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事后问责
此时的花厅内已经安静下来。
得了消息的老太太已经坐在了上首的位置，陪着宾客一道用席。
等见了纪清芷回来，虽很是担忧和焦急，却也没有吭声。
等纪清芷行礼入席后，和她视线相对，看到她微微点头，眼神里也透着安抚，便忍不住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撤了席后，纪清芷亲自招呼着宾客们往小花园看戏，老太太也陪同着，满脸笑容的和陈氏等几个身份贵重的夫人交谈。
纪清芷扫了一圈，见谢云昭已经离开，暗暗松了一口气后，便专心地招呼起了宾客。
等到戏台子上的戏已经开锣，周夫人便寻了个机会将纪清芷拉到了角落，委屈地抹起了眼泪来。
“幸好你出面收拾住了这糟糕的局面，否则若是真叫陈氏厌弃了咱们裴家，长喜可怎么办啊！”
纪清芷见她真的吓坏了，忙宽慰道：“二伯母多虑了，即便是我下不来床，不是还有老太太在吗？”
“再说了，陈夫人只是嘴上说说罢了，也没有真与您和咱们侯府断了来往的意思，不过是觉得损了颜面。”
“咱们多上门赔个礼，把这面子给陈夫人补回来就是了。”
周夫人用帕子压了压眼角，叹了口气道：“听你这么一说，天塌下来的大事儿好似也没那么可怕了！”
“但还是幸亏了你，否则今儿这出荒唐事真不知道如何收场，恐怕咱们侯府将要成了这京都最大的笑柄了。”
纪清芷的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周夫人的手背，又宽慰了几句。
见老太太冲自己招手，这才脱身去应付。
今日这事儿，老太太为了消弭影响，便使唤着纪清芷游走在宾客之间。
她说话漂亮，仪态端方，言语大方，又自有气度，自然是得了不少夫人的喜爱，听她这几句话，心里的那些不痛快便也消散了大半。
期间纪清芷咳嗽不停，时不时的身子微晃，夫人小姐们这才意识到她是拖着病体来招呼宾客的，也都忍不住心疼起来。
有的甚至直接关心起她来，问她是生的什么病，可有好药等等。
还有的更是直接吩咐身边的丫鬟嬷嬷们，回府准备上好的人参鹿茸燕窝等名贵的药材，送过来给她补身子。
纪清芷都一一礼貌又得体的谢绝了，一再的表示是侯府没有招呼好她们，合该她之后亲自登门送礼表达歉意才对。
她这样的应对，越发的让人喜欢，和江夫人以及楚薇薇之前的行径做对比，实在是太过鲜明。
甚至有夫人当着老太太的面便毫不客气的说道：要不是裴家娶了纪清芷过门，任由江夫人掌家的话，只怕会把整个忠武侯府给葬送了。
还有的更是说起楚薇薇来，冲着老太太就是一副不赞同的表情，疑惑老太太为何同意这样轻浮不堪的女子进门，简直是败坏忠武侯府女眷的名声。
总之，在这帮夫人小姐的口中，江夫人和楚薇薇的形象彻底跌入谷底，已经成了她们教育自家女儿的反面教材。
听得老太太脸色都难看了一晚上，勉强陪着笑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起身告辞离开。
纪清芷一直撑着送走了宾客，这才让四个婆子抬了一张竹单轿，将她送到了福祥院。
此时前院也已经安静下来，她到的时候，裴云恺、江夫人、楚薇薇和周夫人都已经等在了老太太的跟前，直到她进来，老太太才沉着脸开了口。
“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谁给我个说法！”
纪清芷被扶着起身，人还没站稳，就咳嗽着开口道：“都是芷儿不对，若非芷儿身子骨太差......咳咳......”
她没有半分犹豫的将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然而知道了事情始末，也亲眼看到了她力挽狂澜的裴云恺，怎么都无法再无动于衷。
他上前一步，亲自去扶她坐到了椅子上，随后看向老太太道：“祖母，今日之事与清芷无关。”
“是孙儿不好，不曾拦住这些勋贵子弟，险些冲撞了后宅的宾客和侯府的女眷。”
然而，他并不知道老太太真正指的是什么，所以他的话并没有让老太太的脸色缓和，反而更加难看了。
“恺儿莫要开口，今日之事错不在你，而在内宅之中！”
“江氏，你难道还要装聋作哑不成？”
被点了名的江夫人身子瑟缩一下，不敢与老太太对视，反而求助一样的看向裴云恺。
老太太见到她的小动作，刚要开口怒斥，纪清芷再次开口替江夫人说话：“老祖宗息怒，还望老祖宗顾惜自己的身子。”
“今日之事，也非母亲之愿，还望老太太明察。”
见江夫人愣了愣，随即表情复杂地看向她，纪清芷安抚的冲江夫人笑了笑后又对老太太解释道。
“这些年府中之事多是芷儿在操持，特别是筹办宴席，母亲也是第一次做。”
“能将宴席办得井然有序，已经殊为难得。”
“都是芷儿不是，没提前安排好。原是想撑着身子，帮着招呼客人的。”
“只楚妹妹有心，想替我和母亲分担一二，我又未曾考虑周全，以至于宾客们不曾知晓楚妹妹的身份，也没好好叮嘱楚妹妹，出来接待贵客的礼仪，这才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老太太见她一再替江夫人和楚薇薇说话，虽然面色不愉，但也不好说她的不是，因为她的话的确是有道理的，老太太一时也说不出个错来。
裴云恺也感激的看着纪清芷。
毕竟这件事明明和她没有关系，她不但出面解决了危机，如今不邀功也就罢了竟还替他母亲担下责任，这样的大度与良善，实在让裴云恺动容。
相较于她，已经洗去一脸厚重妆容的楚薇薇，尽管哭得楚楚可怜，此刻却也显得那样的做作和毫无担当。
加之此前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竟然从二门内跑出来，造成了更大的骚扰。
以至于他和晏天禄产生冲突，惹下大麻烦，裴云恺心里不禁对楚薇薇很是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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