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野猪群的冲撞
正午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八爪枝附近的林间空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张有为和祁东山三人找了处树荫歇脚。
就着山泉水啃着那硬得能硌掉牙的杂粮馍馍。
王大彪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摸出个粗布包，揭开三层油纸，露出十来片腌得发黑的萝卜干。
“都尝尝，我家那口子新琢磨的方子。”
王大彪黝黑的脸上每道皱纹里都藏着得意，他特意挑了两片最厚的递给张有为。
“搁了野花椒和山姜，保管比县里供销社的还够味！”
张有为接过萝卜干，牙齿刚咬破那层脆皮，又咸又辣的汁水就溅了满嘴。
他忍不住“嘶”地吸了口气，这辣劲儿直冲天灵盖，眼泪都快呛出来了。
祁东山和赵平安也好不到哪去，三个大老爷们被几片萝卜干辣得直跳脚，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好家伙！”赵平安抹着通红的眼睛，“大彪哥你这婆娘是要谋杀亲夫啊！”
众人哄笑间，张有为借着衣袖遮掩，悄悄从系统里调出几块酱牛肉，混在馍馍里分给大家。
这年头肉食金贵，他每次都得找由头。
“咦？这馍里咋有肉？”王大彪眼尖，捏着馍馍里露出的肉丝直瞪眼。
张有为面不改色：“许是早上善喜偷偷塞的，小丫头总怕我饿着。”
祁东山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自打三年前那场饥荒，村里谁家有多少存粮彼此都门儿清。
张家那点家底，能顿顿吃饱就不错了，哪来的肉食？
可不妨碍张有为真有家底。
“东山叔。”赵平安突然压低声音，“东边老林子静得邪性，连个山雀都不叫唤。”
祁东山摸出旱烟袋，在鞋底上磕了磕：“前天下午离开时，我听见野猪叫唤，动静不对，像是被什么撵着跑。”
“该不会是……”
王大彪脸色变了变，剩下的话就着馍馍咽了回去。
三人都知道那未竟之语。
去年冬天饿急了的狼群，可是把他们搞的够呛。
灰狼群卷土重来？
张有为默默检查着M1卡宾枪的弹匣。
现在的子弹也不用省着用，但也要看看带了多少发子弹不是。
他摸了摸腰间的猎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青芒。
“分头转转。”祁东山站起身，拍了拍补丁摞补丁的裤腿，“平安去东沟，大彪走西沟，有为跟我去鹿角洼。太阳偏西前在这儿碰头。”
四人正要分散，远处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紧接着是“咔嚓咔嚓”的拱土声。
张有为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这动静，绝不是一两只野猪能闹出来的！
“上树！”
祁东山低喝一声，自己却抄起枪往声源处摸去。
张有为哪能让未来老丈人涉险，一个箭步抢在前头。
拨开最后一片灌木的瞬间，他倒吸一口凉气。
七八头野猪正在松林里撒欢！
领头的公猪足有小牛犊大，獠牙上还挂着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
最骇人的是它们眼睛，血红血红的，嘴角泛着白沫，分明是吃了毒蘑菇发了狂！
“砰！”
祁东山拿着枪先开火，子弹打在公猪背上，却只擦破层油皮。
那畜生吃痛，转头就朝他们冲来！
这练枪半个月，还是没有准头呀！
不过距离也有点远，有个30来米的样子。
张有为看着野猪接近，举起M1卡宾枪。
30米！
20米！
“砰！”
的一声脆响，公猪右眼顿时开了花。
“散开！散开！”
赵平安在树上扯着嗓子喊。
王大彪刚爬上棵桦树，最壮的母猪就狠狠撞在树干上，震得他差点摔下来！
发狂的野猪群分成三路，两头追着祁东山往山涧跑，三头围着王大彪那棵树猛撞，剩下全朝张有为扑来！
张有为背靠岩石连开三枪，子弹却卡了壳。
这复装子弹到底不靠谱！
“操！”
他甩手扔了卡宾枪，抽出猎刀横在胸前。
最近的小母猪已经冲到五步之内，獠牙上还沾着泥浆！
千钧一发之际，头顶“嗖”地飞过支箭，正中小母猪眼窝！
“有为！蹲下！”
张有余光瞥见赵平安竟站在十步外的歪脖子松树上！
张有为一个翻滚躲开猪群冲锋，顺手抄起地上的枯树干。
野猪冲撞时总会先低头，那瞬间额头正对猎人，是绝佳的……
“砰！”
王大彪也是终于稳住了枪把。
开了一枪，打中一只野猪的腹部。
虽然打不死，总算让畜生们攻势一滞。
张有为抓住机会，抡圆了碗口粗的树干，用尽全身力气砸在最近那头野猪的鼻梁上！
树干与猪鼻骨相撞的闷响在山林间回荡，震得他虎口发麻。
“嗷——”
惨叫声中，那猪踉跄着歪倒，前蹄在泥地上刨出两道深沟。
张有为哪敢迟疑，一个箭步扑上去，猎刀闪着寒光。
“噗嗤”一声捅进野猪颈动脉。
温热的猪血喷泉般涌出，溅了他满脸满身，腥臭味直冲鼻腔。
还没等他抹把脸喘口气，突然感觉背后汗毛倒竖。
更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那头公猪不知何时绕到了背后，獠牙上还挂着不知道是谁的裤腿碎布，距离他后心不过三步！
“砰！”
又一颗子弹破空而来，精准地扎在公猪屁股上，炸开一朵血花。
张有余光瞥见赵平安蹲在歪脖子松树上，那杆枪口还在冒烟。
这赵平安的准头简直神了！
就不能准点吗？
公猪暴怒地转身，充血的小眼睛锁定了树上的赵平安。
张有为看得魂飞魄散。
那畜生冲锋的速度，怕是碗口粗的树都能撞断！
“平安哥！跳啊！”张有为声都喊劈了，嗓子眼泛起铁锈味。
赵平安倒是机灵，把猎枪往肩上一甩，抓住垂落的树枝就荡向邻树。
可那公猪竟像认准了他，调头就往新位置撞去，碗大的蹄子踏得地面都在震颤！
“把枪扔给我！”张有为急中生智，摊开沾满猪血的手掌。
赵平安闻言毫不犹豫，抄起猎枪就朝他甩去。
浸透汗水的枪托在空中划出弧线，张有为纵身一跃，在猎枪落地的瞬间稳稳接住。
他单膝跪地，来不及擦拭模糊视线的血污，凭着记忆中对公猪位置的判断，扣动了扳机。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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