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我可没答应嫁你呢
张有为这次也很惊讶，没想到张长根会帮他解决问题。
原以为那个家会变的，现在看来还是那个样子。
不管是哪里的人，城里人还是农村人，都有好有坏。
有心地善良的，有一肚子坏水的。
这块布等母亲秦秀莲病好了再给她拿去。
这一搞，时间也晚了。
果然，等张有为回去后，看到一人一虎在啃着牛肉干。
张有为推开家门时，来到了张善喜房间。
张善喜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蜷在炕头，怀里搂着的小脑斧正啃着半截风干牛肉，油星子蹭得炕席发亮。
“哥，我肚皮贴脊梁骨了！”
张善喜一骨碌爬起来，小脑斧也跟着“嗷呜”一声。
张有为来到厨房，瞥了眼见底的米缸——底层还剩两把掺了麸皮的苞米面，墙角的麻袋里躺着三个冻得铁硬的土豆。
窗台上倒是摆着祁诗雨拿来的牛皮纸包，揭开是晒干的刺嫩芽和榛蘑，还混着几粒红亮亮的山丁子。
“今儿吃金玉满堂。”
他抄起豁口的葫芦瓢舀水，冰碴子在铁锅里砸出脆响。
灶膛重新窜起火苗时，小脑斧的鼻子已经快拱进锅里。
张有为拎着菜刀“咣”地剁在案板上，吓得虎崽子蹿上房梁。
“瞅你那点出息！”他笑骂着，刀背“啪啪”拍碎冻土豆。
冰渣子溅到棉手闷子上，化成一个个深色圆斑。
铁锅烧得泛蓝，一勺腌猪油滑进去，滋啦炸出混着松脂香的烟。
干蘑菇下水涨发的瞬间，鲜味混着柴火气窜满屋。
张善喜趴在灶台边咽口水，看哥哥把苞米面拍成饼子，往锅边“啪”地一贴，麸皮在热汽里舒展开，像镶了金边的云。
“刺嫩芽得最后下锅，不然成烂麻绳了。”张有为撒了把粗盐，又摸出个小布包抖了抖。
去年采的山花椒磨的粉，星星点点落在汤里。
小脑斧从房梁探出头，一滴口水正砸在张善喜后脖颈。
炕桌支起来时，外头的北风正嚎得邪乎。
苞米面饼子贴着锅那面焦黄脆亮，翻过来却宣软得像新弹的棉花。
土豆炖得沙棱棱的，裹着蘑菇的褐、刺嫩芽的翠，山丁子的红珠子在汤里载浮载沉。
张善喜顾不得烫，抓起饼子就啃，麸皮渣子沾了满脸。
小脑斧急得直拱他胳膊，被张有为用木勺敲了脑门：“畜生也得守规矩！”
说着舀了半勺汤泡饼渣，倒进缺口的狗食盆里。
“哥，这蘑菇咋比肉还香？”张善喜把最后一口饼子塞进嘴，手指头都嗦了一遍。
“你诗雨晒的榛蘑，她在后山老林子里认得的菌窝子比谁都多。”
张有为把剩下的汤底刮进妹妹碗里，自己嚼着煮烂的土豆皮，“开春带你去采猴腿儿，那玩意焯水凉拌，脆生生赛过海蜇头。”
小脑斧突然竖起耳朵，前爪扒着窗框低吼。
张有为抄起烧火棍往外走，却见个黑影从柴火垛后头窜出来。
原来是祁诗雨！她怀里抱着个陶罐，辫梢都结着冰溜子。
“我娘让送来的酸菜！”她跺着脚上的泥，鼻子冻得通红，“用去年秋白菜腌的，没长白醭！”
罐子启封的瞬间，酸香激得人天灵盖发麻。
张有为赶紧舀出半碗热汤给她暖手，祁诗雨却盯着见底的锅子皱眉：“你们俩就吃这？”
话音还未落，外头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两人都有些意外，走出一看。
只见院中的篱笆缝里，一个小脑袋正使劲往里挤，那正是小脑斧。
它的嘴里还叼着一只野兔子，兔脖子上冒着热气，显然是刚捕猎回来的。
“这虎崽子成精了！”祁诗雨惊呼道，眼里满是惊喜。
她刚才还看见小脑斧在屋里懒洋洋地趴着，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没想到这么快就抓到了一只野兔子。
张有为也是一脸震惊，他站起身，走到篱笆边，拎起那只兔子掂了掂。
兔子的后腿肥厚，直颤悠，一看就知道是只肥美的野兔。
起码有个2，3斤的样子。
他忍不住夸赞道：“这小脑斧还真是厉害，还知道送回来给咱们。”
祁诗雨笑着接过话茬：“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聪明，还是有人教的。我看啊，它肯定是跟你学的。”
张有为嘿嘿一笑，心里美滋滋的。
他想了想，说道：“明儿咱们就炖酸菜粉条子，再把这野兔炖了，把东山叔和婶子都喊来吃。他们平时对我也挺照顾的，正好趁这个机会感谢感谢他们。”
祁诗雨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笑着说道：“这是要和我爹娘见面吗？你还买了自行车这稀罕物，是不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啊？”
张有为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这以后不都是你的嘛。我想着，有你爹娘在，咱们也能热闹热闹。再说了，自行车也是为了方便以后出门，咱们去镇上都方便。”
祁诗雨白了他一眼，嗔道：“少来花言巧语，我可没答应嫁你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张有为见状，故意逗她道：“行，我看那村头老王家的闺女也不错，长得水灵灵的……”
话还没说完，祁诗雨就“哼”了一声，假装生气地转过身去。
张有为哈哈大笑，赶紧搂住她的肩膀，哄道：“逗你呢，我的心里只有你，哪还能看得上别人？”
祁诗雨这才转过身来，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祁诗雨把东西放好后，喝了口热汤，也就回家了。
张有为吃好了饭菜，收拾好了碗筷。
灶火映得窗户纸发红时，张善喜已经搂着小脑斧打起呼噜。
张有为回到了房间，从书桌里摸出了牛皮本，就着煤油灯光记下：“2月28号，小脑斧在家门口抓到野兔一只。欠诗雨家酸菜情分，开春还三筐婆婆丁。”
诗雨把酸菜送来，肯定是王丽琴喊的。
这人情就是你来我往，互相欠着。
要是哪一天，这人情真还完了，那就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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