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老周
阮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与自己招式同名的‘流水剑法’自己是没有机会看到了！
只是，石冷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是让阮二大吃了一惊。
“那特殊药水我这里就有啊。”
石冷随意的说出这句话。
而阮二也在此时，朝石冷的脸上看去，只见后者的脸上还是那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好像，他说出的这件事并不是多么重要一样。
“什么？您这里就有？”
阮二一脸的不可思议。
但是，反观石冷，依然是一副不经意的态度。
随后，竟然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听完石冷这番话，阮二的脑海当中像是有了一些思路。
要知道，他们本身就是太子府的暗卫，而暗卫虽然不同于细作，但是二人也有一些共同的地方。
那就是在遇到问题的时候，都有可能选择用密信来传递消息。
如此一来，他们其实本身也是掌握了一些密信的破解方法。
但是，就阮二所掌握的密信破解方法，其实刚才都被他给试过了。
但不论阮二怎么试，最终都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所以，阮二才对石冷所说的能够破解密信，而且还有破解密信的药水，感觉到惊奇。
不过，阮二又突然想到。
他们这些做暗卫的不知道药水的事情，这可不代表石冷他们这些做首领的人不知道啊。
毕竟，他们二人的级别是不一样的。
他们的工作更多的还是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而石冷的工作则是更加倾向于颁发命令还有处理属下的一些杂事等等。
所以看到这里。
阮二便干脆摸了摸后脑勺直接说道。
“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那就有劳石统领了。”
石冷随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就只见石冷将手中的小药瓶给缓缓倒在了那张鱼皮卷纸上面。
而随着阮二的呼吸停止，就只看到那鱼皮卷纸上面，似乎真的有东西显现出来！
阮二大喜，随后定睛一看。
那浸过药酒后显现的图谱，赫然是流水剑法失传的后三十六式！
看到这里之后，阮二心下大喜，随后连忙一把将那鱼皮卷纸抓在了手中，似乎是把身后的石冷给完全抛在了脑后。
不过，阮二的反应还算是很快。
在抱着鱼皮卷纸兴奋了一会之后，阮二也是直接想起了自己的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人。
于是连忙回头对着石冷傻笑了一下。
“谢谢石统领了，若不是石统领，我还真的要错失良机了！”
只见石冷的眼睛不经意的从那鱼皮卷纸上面的图案掠过。
随后，冷笑了一声说道。
“不客气，既然得此剑法，那就好好修炼吧！我很看好你！”
说罢，也不等阮二回应，石冷便从手背后直接离开了此地。
而独留此处的阮二也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而是直接看着手中的鱼皮卷纸兴奋了起来。
等到石冷的皂靴声刚消失在回廊尽头，阮二便急不可耐地将鱼皮纸铺在青石板上。
暮色透过格窗斜切而入，纸上的墨迹忽然扭曲起来，那些看似简单的线条，竟在明暗交界处组成了另一幅经络图。
“坎水通督，离火入任...”
阮二并指顺着隐纹虚划，丹田突然窜起一股灼气。
秋水剑似有所感，竟自行从鞘中弹出半寸，剑镡处的蛟纹泛起诡异青芒。
三更时分，阮二鬼使神差地摸到太子府后厨，按照图谱暗注，子时需以陈年花雕配朱砂调息。
只是当他拍开酒坛泥封时，却发现本该存放御酒的橱柜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个贴着“丙戌年白河”标签的酒坛。
不过这些细节，阮二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直接运气按照脉络图行走，随后拿出秋水剑操练了起来。
只见阮二的剑招看起来连绵不绝，就像是奔流不息的河水一样。
阮二见状，脸上的表情也是愈发的惊喜，随后手中的秋水剑也是使得更加的流畅。
“唰！”
剑风第一次撕裂夜幕时，惊醒了马厩里的乌云驹。
一声马长嘶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而阮二在演武场腾挪的身影也是越来越快，秋水剑划过地面的轨迹竟渗出细密水珠。
当阮二流水剑法的第七十二式‘漩虹’使到极处的时候，剑尖处竟忽地爆出了三寸青芒。
随后就只听得。
“轰！”
五丈外的柳树应声断成两截。
“好一个流水无形！”
正当阮二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剑招成果的时候。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喝彩声，惊得阮二险些脱剑。
而当阮二回过身后，却只见石冷竟不知何时立在了月洞门前，阮二随意一瞥，只见石冷的玄色披风上沾着夜露，右手拇指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螭纹。
“石统领何时来的？”
阮二也是慌忙收剑入鞘，虎口残留的灼痛感突然加剧。
“刚巧路过，听到有动静就过来一看。"
石冷的眼神扫过柳树断口，“这招‘分水式’，倒让我想起来二十年前一个漠北的雪狼剑客。”
听到这里。
阮二的背脊瞬间绷紧。
力师父生前最后一次接的铸剑单子，似乎正有传闻说是漠北狼王进贡的陨铁！
听到这里，阮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怪不得，那柄剑胚竟然给师父带来了血光之灾，原来那陨铁背后的来头竟然如此之大！
不过，还没有等阮二细想，石冷的声音就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明日申时，地字库有批旧剑要熔。”石冷抛来块玄铁令牌，“你既得了趁手兵刃，去挑几块寒铁补补剑鞘。”
阮二连忙伸手接住令牌，入手冰凉，阮二甚至隐约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只是还没等他抬头欲问，石冷的身影却早已隐入了游廊阴影之中，唯有秋风卷着一片枯叶粘在方才石冷所站立处，还有那叶脉间凝着的一层薄薄的白霜。
“石统领今天似乎有些异常啊？”
阮二微微思索，只是脑海中一时却也想不出个答案来。
只能将心思重新放回到那鱼皮卷纸的功法图中。
阮二重新起功蓄势，只是当阮二这一次按图示运功至阳池穴时，剑身周围却突然腾起了一阵白雾，而那雾中竟浮现出了力师父锻剑的身影。
而在那白雾中的铁锤落点，正是当年未能参透的“叠浪淬火术”！
看到这里，阮二心中猛地一震。
本来阮二已经决定就此收场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对这流水剑法，阮二又有了新的发现，所以，阮二决定趁热打铁。
把这些艰涩难懂的内容，给提前消化掉。
寅时的梆子声穿过三重院墙，在演武场青砖地上跌得粉碎。
而阮二的身影悄然浮现，随后不经意间抹去鼻下渗出的血线，剑锋挑起最后半坛花雕。
只是，令阮二没有想到的是，那本来是他用来提神醒脑的酒，却竟然在酒液不小心淋在那鱼皮卷轴的刹那。
鱼皮卷纸上面扭曲的经络图突然全部凸起，一时间竟像是活物一般，顺着阮二的剑身攀上了他的右臂。“
“呃啊！”
阮二一时间吓了一跳，整个人瞬间踉跄跪地，而阮二的秋水剑也因此脱手插入在了石缝之中。
随后阮二低头一看，只见阮二的右臂上方，有青筋暴起，如蚯蚓般正在不断的蠕动着。
而如果细细看下来的话，在阮二的皮肤之下，更是似有千百根银针在顺着经络游走！
看到这里，阮二干脆咬牙直接扯开衣襟，只见，阮二心口处，竟然不知何时浮现出了与剑柄蛟纹相同的暗青色印记。
寂静的夜里，不知何时下起了微微细雨，瓦檐也因此传来细微的碎响声。
阮二闷哼一声强提真气，左手强行拔出佩剑使了招‘雾锁寒江’！
只见剑气激得满地落叶盘旋成幕，而待叶雨落尽之时，在阮二没有察觉的地方，西北角滴水兽首的阴影似乎比往常浓重了三分。
五更天。
彻夜练习的阮二，此时已经脱力瘫坐在井台边。
只是，此时的阮二虽然身体疲惫，但是脸上却是难掩的能看出一丝喜意。
毕竟，这张鱼皮卷纸给他带来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想到这里，阮二不由得把那鱼皮卷纸重新拿到了手上。
此时，已经雨过天晴。
月光重新浮现。
而阮二也在此时竟然惊喜的发现，在那张鱼皮卷纸上面，竟然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出了更多的蹊跷！
只见，本来在那鱼皮卷纸上面的剑招图示的留白处，现在阮二竟然隐约能看清似乎是半幅太子府地形图，而鱼皮卷纸上面，用朱砂标注的方位更是石冷严禁靠近的东阁藏书楼。
“什么？这是什么回事！”
看到这里，阮二对这张鱼皮卷纸的出处越来越好奇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连太子府的地图都有。
“丙戌年的酒...”
阮二想到这里，突然回头望去，一只手轻轻摩挲着酒坛缺口，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松跃上房梁。
而那本被他藏在椽木间的旧账本，此刻又被阮二哗啦啦的翻动着。
翻动的声音停在了阮二用朱笔圈出的那页上。
“宣德十七年六月初七，工部支取三百斤硫磺用于白河固堤。”
看到这里，阮二的冷汗倏地浸透了衣衫。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么当年力师父所接的所谓一个大订单，锻造的分明是开山用的雷火锥！
想到这里，秋水剑突然在阮二的手中发出了一阵嗡鸣声。
而阮二握剑的一刹那，无数的陌生记忆瞬间灌入了脑海。
力师父在暴雨前夜将某物藏入剑坯、石冷刀柄的囚牛图腾与工部批文上的暗记重合、还有那日地字库里泛着蓝光的陨铁...
似乎，阮二感觉自己已经越来越接近答案了！
“嗖！”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破空声打断了阮二的思绪。
阮二本能地旋身劈斩，用剑气截住了三枚透骨钉，来人是一个暗器高手！
那三枚透骨钉被阮二挡飞之后，便是直生生的钉入在了廊柱之中，随后更是自行焚化！
而焚化后的青烟，还凝成了一个模糊的狼首图案，这不正是二十年前漠北狼骑的死亡标记吗？
看到这里，阮二的心头一愣。
“看来我们的阮教头有所发现？”
只是还没有等阮二细想，便有一声戏谑声从月门传来。
见状，阮二的反应极快，还没等看清楚那个身影是谁的时候，阮二的剑尖便已抵住了对方咽喉。
“说，你到底是何人！”
而就在阮二的话音落下之后，来人的身影也终于浮现在了阮二的面前。
来者竟是太子府膳房的哑仆老周，只见此刻他佝偻的腰背忽然挺得笔直，指尖还夹着半片未燃尽的火折子。
“你的剑在哭呢。”
老周说出这一句没来由的话之后，浑浊的眼底瞬间闪过精光。
紧接着便用其龟裂的指尖轻弹剑身。
就在这一瞬间，阮二手中秋水剑竟突然暴起了青芒，而阮二持剑的右臂就这样不受控地刺向自己左胸！
阮二感觉到了极其强烈的危机感。
就在秋水剑的剑锋即将触及阮二衣襟的刹那。
阮二的左手突然猛拍右肘的曲池穴，瞬间整条胳膊瞬间麻痹，而秋水剑也因此擦着肋骨划过，随后在青砖地上犁出了三尺火星。
那老周见状，却不肯错过这个时机，紧接着铜鞭使出，如毒蛇吐信一般，卷住秋水剑柄就要夺剑。
阮二刚想要伸手阻拦，那老周的鞭身九节铜环之处，却突然全部炸开，迸出了漫天磷粉。
磷粉遇空气会瞬间爆炸。
阮二没有办法，只能连忙滚地避开磷火，同时，阮二瞅准时机，袖中飞出的火折子瞬间点燃了酒坛的残液。
三米高的烈焰窜起的瞬间，阮二这才借机看清了那磷粉中混着的漠北狼毒草，那正是五年前毒杀边军统领的凶器！
只是战斗还没结束！
老周的身影鬼魅般的闪过火墙，枯手成爪瞬间就要扣向阮二天灵盖。
在这个时候，阮二甚至感觉自己第一次真正的到了生死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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