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无父无母的孤儿
张有为回到国营宾馆时，天色已晚。
但他心中却焦急万分，一刻也不敢耽搁。
他匆匆拿起行囊，那里面装着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一些简单的干粮。
然后，张有为骑着那辆老旧的永久牌自行车，沿着蜿蜒的山路一路向西。
清晨的山风带着寒意，吹得他脸颊生疼。
但他顾不上这些，脚下的踏板踩得飞快，链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车头的篮子里绑着一只手电筒，微弱的光束在黑暗中摇曳，照亮前方崎岖的路面。
他的行囊挂在车后座上，随着颠簸的路面左右摇晃。
天刚蒙蒙亮时，他终于赶到了青山沟。
远处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村子里传来几声公鸡的打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夜色渐渐退去，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
宣告新的一天的开始。
有的老人已经早起。
他们或扛着锄头走向田间，或端着盆子去井边打水。
看到张有为这个陌生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张有为停下自行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走到一位正在扫地的老奶奶面前，恭敬地问道：“大娘，请问杨小萱住哪里？”
老奶奶抬起头，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番，慢悠悠地说道：“杨小萱啊，你往前走，看到那棵大枣树后右拐，门口有几只老母鸡的那户人家就是她外婆家。”
张有为道了声谢，推着自行车按照老奶奶的指引找到了那户人家。
院子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正弯着腰，手里抓着一把玉米粒，撒给几只正在啄食的老母鸡。
那几只鸡毛色油亮，显然是养得极好。
张有为心里暗想，这年头能养得起老母鸡的人家，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估摸着沾了杨二爷的光。
他站在院门口，轻声问道：“请问杨小萱在吗？”
老奶奶抬起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找我外孙女干嘛？”
张有为连忙解释道：“大娘，我是受杨二爷的嘱托，来接小萱离开这里的。情况紧急，请您让她出来一趟。”
老奶奶皱了皱眉，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
但见他神色焦急，还是朝屋里喊了一声：“小萱，有人找你！”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碎花布衣的少女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约莫十八九岁，皮肤白皙，眉眼清秀，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辫，垂在胸前。
这年纪就这么挺拔的不多见。
她的眼睛很大，却带着一丝不安和警惕。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杨小萱站在门口，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张有为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杨小萱，我是你爸的朋友。你爸让我来接你，这里不安全，你得跟我走。”
杨小萱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道：“不可能！我爸怎么会让你来接我？他昨天还让人捎信来说一切安好，让我安心待在这里。”
没想到杨二爷早已经预见了风险，可惜还是失败了。
张有为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杨小萱，你爸他……已经出事了。黄国予那帮人对他下了毒手，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你胡说！”杨小萱猛地后退一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爸怎么可能出事？你骗人！”
张有为见她情绪激动，连忙解释道：“杨小萱，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这是事实。黄国予那帮人已经盯上了你爸的家产，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必须跟我走，否则会有危险。”
杨小萱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倔强地摇了摇头，“我不信！我要回去看看，我要亲眼见到爸！”
“砰！”
此时杨小萱的奶奶直接瘫倒在地。
“外婆！”
张有为赶忙把老奶奶扶了起来。
“您没事吧？”
“我那女婿怎么说没就没了？”
“现在得抓紧时间，再晚带你他们可能会派人过来。”
张有为见她执意不肯走，心里焦急万分，但又无可奈何。
“我不走，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我要去镇上看看我爹到底在不在。”
如果不让她亲眼看到真相，她是不会死心的。
张有为叹了口气，说道：“好，我带你去镇上看看。但你必须听我的，路上不能乱跑，也不能让人认出你。”
杨小萱点了点头，转身跑回屋里。
很快换了一身朴素的衣服，头上还裹了一条厚厚的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张有为见她裹得严严实实，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告别了老奶奶，让她注意安全。
两人一路无话，张有为骑着自行车，杨小萱坐在后座上，双手紧紧抓住车座。
清晨的山路上，雾气还未散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
张有为骑得很快，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骑到中午，差不多才到镇子。
张有为停了下来，低声对杨小萱说道：“杨小萱，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你都要冷静，千万别冲动。”
杨小萱点了点头，但她的手指已经紧紧攥住了衣角，指节发白。
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父亲死了。
因为她母亲在前年也过世了。
要是她父亲也死了，那她真成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两人悄悄进了镇子，远远就看到杨二爷的宅子门口围着一群人。
宅子的大门上贴着封条，几个穿着制服的混混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棍棒，凶神恶煞地盯着过往的行人。
杨小萱看到这一幕，身子猛地一颤，差点从自行车上摔下来。
张有为连忙扶住她，低声说道：“别出声，我们先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两人躲在一棵大树后，听到几个路人低声议论着：
“听说了吗？杨二爷昨晚被黄国予那帮人害死了，家产全被霸占了。”
“唉，杨二爷也算是个人物，没想到落得这么个下场。”
“他那些妻妾也被黄国予带走了，听说要送给上头的人享用。”
“真是造孽啊……”
杨小萱听到这些话，身子剧烈颤抖起来，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她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张有为见状，低声说道：“杨小萱，现在你相信了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杨小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先回我家吧，我那村子山高路远，他们估摸着也找不到我。”
“我外婆会不会有事？”
“你外婆年纪那么大了，他们不会为难你外婆的，他们只是要你爹的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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