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破境之法
来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姑娘。
身上穿着件有些破旧，还打着大大小小不同颜色补丁的粗麻衣。
或许是因为营养不良，又或许是因为身上太过脏乱的原因，这姑娘不仅看上去乱糟糟的很难看，整个身形也极为消瘦，尤其是那张脸，除却肤色蜡黄外，还沾染了不少黑污。
“大人！”
女孩儿瞪着那双眼白微微泛黄的双眼，紧紧盯着纪明，颤声道：
“我……我要拜您为师！”
“我不收徒。”
纪明想也没想，直接拒绝，神情淡漠无比，让人不敢直视，心生畏惧。
他还要从靖北王手中抢李子衿，断人长生，如同杀人父母，所以，两人之间一场生死大战也无可避免。
另外，大唐也因他损失一位天人武夫，让那一千零八十万冤魂以及北境两道二十六州的付出成为无用功，站在大唐的立场上，纪明甚至比万妖国更为可恨。
从他劫走李子衿的那一刻，纪明就已经成了大唐的死敌。
所以接下来纪明所面对的，将会是整个大唐的疯狂报复，不仅仅是靖北王，还有玉清宗、钦天监，甚至……缉妖司！
其中钦天监现任监正以及缉妖司总领更是陆地仙人境，堪比佛陀以及万妖国那位国师。
这般境地下，纪明自身都难保，又何谈收徒。
“大人！”
虽然纪明的目光冷得可怕，但女孩儿却并不想这么轻易放弃，而是跪倒在地，瞪着通红的双眼，极为坚定道：
“求求您收我为徒吧！”
“我想报仇，我要杀妖，我……”
“与我何干？”
不等女孩说完，纪明便直接打断了她，语气相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杀意。
说罢，他也没有闲工夫再去搭理这女孩儿，化作一道白虹，便继续朝着北方掠去。
灵蕴池满，当务之急是破境！
——
燕然府，中军议事厅。
靖北王大马金刀般地斜靠在主位上，右手拳头抵着侧边太阳穴，左手扶着栏杆，手指仿佛无情的计时机器，一下一下敲击着扶手，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响声。
他神情漠然地盯着下方大堂正中沙盘，沙盘里面则是插满了各色小型旗帜。
除此之外，同样站在大堂内的还有北境诸多被召集而来的守关大将，这些大将无一例外，皆是蕴神修为打底。
大堂之中，寂静无声，几乎落针可闻。
自大军退守燕然府，截至今日，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三天。
面对万妖国以及灵山近百万联军，他们硬生生守住了十三天，不仅如此，之前几次守城战，大唐都是大胜而归，且损耗极少。
而这一切，都是面前那位的杰作。
若是将守关统帅换成他们任意一人，别说是大胜而归，哪怕就是坚守三日，都是痴心妄想。
真正的帅才，不只拥有大局意识，知人善任。
同时还能通天文、识地利、知奇门、晓阴阳、看阵图、明兵势！
即便大势不可违，败局成定局，也能背水一战，拼死反扑，轻则将敌痛创，重则同归于尽！
而靖北王，便是这样的帅才！
也正因如此，哪怕之前北境接连丢失两道二十六州，他们这帮守关大将也从未质疑过他的决策，只觉得对方所作所为，必有其谋算。
呼——
这时，大唐内突然一阵劲风掠过。
只见主位前方不知何时已经半跪了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背影。
靖北王朝着黑影看了眼，后者当即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卷纸条。
他将纸条揭开，朝着里面略微看了眼，始终漠然没有半点表情波动的眼神中，竟是微微闪烁了一下。
噗！
靖北王手指微微捻搓，顿时一缕赤色火焰翻腾而起，将他手中那卷白纸烧成灰烬。
“伍玉泉、狄承德、严兴昌！”
沉稳且又肃然的声音骤然间打破了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末将在！”
有三人当即走两侧走出，半跪在前。
“你三人各领五百丹鼎，两千火龙骑分别前往苏木、柏湖以及扶疏林。”
“各自抵达后，原地驻军，不得擅自妄动，违令者，斩！”
“是！”
靖北王随手一挥，顿时有三枚军令飞出，落在那三人面前。
“林武、方寻、叶正浩！”
“末将在！”
“你二人立即抽调十万常规军于城西等候，后续如何行动，自有影卫传诵。”
“是！”
“……”
接连数道军令落下，大堂内六十余位蕴神守关大将都领到了各自任务。
前后总共不过一刻钟，便有近六十万大军被悄然调动。
待到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大堂内守将便纷纷离场，只留靖北王一人靠在主位上，望着面前那座巨型沙盘。
他手指依旧在不断敲击着扶手，发出咚咚咚地清脆响声。
半个月！
还要半个月，朝廷援军才能赶到北境。
在此之前，他只能坐镇燕然府，甚至……再有几日，燕然府也会沦陷。
“嗬——”
男人罕见地吐出一口浊气，右手不断揉捏眉心，那张肃然的脸上竟是浮现出些许疲惫与憔悴。
但很快，他又重新恢复如初，眼神依旧冷冽，神情也还是那么的漠然严肃。
“半个月……”
“呵！”
“本王便再让你蹦跶半个月！”
——
因为纪明神魂已经先一步达到了神境，所以，在破境蜕凡时，纪明免去了聚神的过程。
可即便是如此，纪明这次破境依旧比之前突破蕴神时艰辛数倍！
从闭关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时间。
纪明依旧没有破境，即便有功法加持，即便灵蕴池已经灌满，即便他的金身、体魄都已经达到了十层大圆满，但体内气血与灵力依旧被死死卡在那道关隘，始终不得寸进。
按照以往的经验，纪明只需要沉下心，不断聚势冲击，所谓瓶颈要不了多久便能被冲破。
但……
这次，因为魂海中大量怨念的残留，纪明需要分出一部分心神专门压制炼化那些怨念，以至于他破境时根本无法聚精会神。
每次灵力与气血被调动至巅峰，魂海中那些怨念便会对他进行疯狂反扑，而后在即将冲关时，让他心神失守，灵力与气血缓缓溃散，发挥不出最强冲击。
纪明已经数十次尝试，但无一例外，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此时此刻，洞府内。
纪明盘坐在地，浑身一片赤红，像是一座被烧得赤红的炉鼎，至于那身缉妖司制式官服早就被那恐怖的温度烧成了灰烬。
只留下些许残灰，在气浪的鼓动下，一点一点往外飘动。
倏忽间。
周围温度开始缓缓下降，与此同时，纪明皮肤上的那片赤红也在快速褪去。
他缓缓睁开双眼。
或许是因为被体内灵力与气血灼烧太久，以至于他双眼睁开的瞬间，有一抹赤金色流光从中溢出。
他没有再冲关，因为不管如何尝试，只要那些怨念还在，他就注定会失败！
除非……
先行炼化那些怨念。
可若是那些怨念能在短时间内被炼化，他又何必拖到现在？
纪明眉头紧锁，脸上也不由浮现出凝重之色。
他再度闭上双眼，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尝试冲关，而是开始思索破关方法。
他没有将思维局限于功法之上，事实上，修炼到现在这个境界，心法功法最多也只是参考，更多的还是需要自己的理解与经验。
更何况，纪明从修炼开始到现在，功法对他的作用，一直都只是提供一个思路，至于后续如何破境，从来都是按照他自己的实际情况来。
就这样，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直到某刻，脑海中忽然有灵光一闪而过。
纪明猛地睁开了双眼，他似乎……找到破境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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