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裴三老爷
纪清芷也不等老太太开口，忙提醒道。
“既然能去了，咱们还得商量出个章程。“
”等三伯父回来，问问看蒋大人有没有提醒，能带什么，不能带什么，有没有什么忌讳，哪个时间合适。”
老太太点点头：“还是你思虑的周全，咱们还行准备着，吃穿自然是少不了的，旁的等老三回来了再说。”
纪清芷领了命，刚要转身出去准备，楚薇薇却爬起来跑到了她跟前。
“大奶奶，大爷喜欢吃什么我最清楚了，我那儿也还有大爷常用的几件衣裳，我帮着大奶奶一块儿准备吧！”
纪清芷听了这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却也没有回她的话。
倒是转过脸去看向江夫人，开口道：“母亲还在这儿呢，芷儿不敢拿主意，若是母亲觉得妥当，楚妹妹准备着也无妨。”
江夫人显然没想到纪清芷会这么说，见她对自己这样恭敬，江夫人瞥了一眼老太太，又想到一会儿还得靠纪清芷出面，便狠狠瞪了楚薇薇一眼。
“你赶紧回翠微阁呆着去，佛经抄完了？”
“没事儿别出来丢人现眼，你也不瞧瞧你眼下是个什么德行，没得污了我的眼睛。”
楚薇薇被江夫人给骂懵了，又想起了此前在老太太跟前的时候，江夫人还替自己求情，袒护自己，如今却是又变了一副嘴脸，她脸色难看。
垂下眼睑遮盖住眼里的怨毒，瑟缩着脖子带着梅儿匆匆退了出去。
纪清芷见她狼狈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的月洞门，这才带着丫鬟回了福熙院。
她压根也没去琢磨裴云恺爱吃什么，平日穿什么，只命小丫鬟往前院跑了一趟。
抱了三套裴云恺的半新不旧的衣袍，又让大厨房的准备些好克化的吃食，和耐存放的干粮糕饼，便自顾自的休憩去了。
等到东西都准备好了，梁嬷嬷来唤，她这才起身带着丫鬟们，提着食盒和包袱回了小花厅。
老太太显然也是休息了一会儿，但却睡得并不踏实，等裴山跃来的时候，还在打着哈欠。江夫人和许夫人都不见了踪影，显然也都有着撑不住，回去休息去了。
裴山跃一进屋，正要给老太太见礼，老太太立马摆摆手催促道。
“这会子就不要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了，那位蒋大人是怎么说的，你把你去了蒋府后发生的事儿一一说来。”
裴山跃见老太太着急，当下捋着稀疏的短须开始讲述起来。
他这一行很是顺利，带去的一车礼物虽是被退了回来，却不想那蒋大人竟在得知他来访后，亲自出门相迎，话里话外的主动提及了当年老太爷的救命之恩，以及之后的提携之情。
既然对方如此热情，裴山跃也没耽搁，进了对方的书房后便说出了来意。
蒋大人一开始还有些犹豫，提及这事儿似有蹊跷，许多朝臣也都在观望着。不过陛下的态度不明，且在蒋大人看来还有一线生机，是以这才斗胆敢在这个时候开门见裴家人。
说到最后，裴山跃对老太太道：“......看在往日的情谊和那两千两的银子份上，蒋大人答应给咱们裴家一次探视的机会。”
“蒋大人说了，因是陛下亲口下的口谕收押的恺哥儿，所以按理是不准许任何人探视的，以免出现意外，他这个提牢司都事也要跟着掉脑袋。”
“所以这一次的探视须得格外的隐蔽，只能夜半十分，在他的亲信引领下，探视片刻。”
“去的只能一人，还须得乔装一番，扮作当值的小吏，一应用具都不能携带，顶多提个食盒子。”
越听老太太眉头皱得越紧，等裴山跃说完，她忍不住嘀咕道：“怎么这么多的规矩？”
纪清芷见裴山跃面上有些难堪，开口打着圆场：“老祖宗，那可是刑部大牢，可不是什么酒楼茶肆，自然不可能想进就进了。”
“如此严苛也好，至少保证大爷在里头还算安全。”
“只是，若是要夜半进去，还要乔装打扮，又只能一人前往，咱们女眷去反倒不合适了。”
当下世人对女子颇为严苛，不说须得与外男独处，还是夜半，这差事哪怕是做成了，若是传出什么风声，也是要毁了名节的。
听了纪清芷的话，老太太也犹豫了起来，于是她看向裴山跃道：“所谓一事不烦二主，要不老三你跑这一趟吧？”
“这......”裴山跃眼神躲闪，面上也俱是迟疑之色，显然是不太乐意的。
但在纪清芷看来，既然已经谈妥了，蒋大人必然会打点好一切，只需他见着裴云恺，知晓他如今的情况，把对方的想法带出来即可，并非什么难事，可为何裴山跃要为难呢？
就在她不解的时候，裴山跃开了口：“实在不是儿子推托，这其中还有个缘由，儿子并未如实告知您。”
“并非刻意隐瞒，实则是蒋大人说了，此时也颇有风险，提牢司也非铁板一块，他要颇费些手段才能有这么一时片刻的机会，并不能保证不会出事。”
“儿子如今好歹还领着个七品吏部员外郎的差事，若是出事无法保全......”
“再说，若是侄媳妇去，即便是被发现了，只需推托是小吏家中女眷来送夜食，总好过逮着了儿子吧？”
裴山跃一番自私自利的话，说得纪清芷沉了脸，老太太更是狠狠瞪着他道：“你和你媳妇一样，都只顾着自家的死活！”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有功夫算计起自己人来，你到底是不是裴家人？”
裴山跃被骂得面上讪讪，却是不肯接话，显然是打定了主意不肯去的。
老太太纵使再怎么骂，他若是不肯，老太太也拿他没有办法。
没奈何，老太太便让人去请二老爷，却被告知二老爷不在家，似乎是一大早就出去了，这几日都如此，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也不知道忙活什么去了。
这下把老太太气得不轻，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外头的小丫鬟却来通禀，说是裴二爷裴云沧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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