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傍晚时分。
天边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如同羞涩的少女,悄悄躲进了大山的怀抱。
夜幕悄无声息地降临在了这个小村庄。
张有为踏着夜色,肩扛简陋的工具,从后山铺设陷阱归来。
他的脚步轻快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诉说着他对这个家的深深眷恋。
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一股家的温馨气息扑面而来。
厨房的煤油灯光透过窗纸,在院子里投下温暖的橘色方格。
杨小萱哼着小调的声音混着流水声传来,是《社员都是向阳花》的调子,但词被她改成了“酸菜要泡三七天嘞……”
“善喜,小萱,我回来了。”
张有为把背篓和枪放下。
厨房门帘一掀,杨小萱探出身来。
昏黄的灯光从她背后漫出来,给发梢镀了层金边。
“有为哥,洗手吃饭吧。”她接过张有为卸下的陷阱工具,手指不经意擦过他掌心厚茧,“今天挖到野山姜,炖肉特别香。”
张有为蹲在青石砌的水槽边,冰凉的井水冲走指缝里的泥土。
月光下,他看见水面倒映的自己——确实黑瘦了不少,下巴上还留着早上匆忙没刮净的胡茬。
“善喜呢?”
他甩着手上的水珠问道,发现灶台上除了酸菜炖肉,还有盘碧绿的凉拌黄瓜,切得薄如蝉翼,蒜末像雪花般撒在上面。
这半个月时间,杨小萱的厨艺大涨,饭菜也越来越香了。
这让他每次从系统超市买东西的时候,都要花钱掩饰一遍。
杨小萱朝里屋努努嘴:“说牙疼,不肯吃饭。”
她掀开锅盖搅了搅,蒸汽腾起模糊了她的面容,“怕是偷吃太多你带回来的奶糖……”
里屋的门虚掩着。
张有为轻轻推开,看见张善喜蜷在炕角,抱着小脑斧。
听见动静,小姑娘把脸更深地埋进小脑斧的白毛里,只露出个发红的耳朵尖。
“善喜?”张有为在炕沿坐下,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额头,还好不烫,“给哥看看哪颗牙?”
张善喜不情不愿地抬起头,小脸皱得像只苦瓜。
右脸颊肿起个小包,嘴角还挂着道亮晶晶的口水痕。
小脑斧趁机站起来,尾巴高高翘起像个问号。
“啊——”
张有为做出看病的架势。
张善喜乖乖张嘴,露出牙齿。
右下颌有颗大牙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周围牙龈肿得发亮。
“让你少吃糖。”张有为戳了戳妹妹鼓起的腮帮子,换来一声哀嚎,“上周给你的大白兔,是不是都藏被窝里偷吃了?“”
张善喜眼神飘忽,小手无意识地揪着补丁摞补丁的床单。
墙角果然有个皱巴巴的糖纸,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等着。”张有为起身,从柜子深处摸出个铁皮盒子。
开锁的咔哒声引得张善喜伸长脖子。
那是他放贵重物品的“百宝箱”,平时连碰都不让她碰。
盒子里躺着一些钱、一叠粮票,还有个小玻璃瓶。
张有为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又谨慎地掰了半粒:“含在疼的那边,别咽下去。”
“苦……”张善喜的小脸皱得更紧了。
“良药苦口。”张有为捏开妹妹的嘴,把药片塞进去,“含化了给你喝蜂蜜水。”
堂屋里,杨小萱已经摆好了饭菜。
酸菜炖肉的香气勾得人胃里直泛酸水,野猪肉特有的橡果香味混着山姜的辛辣。
“善喜好些没?”杨小萱盛了碗金灿灿的小米饭推给张有为,“我留了碗粥温在灶上。”
张有为摇摇头,夹了块颤巍巍的肥肉放到杨小萱碗里:“让她饿一晚上长长记性。”
肉块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油光,瘦肉纤维像丝绸般层层分明。
“你呀……”杨小萱抿嘴笑了,眼角挤出两道细纹。
她低头扒饭时,张有为注意到她新剪的刘海参差不齐。
肯定是自己拿剪刀对着水缸剪的。
下次给她从系统里买个镜子吧,伪装一下就行。
窗外传来扑棱棱的声响。
小脑斧猛地竖起耳朵,蹿到窗边抓挠。
是只迷路的麻雀撞在了纱窗上,翅膀拍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对了。”张有为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平安哥给的。”
展开是块巴掌大的烟熏野猪肉,纹理像大理石花纹。
“上次他抓的野猪,他给烟熏了一块,分给我一点。”
杨小萱用筷子尖戳了戳肉块,琥珀色的油脂立刻渗出来:“留着善喜生日炖粉条吧。”
她小心地包好肉,突然想起什么,“诗雨姐的生日是不是也快到了?”
张有为差点被饭粒呛到。
他确实私藏了台“红星牌”收音机,准备等祁诗雨十九岁生日时送她。
录音机则是自己用着。
要被祁诗雨知道他和林白洋的事情,不得把他家给掀翻了。
“嗯……下月初三。”他含混地应着,低头猛扒饭。
杨小萱了然地笑笑,没再追问。
突然,里屋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张善喜带着哭腔的呼喊。
两人冲进去时,看见小姑娘正趴在地上,小脑斧炸着毛在炕头踱步。
“我……我想喝蜂蜜水……”
张善喜捂着腮帮子,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药片早化了,但牙疼似乎更厉害了,右半边脸肿得像含了个鸡蛋。
杨小萱赶紧扶她上炕,摸了摸发烫的小脸:“怕是化脓了。”她转向张有为,“得去看看医生……”
“这个点……”张有为看了看窗外的月色,“老村医肯定喝醉了。”
张有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老村医在王大彪家喝酒了。
他蹲下来平视妹妹,“忍一忍,明早哥背你去村卫生所。”
张善喜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但咬着嘴唇没哭出声。
“先喝点粥吧。”杨小萱端来温在灶上的野菜粥,米粒熬得开花,飘着几滴香油花。
张善喜小口啜着,每咽一下都皱次眉。
张有为突然起身去了后院。
月光下,他蹲在墙角那丛野薄荷前,揪了几片最嫩的叶子。
回到屋里,他把薄荷叶捣碎,碧绿的汁液染绿了粗瓷碗底。
“含着。”他把薄荷糊敷在张善喜肿起的脸颊上,清凉的气息立刻在屋里弥漫开来。
小姑娘被冰得一个激灵,但很快就舒服地叹了口气。
“管用吗?”杨小萱轻声问。
张善喜点点头,薄荷的清凉暂时压住了疼痛。
她蜷进被窝,小手还抓着张有为的衣角:“哥……讲个故事吧……”
张有为和杨小萱对视一眼。
煤油灯芯啪地爆了个灯花,墙上的影子跟着晃了晃。
“从前啊……”张有为坐在炕沿,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有只小兔子牙疼……”
故事讲到一半,张善喜的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
小脑斧窝在她颈边,肚皮一起一伏。
杨小萱轻手轻脚地给小姑娘掖好被角,指尖掠过她汗湿的刘海。
回到堂屋,饭菜已经凉了。
杨小萱把酸菜炖肉重新坐回灶上,火苗舔着锅底,发出细微的哔啵声。
张有为则是坐下门口看着月亮。
有些想林白洋了。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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