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你们不能一直关着我
极星盐湖当年是几乎没有经过旅游开发的，周边崎岖地形的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哪怕是到了现在，极星山脉也只有向阳坡的半山腰之下，会有一点儿本地人在那边做生意。
再往上的话，仍然是那副极为原始、离了登山杖就寸步难行的模样。
按理来说，这种危险程度不算低的“野山”，多多少少是会有一些……人民碎片的。
毕竟登山是一项非常危险的运动，极星山脉和它顶上的盐湖又过分美丽，总会有犟种想上去看看的。
所以……是附近的当地人把“向导”这一角色扮演的非常好，让慕名而来的游客全员生还，还是，所有死者的尸骨，都在别处呢？
就比如——张大山几人“野炊”的那个山洞。
林彦在记事本上随意地勾画了几个符号，就将它塞回了斜挎包，依然选择当一个安静的听众。
他的很多信息来源毕竟“不太正当”，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之前，最好还是少说话、多听、多看。
见众人基本上整理好了自己的思路，李罗青再度出声：
“你们觉得，第一案发现场会是哪儿呢？”
听了这话，周川白下意识地与林彦对视了一下。
空气依然安静，谁都没有出声，但他们都非常清楚彼此的意思——
如果十几年前，他们被张大山等人带去的那个山洞存在的话……那第一现场多半就是那里没跑了。
但既然卷宗上有记录最早的一批治安员，将极星盐湖附近的区域都勘察过的内容，这个可能性就不大了。
那处山洞的位置是隐蔽，但也没到天衣无缝、不被熟人带领就找不到的地步。
等等……那批治安员中，要是有人和张大山等人勾结在一起，或者收了不该收的东西的话……
林彦眉尾一扬，短暂沉吟后就将这个莫名出现的想法说了出来。
“……有道理。”
周川白眸色严肃地点点头：
“看来这些信息只能等审讯他们之后，才能确定下来了。”
“……”
一说到这个，在场的除了李罗青，所有人的神色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一想到张大山、张大川、胡志明和胡志远四人的“逻辑洗地式”话术，他们就有点儿脑瓜子疼。
要是下次审讯时，他们还没有把“键位”改回来，修复好语言模块的话……
嘶，要命。
“嗯……你们说的那几个人，是谁？”
李罗青眨巴眨巴眼，眸底的迷茫半点儿不像是演的，并且很快就染上了震惊：
“等等！难道……昨天晚上那个震动了省局的大案子，是你们发现的？？”
短暂的沉默后，周川白极轻地应了一声：
“嗯。”
按理来说，大案要案都是有保密条例的。
不管是曾经作为技术顾问的林彦，还是此时的特聘顾问李罗青，都没有随意查阅这些案件资料的权力。
李罗青作为来协助侦办【盐湖特大分尸案】的人，自然不能知道那件还未来得及命名的案件的细节。
可毋庸置疑的是，张大山等人的口供，直接关系到了他们对【盐湖特大分尸案】的侦办——
要是张大山他们口供一致，都说那个山洞在12年前并不存在，是他们后来想办法开凿的 的话；
那行动组自然会在其他地方找第一案发现场，或者先将重心放在别处。
反之，如果那个山洞12年前就已经存在，它自然会有作为第一案发现场的可能性，并且还不低！
经过他们的勘察，那里面可是个非常标准的“瓮型”，入口小、肚子大。
【盐湖特大分尸案】的凶手当然可能先把受害者都骗进去“稍作休息”，或“避风挡雨”，让他们都降低戒心。
等到夜深人静，或者借助药物、迷香等物品的辅助，仅仅一两个人，也足以将六七十人全部杀害，并分尸、搬运至极星盐湖！
对这个猜想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后，众人出奇一致地达成了一个决定——
下班！
天都黑了，张大山几人才刚被带回省局，语言模块可能还没修复好呢，有什么事儿明天上班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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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白垩市，塞玟精神疗养中心。
“我没有病……真的，我真的没有病……”
“我不是精神病，不是人格分裂症……不是的，我不是……”
苏佩雪低垂着头，坐在宽敞的单人病床上喃喃自语。
她神情呆滞，双目无神，却一直在翻来覆去的重复这几句话，像是被施加了什么魔法似的：
“没有的……我没有解离性身份障碍……我是苏佩雪，对，我姓苏，我叫苏佩雪，我爸是烈士……”
“要出去，我，我想出去……我没病，我没有病的，真的没病……”
“不能……一直被……关在这儿……”
“我要出去！”
她猛地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的方向，音调也骤然拔高：
“我要出去！”
“我没病，我要出去！”
“……”
没有人回应她。
苏佩雪重新垂下脑袋，又和之前一样，近乎呆滞地重复了即便这些无意义的自证，只有攥着床单的手越来越紧。
忽地，她零帧起手，松开了那皱皱巴巴的纯白色床单，猛然间从病床边站了起来。
她像个不太会操控肢体的新生儿似的……手脚并用地冲到了门口。
“哐哐哐——！！”
苏佩雪重新爬起来双脚着地，双手几乎同时捶打着房门，神情疯癫：
“我没病！放我出去！我没有病！我是烈士的女儿，我是苏佩雪！”
“你们不能一直关着我，我爸可是烈士啊！”
“不能……你们不能欺负烈士的遗孤！”
猝不及防地，两个咬字清晰的字音，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
“林……彦……！”
说到这儿，苏佩雪呆滞了一下，像是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一般，继续敲打起了房门：
“放我……出去！”
……
透过单向可视的厚重玻璃墙，隔壁的观察室里的人将苏佩雪的疯癫模样看了个事无巨细。
“林总，她就是这样的……”
身披白大褂的女医生低眉顺目，将一个文件夹向前递去：
“吃饭睡觉倒是还行，还有点挑食。”
“就是……时不时的，会念一句小少爷的名字，然后重复着‘想出去’之类的话。”
林沧海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上，唇边的弧度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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