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又到分肉的时候
残阳如血，将天际染成一片绚丽的绯红。
可这片绚烂却如同虚幻的泡影，迅速被夜幕吞噬。
夜晚的寒风依旧肆虐，似要把人世间的一切温暖都夺走。
张有为和赵平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步一滑地拉着爬犁往回赶。
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却又透着一丝收获的喜悦。
这次打猎，虽未如往昔那般满载而归，却也斩获颇丰。
两只野猪与两只豺沉甸甸地躺在爬犁上，染红了地面。
这半个多月，他们一直未上山打猎。
山里里有棕熊，他们没子弹。
“有为，你说老支书会怎么分这些肉呢？”
赵平安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在寒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紧了紧身上的破棉袄，呼出的白气在灯光下袅袅升腾。
山里面晚上降温降得到有些厉害。
张有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闷着头往前走。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张有为当然清楚，这点肉分给全村人，每人能分到的不过是个零头。
要是自己拿走的话，这猎物可够吃很久了。
要是拿去镇上卖也行。
不过，封山后，村子里没人敢去采山货。
很多人也吃不饱饭。
即便是几两肉，也是全村人这些日子来难得的油水。
他叹了口气，说：“还能怎么分？按人头来呗，家家户户都盼着呢。”
赵平安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爬犁在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终于到了李青云家门口。
他家的煤油灯还亮着，昏黄的光晕洒在院门前。
张有为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那扇老旧的木门，门板上的雕花已被岁月磨得模糊不清。
“谁啊？这么晚了。”
屋里传来李青云略带沙哑的声音，听上去他早已入睡，只是被这敲门声扰了清梦。
“老支书，是我们，有为和平安。打猎回来了，您看看怎么分这些肉吧。”
张有为朗声说道，声音中透着恭敬。
门“吱呀”一声开了，李青云裹着一件厚实的灰布棉袍，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睡意，可眼神却依旧犀利。
他打量了两人一眼，目光落在爬犁上的猎物上，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快进来吧，让大伙儿都知道，今儿有肉吃了。”
屋内，一张粗陋的木桌摆在中央，几把椅子散落在周围。
李青云点燃了桌上的油灯，火苗欢快地跳跃起来，映照出他满是沟壑的脸庞。
他搓了搓手，对张有为和赵平安说：“先卸下猎物，把血放净了，再开膛破肚。这天寒地冻的，可不能让肉坏了。”
两人麻利地动手，将猎物从爬犁上搬下，放在院子里的一块案板上。
赵平安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猎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蹲下身，一手按住野猪的后腿，一手握刀。
沿着野猪的颈动脉稳稳地划开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在雪地上晕开一片惊心动魄的艳丽。
张有为则负责将野猪的四肢固定好。
血流尽后，赵平安开始给野猪开膛破肚。
他熟练地从腹部下刀，沿着胸骨一路剖开，露出里面的内脏。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可他浑不在意。
只是专注地将有用的内脏如肝脏、心脏等取出，放在一旁的盆中。
至于那些肠胃等杂物，则另作处理。
与此同时，李青云在屋内开始准备称重的工具。
他从里屋搬出一架老旧的杆秤，秤杆上的星点早已被磨得有些模糊，可依然能用。
他又找出几个破旧的篮子和盆，准备盛放分割好的肉。
不一会儿，张有为和赵平安将野猪和豺都处理得差不多了，院中堆满了整齐的肉块和内脏。
李青云走出屋，看着这些猎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毕竟这肉真不多。
可大家都好久没吃到肉了。
自己独吞也说不过去。
李青云清了清嗓子，对两人说：“你们先歇会儿，我去喊大伙儿过来分肉。”
张有为和赵平安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的木墩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们身上的棉袄早已被汗水浸湿，可在这寒冷的夜里。
也不显得冷。
杀4头野物，确实是体力活。
等待回村民过来帮忙再说。
现在也不过给杀了1头野猪。
李青云脚步飞快地穿梭在村里的小巷中。
他敲着锣，边走边喊：“有肉分了！有肉分了！大家都到我家院墙根排队！”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惊醒了栖息在树枝上的寒鸦，扑棱棱地飞向远方。
村民们听到喊声，纷纷从各自的家中涌出。
他们裹着厚重的棉衣，脸上满是欣喜。
眼中闪烁着对肉的渴望。
男女老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一边搓着手取暖，一边议论纷纷。
“这次打猎打了啥啊？”
“听说是两只野猪和两只豺，可不容易了。”
“不管打啥，有肉吃就行，这日子都快揭不开锅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声音嘈杂，可却透着一丝久违的热闹。
不一会儿，村民们陆续到齐，在黑压压老支书的院墙根，静待分肉。
也有会杀野味的帮忙杀野味，处理这些肉和皮毛。
李青云站在人群中央，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乡亲们，这次打猎打了两只野猪和两只豺，大家都知道，这是有为和平安冒着风险打来的。虽说量不大，可也得公平分给大家。咱们还按老规矩，按人头来分，每户派个代表来领。”
人群里响起一片应和声，大家对这分肉的方式早已习惯。
李青云又说：“有为和平安，你们辛苦了，先去歇着，剩下的交给我。”
张有为和赵平安点了点头，回家休息。
他们确实累了。
至于肉的话，李青云会给他们留着的。
李青云开始指挥分肉。
他先让人将处理好的野猪肉和豺肉按照一定的重量切成小块，每块大概有二三两重。
挥动着杀猪的尖刀，刀刃与案板碰撞发出“咚咚”的声响，肉块被整齐地码放在一旁。
有人负责将肉块拿到秤上称重。
村民们在一旁静静等待。
有些孩子更是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肉块。
肉，就是那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分肉的过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王大嫂，这是你家的六两肉，拿好喽。”
“李大爷，您家三口人，这是三两肉，回去好好做顿饭吃。”
村民们接过肉，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笑容，连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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