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江夫人诉苦
她瞄了一眼窗外，确定裴云恺和江夫人出了院子后，这才扭头看向楚薇薇。
“妹妹方才的一番话，倒是让我想起一句谚语：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楚薇薇被纪清芷嘲讽的回过神来，怒视着她。
纪清芷却连给她一个眼神都欠奉，用下巴指了指门口的方向道：“好走不送。”
楚薇薇一肚子的心酸委屈和怒气，在这一刻悉数憋在了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憋得一张脸胀得通红。
只得咬着牙扭身，带着枇杷离开。
她一走，屋里清静下来，梁嬷嬷和丫鬟们这才鱼贯而入，一个个一脸焦急的凑上去，又不敢出声，只几双眼睛小心的打量她的神色。
纪清芷走到榻边坐下，见她们都看着自己，轻笑出声。
“怎么了这是，莫非我脸上长了花不成？”
梁嬷嬷先憋不住，担忧又心疼的问道：“小姐，大夫人的话您别往心里去，若是觉得委屈，哭出来便是了，可千万别憋在心里头，把身子给憋坏了。”
纪清芷摇摇头，宽慰她道。
“我没事，不过是被说上两句，哪里就那么脆弱了？”
“倒是大爷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莫非是你去寻的？”
纪清芷是知道裴云恺有些躲着楚薇薇，所以这几日也不曾来后宅的事。
如今却正巧在门外，应该不可能是他主动来福熙院的。
梁嬷嬷点了点头解释道：“是老奴擅作主张，还请小姐恕罪。”
“实在是老奴瞧着大夫人胡搅蛮缠的，打定了用身份来压您，一点儿面子都不顾里，怕您受委屈。”
纪清芷忍不住起身，张开手臂抱住了梁嬷嬷：“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我得谢谢您这般一心为我着想。”
她松开梁嬷嬷，笑着又道：“大爷来得倒是正好，也省去了我不少的口舌，否则还不知道要和大夫人掰扯到什么时候呢！”
“横竖这个银子我是不会掏的，就是说破了天去，老太太来了也是这个意思。”
她这话才刚说完，外间就有小丫鬟来通禀，说是老太太身边的瑞珠来了。
梁嬷嬷忙把自己也让青璃去请老太太的事儿说了出来。
纪清芷听罢笑道：“老太太肯定不会来，自打大爷回了府，咱们大房就没有消停过。”
“以老太太的性子，折腾了她两三回，她如今才不愿意管大房的烂摊子呢！”
“行了，你去打发瑞珠回了老太太，就说没什么事儿。”
“她老人家只怕心里有数得很，无需多言。”
梁嬷嬷听了吩咐出去，剩下几个丫鬟踌躇着似乎都想说些什么，又见她面上真没生气或愤懑的模样，又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纪清芷心知她们是关心自己，打发碧云去弄些茶果点心来，又吩咐绛英去换茶水，留红螺在屋里伺候，这才让她们都安心的各自忙活起来。
红螺本就存了一肚子的疑惑，见屋里没了其他人，一边替纪清芷揉着太阳穴一边柔声问道：“大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偏偏跟您杠上了？”
“不过是五百两罢了，她手底下的那些管事们凑一凑，再找江家挪一挪，总不至于还凑不出来吧？”
纪清芷哼笑一声，这才懒洋洋开口：“不过是惯性罢了。”
“从前都是我主动孝敬她，很少在人前忤逆她，又碍着名声处处避让，甚至有时候主动替她背锅，所以她便觉得我理所当然应该替她排忧解难。”
“你说的这些人，的确能凑出五百两，可对于大夫人而言，这些钱是要还的，甚至挣到的那部分利润，也要分润给她们。”
“到了她手里的钱，她自然视作是自己的了，哪里舍得这般割肉？”
“可从我这儿拿出来的钱就不一样，到了她手里就是她的了，她若扬言是我孝敬她的，莫非我还能否定不成？”
听了纪清芷的解释，红螺张大了嘴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她才难以置信道：“大夫人怎么能这样，这岂不是明抢了，这也太不要脸了！”
纪清芝失笑：“她都冲到我屋里，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拿钱给她，自然是不要脸面的。”
“只不过才五百两，就把我视作她发财路上的仇敌，还真是让人寒心呢！”
叹了口气，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嗤笑起来。
片刻忽的对红螺道：“你且等着瞧，过不了多久，她还会再来，而且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红螺不明所以，茫然的“啊”了一声。
还想再问，却见纪清芷闭目养神，似乎没了说话的兴致。
红螺只得闭上了嘴，认真地给她按揉起来。
福熙院里安静下来，福德院却热闹渐起。
裴云恺扶着江夫人回了屋，不等江夫人开口，他率先问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因为在纪清芷跟前已经说漏了嘴，原本一直瞒着他的江夫人，只得将原委告知。
裴云恺这才知晓，原来当初江夫人让自己调查那几个人的目的，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倒是江夫人先开了口道：“儿啊，你是不知道娘在府里过得有多艰难！”
“你爹这么一走就是十年，他的那点俸禄年耗，都是折了银子入了公中的账的，我是一分钱也没捞着！”
“我娘家是个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大家子如今又没个田地，靠着打些零工维持生计，日子过得也不容易。”
“要不是你还出息，有一百两朝廷发的抚银交到我手里，我过得只怕比府里的下人还不如！”
说起没有银子花销的苦楚，江夫人便滔滔不绝。
忠武侯府虽是侯府，有品阶的爵位，有恩封的田产铺子。
可这些都是公中的钱，每年以春秋两季的租子入了侯府的账房，维持着侯府的日常运转。
三房里只有大房如今有武职在身，但老太太却是把裴山行的俸禄和年耗并进了公中，分润到了三房之中。
是以本该日子过得最好的大房，反倒得不着什么好，要不是有纪清芷支楞着，只怕大夫人连几样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裴云恺听着这些，方才还有一肚子的气，现下对着江夫人也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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