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上门诉衷肠
5月的白天炎热，但晚上的夜风还带着丝丝凉意。
张有为手里提着买好的收音机，那收音机用一块干净的布仔细包裹着，隐隐能看出是红星牌的轮廓。
还有从京都带回来的蜜饯，油纸包散发着淡淡的香甜气息。
一匹的确良布料，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更有一瓶特意在系统商城买的茅台，被他用系统换成了现在的茅台酒瓶。
当然，还有3斤野猪肉，用绳子绑得结结实实。
今天，他打算高调一回，亲自去祁东山家提亲。
张有为来到祁东山家门前，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东山叔，婶子。”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门“吱呀”一声开了，迎面而来的是一脸委屈的祁诗雨。
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看到张有为，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外面的风言风语，她可都知道，那些关于张有为和家里闹翻的传言，让她心里又担心又害怕。
“你还知道来……”
祁诗雨话没说完就扭头往屋里跑，两根辫梢上的红头绳在空中划出两道弧线。
“有为来了？”
祁东山趿拉着布鞋从里屋出来，看见张有为手里大包小裹的阵仗，浓眉挑得老高。
“这是干啥？搬家啊？”
张有为把网兜往院里的石桌上一放，物件碰出清脆声响：“红星牌收音机，泉州蜜饯，的确良布料十尺……”
他故意提高嗓门，好让厨房里的王丽琴听见，“还有茅台酒，三斤野猪肉。”
厨房的炒菜声戛然而止。
王丽琴系着围裙探出头，目光在茅台酒瓶上黏了两秒，又飞快地缩回去。
铁锅铲碰撞的声音比先前更响了。
“你小子……”祁东山拍着张有为的肩膀，掌心触到衬衫挺括的领子时愣了愣，“这料子……”
“城里百货大楼新到的货。”张有为顺势解开包裹，“深蓝色给叔做中山装，枣红色给婶子裁件外套。”
他朝主屋窗户瞥了眼，祁诗雨的身影在窗帘后一闪而过，“鹅黄色的……给诗雨做连衣裙应该好看。”
祁诗雨给自己做的连衣裙她上次看了，还是比商场买的做工差了点。
他就自己买了件好看的连衣裙给她。
祁东山摸着布料“啧啧”称奇，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你把张长根、张大友他们揍了？”
张有为正摆弄收音机旋钮，闻言手指一顿：“嗯。”
短波频道突然传出《谁不说俺家乡好》的前奏，欢快的旋律立刻充满了小院。
“打得好！”祁东山突然捶了下石桌，震得蜜饯纸包哗啦响，“那老混蛋当年……”
话没说完就被厨房传来的咳嗽声打断。
王丽琴端着簸箕出来倒菜叶，眼睛却不住往石桌上瞟。
张有为赶紧拆开蜜饯包：“婶子，听说您爱吃蜜饯，特意在京都买的泉州蜜饯。”
“哟，现在供销社可买不着这个。”王丽琴捏起一颗蜜饯，语气却还绷着，“有钱烧的？”
祁东山赶紧打圆场：“孩儿他娘，晚上把这野猪肉炖了？”
暮色渐浓时，祁家堂屋亮起了昏黄的煤油灯泡。
张有为帮着摆碗筷，祁诗雨低头端菜。
他刚要说话，王丽琴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诗雨！摆个碗磨蹭啥呢？”
八仙桌上很快堆满了菜：野猪肉炖粉条泛着油光，干煸豆角炒得碧绿，凉拌蕨菜上撒着红辣椒，中间还摆着盘罕见的西红柿炒鸡蛋。
张有为带来的茅台酒已经开了封，醇厚的酒香勾得祁东山直搓手。
“来，叔敬你。”
祁东山给张有为满上一盅，“前天帮忙打死野猪，是叔该谢谢你。”
祁东山现在伤势比前天好了许多，至少手能动了。
张有为赶紧双手捧杯：“应该的。”
白酒入喉，火辣辣一线直烧到胃里。
他偷瞄对面的祁诗雨，姑娘正小口抿着山楂汁。
王丽琴夹了块鸡蛋放张有为碗里：“吃菜。”
这简单的两个字让桌上气氛一松。
张有为知道，这是丈母娘态度软化的信号。
三杯下肚，祁东山的话匣子打开了：“当年我追诗雨她娘，扛着半扇野猪肉就上门了……”
被王丽琴瞪了一眼后赶紧改口，“有为这孩子踏实，去年冬天……”
“踏实能跟继父动手？”王丽琴突然放下筷子，“现在村子都在传……”
“娘！”祁诗雨急得直拽母亲衣角。
张有为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婶子，我敬您。”
他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几下。
“张大友和张和远先动手，我才动的拳头。”
白酒壮胆，他索性把话挑明，“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我没有暴力倾向，这是张家人自作孽，我才动手。您也看到了，我买这么多东西，不说100元，80元是少不了的。我有能力养诗雨。”
他从内兜掏出张纸，“这是邮局的存款单，生几个娃都没问题。”
王丽琴扫了眼存折上的数字，眉毛动了动。
竟然有500多元。
这什么年代？500多元都可以当富农了！
祁东山趁机又给她斟了半杯：“孩儿他娘，尝尝这茅台，听说县长都喝不上……”
“少来这套。”王丽琴嘴上这么说，却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突然转向女儿，“诗雨，去把柜里那坛山枣酒拿来。”
“茅台留着下次喝。”
祁诗雨眼睛一亮，小跑着去了里屋。
张有为知道，这是要喝“定亲酒”的架势。
白水沟风俗，女方拿出自酿酒，亲事就算有眉目了。
山枣酒呈琥珀色，甜中带涩。
张有为连喝三杯后，觉得耳根子发烫。
煤油灯下的祁诗雨似乎也染了醉意，脸颊比山楂汁还红。
“婶子，叔。”张有为突然站起来，酒盅在手里微微发颤。
“我张有为二十二了，从小没了爹，现在也和娘断了亲……就稀罕诗雨。”
他舌头有点打结，“我保证让她住好房子，睡大炕，冬天有貂皮大衣，夏天有电风扇……”
祁诗雨“噗嗤”笑出声，眼泪却掉进了碗里。
王丽琴别过脸去，但张有为看见她偷偷用围裙角擦了擦眼睛。
“好小子！”祁东山拍案而起，“这亲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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