊！”
谢先生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看向江白：“这便要看公子的手段了。恩威并施，攻心为上。老夫相信，公子心中，必有定计。”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江白的身上。
江白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沉默了片刻，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古井无波，让人看不出喜怒。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谢先生说得对，人，要留下。但怎么留，得按我的规矩来。”
第二天一早，村西头临时关押降兵的大院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六十多名降兵，被收缴了所有兵器铠甲，像一群待宰的羔羊，或坐或躺，挤在院子里。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绝望和麻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恶臭。
他们都是老兵，知道“杀降”是战场上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昨天没杀他们，不过是猫戏老鼠，今天，恐怕就是他们命丧黄泉之日。
“吱呀——”
院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
所有降兵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当他们看清来人时，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江白扛着那柄昨天斩杀了他们主将的巨斧，一步步走了进来。
在他身后是林大山和赵铁蛋二人。
江白宛如实质的杀气，却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每一个降兵的心头，让他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走到院子中央，将巨斧随手往地上一插，“咚”的一声闷响，仿佛砸在了所有人的心脏上。
他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惊恐的脸。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他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没错，我动一动手指，就能让你们所有人，现在就去见阎王。”
降兵们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几个胆小的，甚至已经吓得面无人色，裤裆里传来一阵骚臭。
“不过，我今天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江白话锋一转，“两条路，没有第三条。听清楚了。”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眼中爆发出求生的渴望。
“第一条路，当劳工。”
江白伸出一根手指，“从今天起，留在村里，修墙铺路，开山采石。干最苦最累的活，换一口能吊住命的稀粥。什么时候累死了，就挖个坑埋了。”
听到这条路，降兵们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
当劳工，还是干最苦最累的活，这跟奴隶有什么区别？
这分明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江白没有理会他们难看的脸色，继续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条路，投靠我。”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
“宣誓效忠于我江白，加入护卫队。你们从前的身份，一笔勾销。只要忠心，传说中的壮骨汤，你们一样有份。不仅如此，我会立刻派人，去府城，把你们的家人，全都安然无恙地接到杨树村来！让他们在这里，有屋住，有田种，有饱饭吃，再也不用受人欺辱！”
此话一出，整个院子，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炸雷，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还能喝壮骨汤？”
“他说的是真的吗？还能把咱们的家人接来？”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他不会是骗咱们的吧？”
降兵们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震惊、怀疑，以及一丝难以抑制的狂喜。
当劳工，是毫无尊严、慢慢走向死亡的绝路。
投靠他，不仅自己能活，能变强，甚至能让家人彻底脱离苦海！
这还用选吗？
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壮汉，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权衡。
他当兵吃粮，不就是为了让家里的老娘和妻儿能活下去吗？
可跟着官府，饷银被层层克扣，出生入死，家人依旧在府城受尽白眼。
而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是敌人，却强大得如同神魔，而且，他竟然愿意庇护他们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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